“字呈雲曦芳君台鑒:


    雲曦賢妹,一去經年,別來可好?


    飄香穀與流雲派,相去千裏,欲與君一會,奈何山長水遠,鴻雁難渡。唯寄片紙,暫述離情。吾於流雲派甚好,君勿以為念……”


    雲崢給雲曦寫了封信,原想著什麽時候到了坊市,便讓飄香穀設在流雲坊市的商鋪給稍過去。這些業務,每家在各處設立的商鋪都有承攬,一般還很快捷。但雲崢先前一直忙碌,雖抽空寫了封信,卻一直沒有寄出去。


    跟李輝等人一起出穀向著坊市奔來,雲崢一用力,頓時將李輝等人拋出數十丈遠。雲崢趕忙收住去勢,放緩步子。


    李輝等人大笑道:“雲崢,你這麽急幹嘛?你的駱師姐又不一定在坊市!”


    雲崢又氣又笑,這個事情,已經被他們笑了快半年了,到現在還樂此不疲。雲崢拿他們沒法,隻能笑笑不語。


    壓住腳步,盡量跟他們同步前進,出了穀口,坊市已經遙遙在望了。


    “哎,那不是以前跟你挺好的那個小子嗎?怎麽了,鬧別扭了?”李輝忽然看見一個個,盯著雲崢看了一會後便離開了。


    “嗯!”雲崢不想再說。剛才是吳澤平,看起來還是悻悻的。雲崢也不想理他,朋友貴在交心,捧高踩低的,算什麽朋友。


    雲崢先找了一家飄香穀的店鋪,交了半靈的費用,把信放下,拿了迴執,就去尋李輝等人。


    他們已經點好飯菜,等著雲崢過來了。現在諸人的境況稍微好了些,好點的酒菜也可以稍微點一些了。吳澤平遠遠看著,不禁心中火氣蓬勃。


    實在不想看那五人在那裏開懷,便悄悄地走了下來。剛轉過街角,卻被幾個人攔住去路。


    “哎呦!小子,今天怎麽落單了?”幾個人麵帶獰笑,看著吳澤平說道。


    “師,師兄?”吳澤平心中一慌,暗暗叫苦。這幾個人,都是玉林峰上的老弟子,年紀漸長修為卻一直上不去,便破罐子破摔,整天不好好修煉也不說做事賺錢,就知道晃蕩。吳澤平等人入學伊始,這些人便打過雲崢等人的注意,結果被雲崢借著楊梅雪的勢躲過一劫。後來,還被雲鎮嶽和楊梅雪暗中揍了一頓,修養了許久才好。


    今天也是運氣,一出來就遇到吳澤平。“嗬嗬!上次你們運氣好,我看這次誰來救你?”


    說罷,捏拳擦掌的走了過來。


    吳澤平趕忙哀求道:“師兄,師兄,別這樣?別這樣好嗎?看在咱們都是……”話沒說完,一個砂鍋大的拳頭便砸到他的眼眶上。


    吳澤平眼睛一黑,“哎呦!”一聲蹲了下來,嘴裏連連求饒:“師兄,別打別打,饒命啊!”


    一番蹂躪後,吳澤平癱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到處都是腳印。當頭的那人掂著從吳澤平身上摸出來的一瓶丹藥和幾張低級符籙,不屑的道:“就這點東西!你他娘的真是個窮鬼!”


    “是!我就是個窮鬼!”吳澤平兩眼無光,無力地說道。忽然雲崢在酒樓裏言笑晏晏地情景出現在眼前,吳澤平咬了咬牙道:“我是窮,不過有個人可不窮,就不知道師兄們有沒有這個膽子?”


    “嘿!小子,還知道激將了?”帶頭的又踢了他幾腳,痛的吳澤平嗷嗷叫。


    “說!是哪個?”


    “雲崢!”吳澤平咬牙道。


    天色漸晚,雲崢諸人也沒有多呆,乘著暮色未濃,開始往迴趕。剛出坊市,眼前便躍出四條黑影。


    “小子!這次你逃不掉了吧?”那人陰沉沉的笑著道。


    雲崢吃了一驚,雖然暮色蒼茫,但以他練氣五層的修為,暗夜裏也是看的清楚的,何況現在還不算太黑。這幾人其實都是見過的,都是前幾次進來的弟子,因為種種原因,修為一直上不去,才四處遊蕩,間或勒索新進弟子,壞事做了不少。不過他們一般隻是搶靈石丹藥,卻不傷人性命,而且沒人舉報,故而逍遙到今天。當然,雲崢也聽說了另一種說法,這幾人都很有關係,所以上麵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隨他們去了。


    李輝等人也是一慌,取出神行符,準備強行突圍。那人笑著道:“別浪費啊!你們覺得今天還跑的掉?別浪費了我的神行符!”


    雲崢知道今天這事不能善了!傳音給李輝道:“咱們一會往迴跑,他們未必敢在坊市亂來!”


    李輝點頭,與其他三人悄悄一說。雲崢強自鎮定地說道:“你們想幹嘛?派裏的規定,可是禁止對同門動手的,否則便要逐出門戶。”


    “哈哈哈哈!”那四人都笑了起來,“好天真的小子啊!”


    正中那人笑著道:“都說是宗規了!咱們現在可是在宗門之外,可是這個說了算!”說罷,對著雲崢揚了揚拳頭。


    雲崢悄悄掐出一張火球符,麵上卻畏畏縮縮的道:“我們把靈石丹藥都給你!你們不要動手好不好?”


    “放心!我們下手很輕的!”說罷,四人便逼了上來。


    雲崢也不遲疑,火球符一丟,跟著大喊:“衝啊!”


    四人眼前驀然一亮,晃的眼睛一時什麽都看不見了。聽到雲崢大喊,憑感覺往通往流雲穀的路封住。等眼睛適應後,卻見雲崢五人已經一溜煙的往流雲坊市跑去,眼見的已經要衝進去了。


    “給我追!”當頭這人氣壞了,還是第一次見這麽不好搞的小家夥!


    “分開跑!”雲崢喊道。李輝等人會意,立刻奔向一旁的巷子。


    那人卻是深恨雲崢,隻追著雲崢而來。心道臭小子看你往哪兒跑,一會抓住你,一定要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迴憶。


    幾人一通亂跑,便有巡夜人高聲喝道:“什麽人在此搗亂!給我抓起來!”雲崢一驚,身形一轉,向著鎮外撲去。


    追來的那人正中下懷,本來在坊市裏,還放不開呢!


    兩丈高的石牆根本擋不住練氣中層修士,雲崢腳下一點,在牆上借了一下力,身形再起,已經飄飄然躍到牆外。


    一邊是銀流河,雲崢便向著一旁的山地跑去。黑夜裏山形如獸,叢林陰森森的,仿佛有無數猛獸,正躲在後麵窺視著。


    雲崢慌不擇路,逃到這裏便有些後悔。自己對外麵的山嶺一點都不熟悉,一跳出來,被山林一阻,速度大減。


    勉強逃出十餘裏,便給殷誌遠給截住了。


    “跑啊!看你跑到哪兒去?”殷誌遠沉沉笑著,向著雲崢逼來。


    “哼!我還不跑了呢!”雲崢揚聲說道。這個家夥其實也不過練氣六層,比自己也沒強太多,唯一可慮的,便是他或許有法器。


    雙手結印,暗念口訣,“疾!”一片青彌散,三支木刺忽地飛出,直取殷誌遠的前胸。


    “好膽!”殷誌遠又驚又怒,雙手一動,一麵圓盾滴溜溜地擋在胸前,令雲崢的突襲失敗。但殷誌遠也是吃驚不小,雲崢的三支木刺,也令圓木盾光華亂晃,險些跌落塵埃。


    “你隱藏實力!”殷誌遠驚道。看其出手的功力,應該有練氣五六層的樣子。


    “怎麽你看起來隻有練氣二層?哦!”殷誌遠恍然大悟道:“你用了斂氣訣!”


    “你到底是什麽人?進入我流雲派有什麽企圖?”殷誌遠喝道,心中暗道:這人要麽是個天才?要麽怕是有什麽寶物吧?不過多半應該是後者了。若真的是資質超絕,早就是內門弟子了。


    這樣一想,心中不禁火熱。


    “哈哈,小子,有什麽好寶貝趕緊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馬!不然,”殷誌遠手一摸,立刻拿出一支綠色法劍,“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雲崢心一沉,先時還以為自己暴露了,不禁心中殺意頓起。再一想,自己發現靈壺奧妙,也不過半日,他怎麽可能知道?肯定是別的原因。不過,先不說自己怎麽想,這人怕是就不會放過自己了。


    況且自己的這個秘密有些大,就算自己交出去,別人為了保密,也勢必不會讓自己活下去。


    “來來來,小家夥,是叫雲崢吧!咯咯咯!還是乖乖的把你的秘密說出來吧!”殷誌遠手中法劍綠芒大漲,向著雲崢一晃,雲崢左近的樹叢齊刷刷的斷掉一片。


    雲崢心下微寒,法劍這般威勢,以自己練氣五層的修為,怕是抵擋不住,得想個辦法才行。


    雲崢開始迴想自己還有哪些東西。初級符籙八張,其中火係的三張,金係的五張。便是其中威力最大的火蛇符,初級火蛇符也破不了對方的圓木盾。看那圓木盾的光華,最起碼也是中級法器。


    不行!不能硬來。雲崢心道:目前的情況就是,他想知道自己的秘密,勢必不會下死手,或許可以從這裏死裏逃生。


    先逃!雲崢主意一定,反身鑽入叢林。


    “小子,今天讓你逃掉,我就不姓殷!”殷誌遠怪叫一聲,揮著法劍追了上來。劍芒之下,斷枝殘葉,紛紛飛起。


    不過他也控製著自己的攻勢,以防萬一不小心把雲崢給宰了!若他的寶貝是靈器法寶也還罷了,若是什麽神功秘籍,可不可惜了。


    二人一逃一追,不多時又跑出二十餘裏。殷誌遠也不急,嘴角含笑,胸中自有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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