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容望著周圍泛起的霧氣不由得緊鎖眉頭,他問那個船家小夥說道:“小哥,這金川河上每天都會有如此的霧氣麽?”


    船家小夥頭也不迴的說道:“這時節本來就是雨季,河水陰涼有些霧氣也是常有的事。”


    江義正看了看越發濃密的霧氣有些擔憂的說道:“哎,我說船家小哥,你可要擦亮了眼睛,這水裏不比路上,萬一碰到個什麽東西,我們可都要喂了魚蝦。”


    他話剛說完,就聽身後有人小聲的嘀咕道:“哎呀,這人的嘴真是臭。”誰知江義正迴頭大聲喝道:“誰的嘴臭?啊?我出言提醒還不是為了大家夥兒?一個個的,好心當作驢肝肺。”


    船家小夥趕緊說道:“這位客官,這金川河也算是行船跑商的重要河流。官家也是幾次修葺。河道寬闊,深淺均勻。再說我們父子倆在這船上的日子可比在陸地上多的多。這裏的河流情況最是熟悉不過。莫說這樣小小的霧氣,就是閉著眼睛也保準把各位安全送達。”


    江義正見他說的信誓旦旦也不好在說什麽。此時小雨淅瀝沾濕了白慕容等人的衣衫。好在河麵沒風,這舟船行進的十分安穩。白慕容把披在連海萍身上的衣服又緊了緊,恰在此時河麵上突然傳來了‘嘩啦嘩啦’劃水的聲音。


    霧氣立刻就便的濃密起來。一時間周圍白茫茫的一片,能看到的距離大概也就隻有一丈遠。白慕容覺得這霧氣來的太過突然,他馬上凝神戒備起來。


    按理來說,河麵上飄起如此大的霧,行船之人即便不停船靠岸也該減緩速度。可是那船家小哥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快速撐著船杆。白慕容感到事情不對,就在此時江義正嗯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麽,他立馬就站了起來。


    “船家,你好像岔了道了吧?”江義正冷冷的看著他。


    那船家小夥也不迴頭,隻顧著撐船前行,聞言笑著說道:“客官哪裏話,我對這水道熟悉的很。”


    江義正聞言踏步向前,大聲說道:“屁,老子在這金川河上來迴走了千百遍,還比不過你這黃口小子?”說罷,手一伸就要來拿船家小夥的肩膀。可是江義正的手剛接觸到那船家小夥的肩膀,就聽“嘶啦”一聲,似乎是紙張破碎的聲音,接著那船家小夥身子一軟便趴在了地上。


    江義正暗道一聲不好。隨即跟身近步一把把那小夥給提了起來。他隻覺得入手極輕不像人的血肉之軀。拿到近前一看,就聽他啊呀一聲。原來他手裏提著的哪裏是個人,那分明就是一個紙人。


    白慕容聽他驚叫也是一愣。他拍了拍連海萍示意她站起身來。連海萍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就看到白慕容神情緊張的走到江義正的身旁。白慕容一看之下也是暗道不好。這紙人雪白的麵目,無神的眼睛,紅如鮮血的嘴唇,就好像死人用的紙紮一般。一時間一股不詳的氣息籠罩在他的心頭。


    “他媽的!”江義正把紙人一扔,隨即迴頭一看。那船尾處的老人已然不見了蹤影。此時船上出了這樣的怪事,那些行人都是嘀嘀咕咕,顯得非常的不安。就在此時周圍劃水的聲音突然變得響亮起來,白慕容凝神細聽,就聽連海萍啊的一聲尖叫,一下子就撲進了白慕容的懷裏。


    白慕容趕集把他抱住,此時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交出你們的財寶……交出你們的財寶……供奉給河神……供奉給河神……”


    白慕容迴頭一看!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青麵獠牙的頭顱!這頭顱漂浮在船頭不遠處,晃晃悠悠的,那一腦袋青色的長發就像八爪魚的觸手一樣往四周伸展著,蠕動著。


    白慕容看的心驚。他抱著連海萍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不過那江義正卻是一臉的正氣,他唰的一聲抽出了刀來,對著那猙獰的頭顱大聲喊道:“哈哈!老子終於等到你了!”


    此時那些客商都嚇的哇哇亂叫。他們紛紛摟抱在一團,更有甚者已然當場嚇暈了過去。那頭顱看了看江義正,似乎把他當做了空氣,它嘴巴一張一合,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交出你們的財富……”突然那頭顱一偏看到了白慕容懷中的連海萍。此時連海萍雖然穿著農家的衣服,但是塵土豈能掩蓋明珠的光芒。同樣,粗糙的衣服不會掩蓋住她的俏麗反而將她襯托的更加的嬌美。


    猙獰古怪的頭顱看到了俏麗的連海萍幾乎是立刻馬上改口說道:“不然就把這個女人獻祭給河神~!”


    連海萍一聽嚇得直往白慕容的身後躲。白慕容剛要嗬斥,就聽那群客商中有人顫抖著說道:“是不是把這個女人獻祭了,你就不殺我們了?”


    “是……”那個頭顱說道。


    那個人一聽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趕緊高聲喊道:“哎,你還不把這個女人交出去,難道你想我們都死在這裏麽?”


    白慕容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迴頭狠狠的看了那人一眼,冷聲說道:“你怎麽不把你自己交出去?”


    那人被白慕容的眼神嚇得哆嗦了一下,這時候又有人說道:“河神又不要我們,他要的這個女子。哎呀,死了她一個換全船人的命難道不劃算?”


    這個人說完,又一人接著說道:“這女人雖然漂亮但是命是最重要的,你要是舍不得,我們動手。不然,我給你錢,我有的是錢,你說你要多少?五百兩黃金?不成就一千兩!夠你買多少漂亮娘們!”


    這話一出這些客商們紛紛附和,甚至還有人躍躍欲試。這時就聽一聲大喝,身旁的江義正將刀一橫,高聲說道:“你看看你們這副膽小的樣子,簡直他媽的就是一個個的孬種。為了自己活命竟然讓一個弱女子去死,他媽的廢物!”


    他剛說完,就聽那最先說話的客商說道:“你和這女子是什麽關係?我們又不是和你說你插什麽嘴?”接著他又說道:“年輕人你趕緊做出決定。你舍了這個女人我們也會給你賠償,不然,我們把你一起祭給河神。大家夥你們說是不是啊?”


    剩下的客商聽他一說紛紛高聲附和。有的說:“你看那女人長得一副狐媚的樣子定然不是什麽好貨色。”又有的說:“死了她一個咱們都能活……”總之是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一時間那些客商似乎都和連海萍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每一個人都想讓她去死。


    連海萍嚇得花容失色。她緊緊的依偎在白慕容的身邊,求助似的看著身邊的男人。白慕容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他冷冷的環視了下眾人,指著那個青麵獠牙的頭顱,緩緩開口說道:“你們怕這個怪物。怕它會殺死你們……但是如果我告訴你們,我也會殺死你們,那你們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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