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俠不住打躬作揖,“大人,大人,供三小姐挑選的青年才俊多的是,而我隻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


    “更不要說,二夫人一向看不起屬下。


    “唉,婚姻大事,乃是結兩姓之好,這不被長輩祝福的婚事,到最後,怕是夫妻也要成仇敵。


    “屬下沒有遠大的抱負,從來也沒想過什麽建功立業,達不到二老爺二夫人的期許。


    “您怕是不知道,三小姐之所以看上屬下,是覺得屬下武功還不錯,有建功立業的潛質。


    “若她知道屬下真的是個沒什麽沒啥上進心的慫貨,怕是會失望透頂。”


    周彧正了神色,問道:“你想清楚了?紋紋雖然任性了一些,但是有一腔赤誠。


    “二叔父二嬸娘也不是那種會鑽牛角尖的人,若是祖父和我替你美言幾句,你……”


    “大人,”徐俠正色道,“屬下說的都是實在話,屬下不想混跡官場,跟人玩心眼兒。


    “屬下是個直腸子,玩不過別人,也不喜歡跟那些花花腸子一大堆的人來往。


    “屬下就想跟著您踏踏實實做些實在事。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那個,我對三小姐絕對沒有男女之情,我不想耽誤人家。”


    周彧笑著點點頭,“好,既然你意已決,我便不再多說,按你的想法來吧。


    “我給你假期,你隨時都能離開這邊,等二嬸娘他們走了,我再給你傳信。”


    徐俠喜不自勝,“多謝大人!”


    次日,郭家吃了早飯,就開始不消停。


    因為他們家裏隻有一個茅廁,還被餘氏給霸占了,渾身是傷行動不便的郭溫隻得用馬桶解決。


    丫鬟和侍衛們就慘了,不得不去外麵解決。


    一開始給老鄉借茅廁,人家還是樂意的,畢竟多添點肥料誰不高興?


    可也架不住他們一趟一趟又一趟,沒完沒了占住茅廁啊,誰沒個三急呀!


    不得已,丫鬟和侍衛們隻得去野地裏解決。


    所幸路邊的野草都有一人來高,想尋個解決的地方並不難。


    隻是如此一來,伺候主子的人就沒了。


    餘氏拉到虛脫,想要站起來的時候,雙腳發軟,一腳踩進了茅坑裏。


    索性茅坑不夠寬,她沒有整個人摔進去,但也淋淋漓漓半身都是金汁,臭味直衝雲霄。


    相比較而言,郭溫就要好很多,但因為他足不出戶,屋子裏簡直比茅廁味道還大。


    餘氏好容易從茅坑裏爬出來,跌跌撞撞進屋,“哇”的一聲哭出來,她活了今年三十歲,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屈辱!


    郭溫聽見她哭得撕心裂肺,臉上露出厭惡之色,人家美人兒落淚那叫梨花帶雨,餘氏一哭,衝得臉上全是溝壑,令人不忍直視。


    但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哄:“娘子,快別哭了,這是怎麽了?”


    “相公!”餘氏聽見他問,越發委屈,抽抽噎噎地道,“你快給我去燒水!我要沐浴!”


    緊跟著又罵丫鬟:“一個個死哪兒去了!等迴來看我不打死她們!”


    郭溫已經聞到了衝鼻子的臭氣,卻又不得不捏著鼻子過來。


    餘氏已經扒掉了自己身上沾著金汁的衣物,催促郭溫去燒水。


    天知道郭溫有多想捂住自己的鼻子!


    但他不敢!


    他隻能拖著自己虛弱的身子去廚房燒水。


    他的肚子也在不斷絞痛,燒了熱水,便想喝點熱水暖一暖肚子。


    趁著餘氏還沒過來,他悄悄給自己舀了一碗開水,待不燙嘴了,一飲而盡,熱流抵達腹部,感覺舒服了很多,這才招唿餘氏過來沐浴。


    餘氏已經自己找到了幹淨衣服,抱著進了廚房,跨坐進浴桶,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吩咐郭溫:“你把堂屋地上的髒衣服拿去丟了!不,還是燒了的好,快一點!別等下人們都迴來了還沒處理幹淨!”


    她對郭溫頤指氣使慣了,並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妥。


    一直以來她對郭溫的態度都是自己心情好了,便小意溫柔,自己心情不好了便大聲斥罵。


    她不以為然,郭溫也頗習慣。


    但此時,郭溫卻滿腔怨憤。


    架不住餘氏再三催促,郭溫還是準備照做,隻是剛一轉身,便覺得腹中翻江倒海一般,一股屎意脫韁的野馬一般,衝關而去。


    郭溫下意識夾腿,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茅廁,奈何傷痕累累的身子不做主,還沒到廚房門口,便聽一陣“噗嗤噗嗤”聲,惡臭瞬間充斥了整間廚房。


    郭溫絕望了。


    餘氏又驚又怒:“郭溫!你怎麽敢!”


    又不是三歲小兒,怎能拉在褲子裏?!


    郭溫帶著哭腔道:“娘子,我……我實在是捱不住了!”


    “滾啊!”餘氏崩潰了,“你快去收拾啊!”


    郭溫連滾帶爬去收拾自己。


    恰在此時,出去解決內急的丫鬟和侍衛們迴來了,一進門便覺得不對,這臭氣也太濃了。


    越是往裏走,這味道就越是衝鼻子。


    兩個丫鬟率先入內,映入眼簾的便是地上淩亂的衣衫。


    起先他們還以為是兩位主子趁沒人情不自禁胡天胡地,可轉眼就看到了那黃褐色的痕跡,也聞到了濃鬱的臭氣,瞬間了悟。


    但做丫鬟的是沒有資格抱怨,更沒有資格嫌棄,兩人低著頭去把髒衣服歸攏到一起,拿到院子裏,尋了柴火攏火燒了。


    衣裳髒成這樣,自家娘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要了,若是上次給自己……噦,也夠惡心的。


    郭溫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上麵崩潰流淚,底下也在一瀉千裏。


    勉強爬出廚房,招手叫侍衛:“快,救我!”


    發生的這一切,安安本可以通過監控得知,還更全麵。


    但為了照顧舅舅,隻得和他趴在牆頭上瞧熱鬧,細節處隻能靠想象補充。


    饒是如此,兩人也笑得肚子痛。


    趙虎還小聲罵:“該!活該!拉死他們才好呢!”


    安安也小聲說:“這倆癟犢子是活該,但他們的下人呢?也活該?舅舅,你不會覺得內疚吧?”


    “我內疚個屁呀!”趙虎哼了一聲,“你沒見那倆丫鬟總是用鼻孔看人?還有這幫人打人的樣子熟練的樣子,平日裏定然跟著郭溫欺男霸女慣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嗯!”安安衝他豎起大拇指,“俺舅舅最聰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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