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堇又在說一些雲裏霧裏的話了,陳橙知道,隻有自己跟著去了,所有事情才會逐步展現在自己的眼前。


    今天的陳橙就像是一個世界頂級的美女,各路人士以能約她出來見麵為成功的標榜。


    周子堇也成功約到了,所以他覺得,自己的事情也算是成功了。


    那邊宴會上,周子卿食不知味的輕聲擺弄著刀叉。


    這個動作很沒有禮儀教養,但他不想在意這些,時時刻刻的一板一眼的活著,還不夠累的呢。


    他不明白的是,周子堇為何突然就消失了,這許久,久到泰可怡都開始被灌的暈暈乎乎,臉上的笑容展現出來,好像都能醉倒同她注視的人。


    泰可怡感受到周子卿一直時不時的注意著自己,心裏不由的得意——看吧,死鴨子嘴硬,說了那許多傷人的話,到頭來心裏還是放心我不下。


    她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笑著婉拒了絡繹不絕敬酒的人。


    端著酒杯,搖曳著身姿,坐在了周子卿的旁邊。


    泰可怡將胳膊輕輕的搭在鋪滿綢布的桌麵上,微微向前靠攏著,嘴裏不知在說些什麽。


    周子卿沒聽清,下意識的將耳朵湊上前去。


    泰可怡見狀,笑容加深,用手托著下巴,裝出可憐的笑容來,像是流浪小狗尋求主人帶她迴家那般期待著的說:“帶我迴家吧。”


    “什麽?”


    周子卿誤解了泰可怡的意思,他誤以為泰可怡是想跟他一起迴家,所以身子又迴到了正位上,中間空出一定的空隙來,表示著與身邊人的友好距離。


    泰可怡不在意周子卿細微動作,苦澀的搖搖頭笑笑,伸出手去,在桌子下麵,沒有人注意的角落,輕輕地拽了拽周子卿的衣服。


    她討好似的說道:“你誤會了,我是說...帶我離開這個地方,我喝得有點太多,支撐不住了。”


    “嗬,不能喝為什麽還要喝那麽多?”


    周子卿絲毫沒有慣著她,直接嗆聲了迴去。


    “周子堇說,今天在場的都是未來的合作夥伴,要陪好的。”


    她落寞的神情,放在哪裏,都十分的楚楚動人,這讓周子卿無法再繼續迴懟。


    到底是有著多年前的一絲情誼在,不光是為了她,也是為了許多年前那樣青春的自己。


    “所以,周子堇去哪裏了。”


    “不知道,他說有事,可能先走了吧。”


    泰可怡自嘲的笑著。


    為了今天這個局,周子堇特意安排了許多人故意來灌自己酒。


    她沒數過有多少人,但她的腦袋現在已經開始暈乎乎得了,所以一定不少就是了。


    要讓周子堇憐香惜玉,怕是比人們移民去火星還要困難吧。


    想到這裏,泰可怡的臉上哀怨著,看向周子卿,“我快撐不住了,你...就算為了維持周家的體麵,也將我送走吧。”


    周子卿看著泰可怡的狀態,哪怕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也能聞見她身上散發而來的酒氣。


    他沉思著,看著不遠處和商家聊的火熱的李金燕,心裏隻得作罷。


    起身,向商岐說明了原委後,便踱步到泰可怡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淡的開口問道:“還能自己走嗎?”


    “不能自己走的話,又當如何?”


    泰可怡的手臂放平在了桌子上,聽見這話後,輕輕的將頭緩緩枕下,噙著笑,頗有些無賴的對著周子卿說著。


    “若是不能走,我隻能叫保安,抬著你走了。”


    周子卿露出比泰可怡更加無賴的表情出來。


    他知道,她還能抽出思維來調戲自己,就說明四肢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泰可怡也不惱,自嘲的笑笑,隨即優雅起身,同周圍的一眾貴婦打好招唿之後,邁著優雅但極其緩慢的步伐,向前走去。


    周子卿則是在她身前,若有若無的等待著她跟上。


    “周家這小叔子和嫂嫂相處的倒還挺和諧。”


    “誰說不是呢。就是這周子堇也太不像話了,把老婆拋下,自己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誒喲,他們當家的人,肯定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吧。”


    ......


    泰可怡和周子卿走遠後,同桌的幾個婦人閑聊著誇讚道。


    此時,她們還在為周家的家庭和睦而感到羨慕和讚歎,絲毫沒有將兩個提前離場的人想到一處去。


    坐在開足了暖氣的車裏,周子卿看著窗戶上時有時無的霧氣,沉默著一言不發。


    他能和泰可怡說什麽呢,現在的他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泰可怡則是一直用手支撐著頭部,搖搖欲墜的,突然大喊道:“停車!”


    前邊的司機快速的將車停穩在道路一側,打開車門後的一瞬間,泰可怡踉蹌著出去,蹲在綠化帶邊就開始瘋狂嘔吐起來。


    沒有食物,隻有酒水,混合著胃液發酵起來,酸苦的厲害。


    她想起身去車上拿瓶水漱漱口,轉頭就看見周子卿一手插兜,一手遞過來水瓶,默不作聲的看著她。


    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泰可怡在這時紅了眼眶。


    經曆過冰冷的對待之後,現在給她任何一點溫暖,她都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她需要這樣的溫暖。


    “你怎麽,不上來拍一拍我。”


    泰可怡抽泣著,依舊蹲在地上,紅著眼眶看著對方。


    十二月的天氣,快要到冬至,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莫過於此。


    泰可怡穿著的禮服,有和沒有並無區別。


    冷風將她的肩膀吹得和眼眶一樣的紅潤,像是有人特意在身上塗抹了胭脂,想要招人疼愛。


    周子卿沒有迴話,他轉身迴到了車裏。


    就在泰可怡苦笑,開始認為自己一切不過是自取其辱的時候,周子卿又折返迴來。


    這迴,他手上多了一條披肩。


    披肩蓋在肩膀上,附帶了車內暖氣的溫暖,也許,還有周子卿的溫暖也在其中。


    “還要吐嗎。”


    這是周子卿從出來宴會廳後主動同她說的第一句話。


    讓她想起了那年異國他鄉腸胃炎之後的醫院病床上,他也是這樣看似漫不經心的,端著好不容易找來的熱水問——“還喝嗎?”


    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卻好像又都變了。


    泰可怡的眼淚順著風飄落下來,樹枝上的月亮都因為難以繼續觀看而躲在了雲層裏。


    她想,這樣被風吹著,明天的小臉也許會發疼的。


    但她顧不上那些了,“可以了,我們迴車吧。”


    泰可怡仰起頭來,對著周子卿說道,她想讓他別再擔心。


    有情人終會成眷屬的,她窩在後排的車座裏,閉著眼睛甜甜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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