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人再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景象時,還是那條馬路,還是那樣的車水馬龍。


    不同的是,路口叫賣的聲音開始變得遙遠起來,迴頭看去,那條小巷仿佛隱藏在了樓麵之間,無法看出端倪。


    離路口的距離好像隔了好長,再轉身看去,他們已經從六單元來到了一單元。


    原來,這下麵的地下室,竟然是連接了一整排樓,從一單元到六單元,元元相通。


    陳橙好像想到了什麽。


    那個路口的監控錄像,沒能拍到被告人,是因為她真的就沒出現在過那裏。


    不是她擁有著什麽特殊功能,而是她是從這裏,從地下,貫穿而去,利用地下室的結構,將自己完全的隱藏了起來。


    她們或許是在玩鬧之中發現了這一事情,又或許是專門針對的受害者進行的現場調研。


    總之,她們隱藏起了身形。


    若不是有幾個人隻看著沒動手,怕是出了人命也是有可能的。


    “路口的監控,多長時間覆蓋一次?”


    “三十天。”


    韓晟看著人聲鼎沸的熱鬧煙火,透過光亮的餘光,看到了陳橙堅毅的麵孔,“如果你想,拿到硬盤的話,也是可以恢複數據的。”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陳橙迴頭莞爾一笑,韓晟隻覺得嫣然無方。


    韓晟的關係是個謎團,陳橙也不清楚他知道沒畢業的學生,是如何說服社區將硬盤拿給他的。


    韓晟隻笑著說是一個秘密,陳橙也不好多問。


    硬盤的內容解析的很快,沒過多久,覆蓋過前幾次的內容就被重新找迴了。


    陳橙看著被告人帶頭領著一群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一單元的門口,然後消失在樓層裏。


    看著她們身後背著的搖搖晃晃的書包,陳橙隻覺得可惜。


    可惜了如花一樣的年紀。


    陳橙為找到能證明自己清白的線索而高興著,可迴到周子卿的住之後,麵對的卻是周子卿玩味的笑容。


    陳橙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我聽司機說,你最近一直沒讓他跟著,這是怎麽迴事。”


    陳橙看著周子卿緩緩的將手腕上的手表摘下,那個表盤上指針還在走動著,她的心卻仿佛錯漏了一拍。


    記憶裏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迴想起來,那棟別墅裏,那間屋子裏,他也是同樣的動作。


    被周子卿自作主張退了宿的陳橙沒有別處可去。


    看來,住對方的房子,就要付一定的報酬,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


    “怎麽,我時時刻刻都要在你的監督之下生活嗎?”


    沒有人規定,租戶一定不能跟房東有脾氣。


    “是啊,不然,我怎麽能知道,你是去做正事,還是去和別的男人約會呢?”


    周子卿將手機放在陳橙眼前,裏麵是她和韓晟站在單元門口,共同看著對麵馬路的場景照片。


    “若是雪再下大點,一定會很唯美。可惜了,天公不作美。”


    陳橙有些心虛的捏著嘴唇,她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心虛什麽。


    是心虛自己沒有找他幫忙,還是心虛那個不為人知的地下室“擁抱”?


    陳橙企圖將自己的心虛掩藏起來,所以她音量稍微加大了半分,為自己辯解道:“是正事,為了證明我的清白。”


    “你的什麽清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清白嗎?”


    周子卿眨了眨眼睛,裝成天真的模樣,但其實他內心裏已經開始了無盡的冷笑。


    “自然是利用他的關係。”


    陳橙又開始了前情提要,將事情發生的經過和始末一一解釋清楚。


    說完之後,鬆了一口氣,對上周子卿的眼睛,“我沒有追究你找人偷拍我,所以你也應該對我有點信任。畢竟,我們兩個肩膀之間還有一拳的距離,偷拍我的人也沒拍到我倆有更親密的舉動,不是嗎?”


    陳橙說完,周子卿扶額。


    這小人兒慣會伶牙俐齒,尤其是在學了這個專業以後,變得更甚。


    她什麽時候能清楚明白,和韓晟站在一起,就已經是一個錯誤。


    什麽拍到親密舉動,真到那個時候就不是現在這樣簡單問話的程度了。


    “你派人跟蹤偷拍我?”


    陳橙質問道。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既然對她不滿意,放她走就是了。


    一邊生著氣,一邊又要死死拴住她,這人是有受虐傾向嗎?


    “嗬,怎麽,不行嗎?”


    陳橙的質問像是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怎麽,他連過問她生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他本來都打算今天要放過她了,但她實在是不知好歹。


    韓晟,不配和自己相提並論,就像她,也不配質問自己一樣。


    外麵的空氣在夜晚時分,好像要降到零下了。


    屋子裏卻是一片火熱熱的。


    人們自遠古時代就會蓋房居住,用著泥土建造起來的牆壁,有著保暖和繁殖下一代的作用。


    陳橙不是原始人,所以她可以躺在柔軟的床上,住著有充足暖氣的高級房子。


    理所應當的,也要受到更高級的思想,比如——威脅。


    “自作多情的戲碼不要在我這裏上演。”


    周子卿說完後,有些愣神,他沒想好,這句話後麵接著的該是如何證明。


    他好像證明不了。


    索性放棄了。


    轉成兇狠的嘴臉,拽著陳橙的頭發,被迫使雙方的眼神互相碰觸。


    他說:“若是再讓我發現,那我會從韓晟下手。你知道的,讓他變成一個活死人,對我來說並不難。”


    說著,手下又用力了一分。


    陳橙被拽的頭皮發緊,隻覺得自己本就不多的頭發也要命喪敵人之手。


    她連忙出聲,打算扞衛自己的頭發,“事實上,你懼怕他們家背後的勢力。”


    “哦?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嗎?”


    周子卿輕輕咬著陳橙剛剛洗過的臉蛋,上麵還有一些殘留的洗麵奶的味道。


    這讓她的臉蛋咬起來並沒有多麽的好吃。


    “你若是不信,我們可以試試看。”


    實在不好吃,周子卿放棄了。


    所以他沒有等待陳橙的迴話,直接做主,將這場威脅貫穿到底。


    他覺得,她好像從來沒見識過自己的手段。


    這樣不好,光憑想象,哪裏能有威懾力呢?


    人的想象有時候是匱乏的,尤其是在自己從未涉足過的領域裏。


    需要前人的指路來幫助本體完成構想。


    所以,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周子卿手拿一杯羽衣甘藍蘋果汁,吸著奇亞籽,領著陳橙,出現在了問詢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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