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麵前正在播放著放著最新送來的視頻。


    是周子逸被圍攻在辦公樓前,而他膽小如鼠的一直躲在車裏當安全房的那段。


    看著底下跪的戰戰兢兢的周子逸,和郵件裏詳細的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新聞公司。


    周正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隻因,新聞公司所說和周子逸所說並無太大出入。


    這是提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調查,就等著今天來狠狠的敲詐自己一筆。


    “老爺,消息上了熱搜,公關部的人正在和人談價格,相信過一會兒消息就會壓下來了。


    但現在短視頻興起,群眾的轉發和深挖這方麵,我們還沒有什麽很好的應對方法。”


    手下的人報告著截止到現在,情況變化的進展。


    周正聽後用著心力交瘁的聲音問道:“股票呢。”


    “事情剛發生,股市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不過預計到下午,若是事情真相傳開,就會有所動蕩,預計會暴跌6%-10%…”


    “知道了,你先著手準備,盡力將消息壓下來吧,能壓多少就壓多少,信息化時代,信息隻要傳不出去,輿論起不來,股市就不會波動多少。”


    蒼老的聲音說完,深深的歎了口氣,擺擺手,示意著他們公關部的人盡快行動起來。


    此時,周正平日裏保養得當的富態臉上,明顯的出現了“裂紋”。


    人總是會因為一些事情而一瞬間蒼老,這種事情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也可能是家裏麵的事。


    周正麵對的,是工作和家庭的雙重混合事。


    他現在陰沉著的臉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大雨傾盆。


    緩緩沉悶的開口,對著下麵已經隱約有些抽泣的人說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周子逸隻覺得自己的頭頂上飄來的像是森林裏的虎嘯,令自己這隻喪家之犬聞風喪膽。


    “父…父親,我真的隻是想向你證明,脫離了始源的控股,我也能幹的很好。


    但…但後來,公司出了一點事情,資金鏈斷了,這才被迫…被迫爛尾的。


    我事後有補救,真的,還有給受害者的轉賬記錄。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怎麽就又鬧起來了。”


    說到最後,嗓音裏都帶了滿滿的哭腔。


    其實他純粹就是為了坑錢進自己的口袋裏,才創辦的皮包公司。


    上下打點拿下項目的錢和自己撈的錢三七分成,是一筆非常可觀的項目。


    但這種實話又怎麽能和老爺子講明呢。


    眼下他隻求這件事情通過老爺子的臉手段給鎮壓下去,對於自家股票的波動不會太大。


    這樣的話,父親對他的怒氣自然也就不會有太多。


    “既然如此,那就送去思過閣好好反省一下吧吧。”


    周正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將周子逸嚇破了膽。


    “思過閣”,那是生死不如的存在。


    在周家內,有一個深藏在地下的狹小空間。


    周正因喜歡古代的文化,特意提名“思過閣”。


    思過閣的大小,成年人隻需要走五步,就能觸碰到周圍光禿禿的牆壁。


    裏麵沒有任何的光線,是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在那裏,除了有著輸送外麵空氣防止人在裏麵悶死的設備外,再沒有任何的東西,包括馬桶。


    當然,既然沒有馬桶,也就意味著默認沒有吃喝。


    人不吃不喝五天內,死不了。


    所以關進“思過閣”的期限,就定在了五天


    在“思過閣”裏,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也觸碰不到陽光。


    除了能聞到新鮮空氣,聽到輸送空氣的聲音以外,再也感知不到任何。


    這是一個剝奪了感官的地牢,是比地獄還要可怕的地牢。


    它會無限的放大著你內心的孤獨和陰暗,讓封閉的特性無限放大人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恐懼。


    恐懼和人必須會產生的生理排泄物混合在一起,將會給人帶來無盡的屈辱和痛苦。


    這間地牢,周子卿是常客。


    周子逸因著以前做錯的事情,也進去過一兩次。


    唯獨周子堇,是一次也沒去過。


    正因周子逸去過,所以他深知“思過閣”的可怕。


    眼下老爺子的話,真是比打他一頓還讓他難受。


    他現在想就地暈過去,暈到夠滿五天,這樣他就不用承受在那非人之地。


    “父親,父親!我知道,這是瞞著您幹的事,但我真的,隻是想做出一番成績得到您的讚賞啊!


    我也不想搞砸,我不想的,我真的,一直瞞著您,就是沒臉見您,我怕,我怕您對我失望啊父親!


    這件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周子逸邊說邊痛哭起來,抽泣的頗有些梨花帶雨。


    他被周正的言語實在是嚇到了,恐懼的驅使讓他快速的跪爬到周正身邊,使勁兒的磕著頭,直至額頭紅腫有著微微的血絲滲出來也沒有停下。


    他希望能以此來喚醒父親那僅存的父愛,不要將他扔在那恐怖的地方。


    “你說的可真好聽,得到我的讚賞?你看看這視頻裏,人家都罵到你祖宗十八輩兒身上去了!”


    話說完,一個巴掌直接將周子逸扇倒在地。


    周子逸隻覺得腦袋都被打的嗡嗡作響,隨之而來的是臉頰火辣辣的疼痛。


    可想而知周老爺子用了多大的力度。


    但他不敢柔弱過頭。


    眩暈幾秒後,又立馬跪正,大腦飛速運轉著,企圖將事情的罪責降到最低。


    “父親,是二弟,要不就是三弟!他們兩個一個個的看我不順眼,處處用手段來給我下套,否則…否則如何能說明,這事我明明藏的很深,那家新聞公司又是如何挖出來的?


    我明明已經給了那家人賠償金,他們又為何穿著孝衣來圍堵我!


    一定是他們兩個,從這裏陷害我,讓我失了您的心,好讓自己上位!父親,您好好想想整件事情,求您了!”


    周子逸的悲慘模樣,到底還是喚醒了周正內心那僅存的父愛。


    這是自己生命中第一個孩子,怎麽能不多偏心疼愛呢。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也不是老糊塗,周子逸所說的事情,他又如何不知?


    本來想著,將剩下的兩個私生子好好培養曆練,一是為了讓周子逸能夠有著危機意識好迅速成長起來;


    其二也是想著,讓這倆人日後成為子逸在集團的得力幫手,讓集團能發展的更好。


    怪他,想的太過美好。


    忘記了巨大的利益本就會驅使著事情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重新重重的坐迴椅子上,緩緩的按下桌上的單線聯係電話,疲憊的說道:“把那倆人叫到我辦公室來吧。”


    不多時,周家三兄弟便齊聚一堂。


    看著地下癱坐著失了神的周子逸,周子卿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真好。


    “這件事情…”


    說完這四個字,周正鷹一般犀利的眼神從麵前兩個兒子的身上一一劃過。


    然後繼續說道:“你們兩個,現在坦白,我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若是讓我查出來,後果可就自己承擔了。”


    若真是哪個兒子因為爭鬥而做出這種蠢事來,他絕對不會輕饒。


    這件事情被爆出來,使整個集團都陷入了緊急的狀態。


    沒有了公司信譽,還鬧出了人命,股價要是因此下跌慘重,董事會一動蕩撤股,怕是大廈將傾。


    到時候,縱使人再有什麽能力,也不能力挽狂瀾住搖搖欲墜的集團了。


    所以,他必須要查明這件事情,不光是為著集團,也是為著這個家。


    有這樣的蠢才在,怕是以後家都要被其給攪散!


    “父親。”


    周子堇率先開口說道。


    “當初我在飯桌上提及此事,其一是為了給我母親解圍,其二就是告知父親,大哥做的這件事情並不隱秘,既然我都能查出來,那有心之人利用這件事情做文章更是簡單。


    因此,當時說,也是為了讓您重視這件事情,好抓緊去彌補和解決。


    再說,鬧大這件事情對我並沒有什麽好處,我依附於集團生活,又怎麽可能把這養我穿衣吃飯的金碗給摔了呢?”


    聽完周子堇所說,周正更是來氣。


    他當時特意囑咐了周子逸好好的處理後事,結果他卻處理的像狗屎一樣。


    想到這裏,周正眼神一眯,看向周子逸。


    人在危急的情況下大腦會轉的異常快速,所以他立即明白了父親眼神的含義。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貪汙那筆賠償款,我發誓,父親,如果是我貪汙額,就將我從繼承人的名單中劃除,周家從此沒有我這個兒子!”


    周子逸舉著三根手指頭,向上高舉,以誓言向父親表明真心。


    天知道,他真的沒有貪汙那筆補償款。


    畢竟總的加起來,也沒有他當時賺的多。


    雖然當時的態度…不太和善,但後續的打款可都是正常走的。


    周子逸和周子堇說的話,言辭誠懇,沒有紕漏。


    頓了頓,周正又將目光放在了周子卿的身上。


    周子卿一臉坦然,沒有絲毫的慌亂。


    他不是周子逸那個蠢才,做事情留足了馬腳。


    又想著多撈錢,又不想讓別人吃迴扣。


    洗幹淨的錢直直的就打進了自己的賬戶裏,是半分流轉都沒有。


    蠢得都不知道讓人怎麽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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