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橙難得的享受了幾天的悠閑時光。


    同以往不同的是,這可是有周子卿存在的“悠閑時光”。


    不知怎的,周子卿突然就停止了對陳橙的“酷刑”。


    有一天清晨,他來到陳橙的床邊,撫摸著她的臉龐。


    陳橙開始還在忐忑,覺得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但漸漸的發現,周子卿好像又恢複正常了。


    正常的都有些不正常了——每天陽光正好的時候,周子卿都會喚陳橙坐在旁邊,看自己彈鋼琴。


    鋼琴彈的婉轉悠揚,讓聽不明白音樂的陳橙都覺得煞是好聽。


    陽光灑在他閉緊的眼睛上,映在長長的睫毛上,修長的手在鋼琴上來迴跳動,聲音忽而急促忽而平緩。


    陳橙看著這樣的平靜畫麵,試圖將眼前的周子卿同以前的周子卿分離開來,將彈出這樣曲子的雙手和前幾天暴力相對的雙手聯係在一起。


    這讓人產生了強烈的割裂感。


    難不成此人有精神分裂症?


    一曲彈完後,周子卿轉頭微笑的問陳橙:“這首曲子怎麽樣?”


    “好聽。”


    陳橙同樣微笑的迴應,雖然她聽不懂,但微笑加誇讚是最好的迴應方式了。


    畢竟對待精神病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順從。


    這天清晨,天空湛藍,窗外微風吹動著樹梢,陳橙看見了周子卿遞給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厚實的外殼,燙金的封麵花紋,打開內頁,還散發著油墨的清香。


    周子卿在一旁扭著頭看,笑著說道:“法學,這專業好啊。”


    陳橙也笑了,如今,自己這算是苦盡甘來嗎?


    到了晚上,陳橙被周子卿抱迴了臥室,但輕輕放下後,便又出去了。


    這種分寸感,讓陳橙有些受寵若驚。


    自己什麽時候在他周子卿這裏,得到了獨立的人格了?


    但疑惑沒有持續很久,第二天的清晨,天空依舊明媚,在這樣好的天氣下,周子卿對陳橙說道:“你自由了。”


    周子卿相信陳橙會對自己的事情守口如瓶。


    他已經看透了這個女孩,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會將所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分毫。


    陳橙則有些微微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幸福竟來的如此突然。


    隨後,周子卿給了陳橙一張卡,對她說:“之前你打架的那個事情,對方賠了20萬,我又給你添了一些,湊了個整,你拿著花,密碼是你生日。”


    陳橙拿著卡,怔怔的不知說什麽好。


    當時打架的事情,自己都已忘記,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還替自己要到了補償...


    周子卿隨後又說:“過幾天會有司機送你去上學的,好好開啟你的新生活吧。”


    撂下這句話後的周子卿就沒再迴來。


    陳橙在周子卿走後,查詢卡裏的餘額,這樣多的錢讓自己心髒都在狂跳。


    有種強烈的不安,好像這錢不用力抓緊就會飛走一樣。


    這筆錢夠讓自己下半輩子過得非常舒服了。


    而且,臨走時,周子卿竟還安排了司機專門來送自己。


    陳橙在這時候甚至想給周子卿磕一個來表達自己內心的無限感激。


    真的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看著車窗後的建築越來越遠,陳橙迴想著這段時間,如同做夢般,好似從地獄裏走了一遭之後又重迴了人間。


    陳橙要將這段經曆徹底埋藏在心底,從今天開始,她將是完全嶄新的自己。


    ——————


    精神病院內,周子卿穿著病號服,鬆垮的條紋狀衣服並沒有讓其整個人看起來頹廢,反而有種時裝的美感。


    沒有戴眼鏡的周子卿冷冽氣質爆發,坐在那著名設計師設計的限量版沙發內,喝著咖啡。


    李謹言對此是不屑一顧的:“怎麽在醫院裏,倒養起生來了。”


    見對方攪動著咖啡棒,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李謹言隻好訕訕的翻看著文件,然後向周子卿匯報道:


    “除了明麵上的始源牧業外,你的基金還有投資的幾家遊戲公司,通通跳水。


    他們把你的產業挖的很厲害,導致你現在的版圖縮水了百分之六十。”


    其實,在一年前,自己就應該從醫院出來了,可如今,卻還混混的住在這裏。


    到底是有人不想讓自己太早出來啊,周子卿悠悠的想著。


    如今的場景也是他能預料到的。


    倘若是換他在外麵,他也定不會對他人的財產手軟。


    畢竟,心軟就是給自己留死路。


    “有一些暗地裏的個人買賣,也被人挖出來並針對了。老周啊,你這是跟人,結了多大仇啊?”


    李謹言揶揄著,還是自己的家好啊。


    雖沒有他們周家這麽富有,可到底也不會像周子卿現在這樣過得這麽慘,替人頂罪了不說,連錢都給人斷了。


    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這些人到底懂不懂的不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呀。


    李謹言不住的搖頭。


    聽李謹言這樣說,周子卿反而笑了∶


    “或許是,太饞了,連我牙縫裏這點肉,都得挖出來嚐嚐。”


    “你這樣的比喻,讓我有些反胃...”


    李謹言撇著嘴,繼續問道:“你應該還有些集團的股份可以傍身吧?”


    “被老爺子收購的七七八八了。”


    周子卿雙手抱頭的往後一仰,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不應該簽股權轉讓書的。”


    “你以為我有選擇?”


    周子卿眨巴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那你家老爺子對你今後有打算沒?”


    周子卿聽著這話直想笑:“你以為他把我當他兒子了?”


    周子卿現在身上,可是聚眾鬥毆且有精神史的家夥。


    自己還住著院呢,被人利用呢,為家裏做貢獻呢,就被老爺子派來的“使者”告知說:“以你的形象,會對集團造成影響。


    因此董事會一致決定,將你的股權全部轉移,不再成為集團的股東。


    其他的,等出了院迴到公司在談。”


    這句話,無疑是告訴周子卿,若是他日後還想在周家活的有尊嚴,一切就完全憑自己的本事去爭去搶。


    好家夥,老爺子是擱這兒養蠱呢?


    先置之死地再後生的,也不怕養出個通天能力的來,掀翻了他為他那大兒子準備好的灶台。


    周子卿冷著臉,心裏生出無數的譏諷。


    這樣的做法,封死了周子卿在集團最後的權利,讓周子卿的前半輩子活的像個笑話。


    當初,自己同母親在外生活,日子平淡但也幸福。


    可六歲上,突然被告知,自己是周家的血脈,要迴歸正統。


    什麽是正統,當時的周子卿還不知道,但從那以後,自己就跟母親很少見麵了。


    那男人說是自己的父親,可卻隻是名義上的。


    周正從來沒有對自己有過對於小兒子那般的疼愛。


    或是打罵,或是鄙夷,總之,從來沒有真正的正眼瞧過他。


    無論如何的費盡心思去博得老爺子的歡心,終究是徒勞無功。


    棋子變成了棄子的時候,這些點點滴滴,在心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以前雖是也有爭奪之心,可那不過是為著自己的尊嚴罷了。


    可眼下的事情倒告訴他,在這個家裏還奢望著親情,純屬癡人說夢。


    既是被當成了棋子,那本就斷然沒有再被當成棄子的理由。


    周子卿在心裏暗暗的發著願。


    當初既然說自己是周家正統,那自己理應也該享受到正統的待遇才是。


    那就是,周家的財產,必須要有自己的一份,且是一大份。


    “場子這個月流水如何”


    “還不錯,一直維持著正常的營收水平。”


    “辛苦你了。”


    周子卿拍了拍李謹言的肩膀,倒讓李謹言渾身一哆嗦。


    真是惡寒啊,李謹言對其翻了個白眼,隨後問道:“老爺子還不知曉此事嗎?”


    “藏的很深,沒人查的出幕後老板是我。”


    周子卿將身體徹底放鬆的躺在沙發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為了做好這些前期準備,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


    “一直幹賭場,風險有點大,而且,若是被老爺子發現,怕又夠你吃一壺的。”


    用不著李謹言這樣說,周子卿自己也明白。


    周正生平最恨黃賭毒,他講究,周家的錢要來的堂堂正正,幹幹淨淨。


    再加上周子逸給周家敲得這狠狠地一棒,更是讓周正深惡痛絕。


    周子卿完全相信,若是周正發現自己開了賭場,定是會做出大義滅親的手段的——將自己從遺囑裏徹底去除。


    想到這裏,周子卿的眼眸又暗了一分。


    如今的始源牧業憑借著聯名大火,使產品又上升了一個檔次,今年的財務報表定是好看的不得了。


    而這一切,全部歸功給了周子堇。


    是的,總裁換成了他,好看的戰績自然也是他的。


    “周子堇同泰元集團的千金泰可怡相親這事,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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