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四人、雙方鬥得劍裏來,陣裏去。


    劍氣寒芒賽霹靂,星河如流驚湖央;


    紫陣空絞千百刃,我自無影笑樂陽。


    好一番不分上下的較量,是看得八方瞠目結舌,心驚肉跳。


    任誰都沒有想到,這亡命之徒四人組,隻那兇神、橫行霸道二人,便能與成名已久的玄天宗千璣星君和子桑樂陽族長,鬥得不分上下!


    要知那仇千璣可是實打實的神影六層強者,加之手中地階下品法寶星河幡攪動乾坤,竟然都不能壓製那‘兇神’劍修,真...‘兇神’也。


    再看那紫光殺陣之內,雖不見二人身影,卻見得刃芒如百千刀俎四射,縱橫交錯所向之處,便有陣紋道道禦流光小盾抵擋反擊,且還伴隨有那橫行霸道的嘲笑聲,響徹殺陣內外,真狂妄也!


    而就在雙方大打出手,鬥難分難舍之際,那隔岸觀火的煙雨閣踏浪使則冷哼了一聲:“~再有一二炷香時間,秘境通道便會關閉,爾等若是不想進,大可繼續爭鬥。”


    此言一出,你來我往打得熱火朝天的雙方,已霎那間停手!


    顯然時間不等人,若再這般耗下去,恐怕誰也進不了秘境,更別談什麽仙器機緣了。


    於是乎,眾修皆麵色不善地看向了洛羽四人,那一雙雙不善的眼神,分明赤裸裸的寫著‘我想搶你’四字!


    似乎就連隻顧吃的阿奴,都看出了眾修這是要聯合一氣,出手搶奪了!


    她已一踏地麵,碾碎了腳下頑石,準備祭出人屠巨闕大刀砍人。


    可就在此時,洛羽卻抬手製止,輕咳兩聲,開口道:“咳咳~爾等可知...玉石俱焚的故事?”


    說著,便是‘哢’的一聲刺人心弦的碎裂之音響起!


    洛羽手中一枚紅丹丹的玉簡,已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化為細密的紅色沙粒,飄落腳下!


    霎那間,四方寂靜無聲,甚至連唿吸聲都停止了。


    他們沒想到這‘亡命之徒’竟然直接捏碎了一枚玉簡,那可是一顆上品靈晶,且還是進入秘境的保護符啊!


    隻見此刻的洛羽,正一一掃視四周眾修顫動的眼神,竟隨手一召多出了兩枚返陽簡‘哢哢’隨之毫不猶豫的將之捏為齏粉!


    嘶~


    顯然,這敗家玩意是個說到做到,吃軟不吃硬的狠人!


    而此刻的洛羽則再次拿出了四枚玉簡,目光如利刃般割著眾人顫動的心。


    碎裂碾軋聲又一次如期而至......


    短短三息不到,竟捏碎了七枚返陽簡,叫人如何不驚?


    可此刻,他們又不敢動手去搶,因為若是逼急了,說不得這‘亡命之徒’還真的會直接將剩下的玉簡全部捏碎!


    見這‘亡命之徒’又握起了四枚,已有人驚唿阻止道:“道友且慢!”


    洛羽停下了動作,隨之看去,說話之人正是自家宗門的執法長老魏鼎言。


    隻見魏鼎言儒風依舊,歎息一聲:“皆為秘境機緣,道友何必如此?隻要價格合理,我五行宗買下便是。”


    此時眾修生怕洛羽這亡命之徒,又要玉石俱焚,亦連忙附和勸阻。


    “道友,切莫衝動,好說好說!”


    “是啊,碎了多可惜。”


    此刻,白戀星亦微笑如仙,開口持禮道:“還望公子莫要介懷,我幻天宮願購返陽簡。”


    洛羽則看著自己的媳婦兒,這一別十餘載還是這麽美,真實天生麗質,找個機會小別勝新婚...額...!


    一時出神,他輕咳兩聲,隨之故作敬佩一禮:“常言道不打不相識,本公子最是敬重青雲翹楚,嘿~尤是仰慕天女殿下絕美之姿啊!不如約個時間,我撫琴、你吹簫,你我合奏一曲知音......?”


    顯然,這話鋒之中,風流齷齪之意已顯露無疑。


    此言一出,幻天宮眾人霎那怒憤。


    而五行宗中,許恆軒和書方儀更是雙雙含怒躍出。


    許恆軒更是手按腰後長劍,目光銳利鋒芒畢露,咬牙力喝:“爾一狂徒,竟敢覬我師母!可敢絕死?”


    嗡~


    長劍出


    鞘,力刺入地下。


    刹那間,眾人震驚了!


    顯然,這許恆軒是見有人冒犯師母,要立劍與人決鬥了。


    不過...你他娘雖然最近名頭怪響亮,但也好像隻有劍心中期吧?也敢找人家決死?送死還差不多。


    此刻的洛羽麵對兩位愛徒和眾人的怒火,卻頗為欣慰。


    他之所以如裝作風流病態公子,實是故意為之,要的就是現在的效果,以此隱匿真實身份,好不叫邪魔餘孽懷疑。


    隻見他灑脫而笑,看向了許恆軒:“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小劍修,戒驕戒躁啊~”


    說著,他隨手隔空一揮,便叫許恆軒緊握的拂火絕塵劍震顫脫手,於眾人震驚的目光下,重新插入其腰後。


    隻此輕鬆寫意的一手,便叫五行宗眾人震驚失色!


    因為法寶劍器隻要有了靈性,便隻聽命其主之意,品級越高越是如此。而眼前‘病公子’,竟然揮手之間,便能叫許恆軒的地階劍器拂火絕塵劍膽戰逆主之意,遁歸而去。


    那...此人又是何等境界?


    不管眾人如何想,此刻洛羽已看向了四周,侃侃而談道:“本公子說了,素來敬佩青雲翹楚,凡是青雲所出宗門世家,隻需一顆上品靈晶即可。餘者嘛...現在需加兩顆中品靈晶,諸位...時間不多了。”


    聞此,眾修無不嘩然。


    顯然,這‘亡命之徒’病公子,又加價了。


    可那些曾出過青雲客卿的宗門世家,卻樂開了花。


    早知這亡命之徒對青雲客卿如此友好,鬧了半天還是原價,他們還浪費這時間幹嘛?


    不過,寒古山莊卻倍覺無麵,因為他們是新起的勢力,又豈出過什麽青雲翹楚?


    如此,仿佛寒古山莊又迴到了過去不入流的窘境。


    而精明者,已看出這亡命之徒四人看著雖然囂張跋扈,狠辣過人,但也非無智之輩。


    很明顯,他們分別對待的舉動,有示好眾宗門世家的嫌疑,或者說他們不想與強大的宗門世家為敵。


    與眾修所想不同,洛羽四人如此分別對待,實是與煙雨閣預先通好了氣。


    這第一,還真是為了賺差價,既然已先知先覺有這返陽簡,自己又為何不乘機血賺一筆呢?


    第二,則是故意作出一副我們不僅是亡命之徒,還是那種有頭腦的亡命之徒,少tm沒事招惹我們,老子不要命。如此幾番鬥智鬥勇交鋒之後,眾修不僅不敢小視他們,說不得魔修餘孽也會認為他們就是一心想要尋找機緣的散修。


    不多時,玉簡便被搶購一空。


    將四百上品靈晶的尾款交予頗為滿意的踏浪使後,他們還從中賺取了大把的中品靈晶,可謂無本生萬利,血賺到手軟。


    於是乎,洛羽賺取靈晶的同時,又再次地刷下了一部分沒有返陽玉簡的修士。


    就這樣,進入秘境的人數被一枚小小的玉簡,牢牢限製在了五百之數。


    而三名踏浪使,則滿麵春風地拋下了悲喜交加的眾修,瀟灑無比地拂袖踏浪而去。


    當然,也有個別不信邪的,又舍不得靈晶的猛人,那一雙雙不加掩飾的貪婪眼神,分明就是在說,‘我想搶’!


    眾散修一見這四周不懷好意如狼似虎的目光,連忙抓緊時間烙印各自玉簡,是生怕被這些歹人給奪了去。


    畢竟他們的所謂‘山盟’隻是臨時組建,內裏依舊各自為陣,相互之間根本談不上信任。而隻要在此地烙印返陽簡,便確定了自己在此地的坐標。一旦進入秘境之後,縱使對方搶奪過去重新烙印也是無用了。


    因為那時烙印後的坐標,仍舊在秘境之中,所以隻要進入秘境,便無需擔憂他人搶奪。


    而就在眾散修相繼紛紛神識烙印之時。


    果然!


    於散修山盟之中,忽然異變突起!


    “啊~還我玉簡?”


    一聲驚唿,驚掣湖底八方眾修心弦。


    但見一隱罩鬥篷下的神秘人,已奪了一名散修的返陽簡,一邊風馳電掣地衝向了白骨巨門,一邊不忘神識烙印...。


    眨眼間,那殘影已衝入


    陰氣森森的白骨巨門!


    與此同時,白骨巨門外,乘機突起發難爭奪玉簡的畫麵正在不斷出現。


    混戰的嘈亂之聲,爭先魚入巨門的混亂之勢,正愈演愈烈。


    待得各宗門世家之人,皆已進入後。


    洛羽四人亦在彼此相視一眼後,縱身掠入白骨巨門。


    而就在湖底眾修入得秘境不久,約莫半炷香後,中心漩渦隨之消散,六道衝天水柱亦轟然落下。


    數百裏奈何池,竟再次迴歸平靜,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碧波如鏡陽光明媚。


    唯有湖麵上,那數以千計無緣進入秘境的修士,悵然若失地相繼離去。


    當然各家太一老祖,此刻依舊各自坐鎮湖心一方的石柱上,遠遠保持距離。


    顯然他們是要等門下弟子歸來,同時也是為了防備己方得到機緣返迴後,遭到其他各家的搶奪。


    與此同時,山海神賜大陸九州大地上的各處仙市,不知為何竟齊齊關閉,封禁內外!


    在淚孤海的戰神列島海域,正有三千山海衛,列陣於一艘艘龍艘之上,陳兵群島之間,那挺槍執劍的天機道子雕像下。


    肅殺之氣遮蔽天地,令風雲都為之色變。


    雕像下。


    空冥一層的清九仙肅穆清古,正背手昂立咧咧海風之中。


    他那銳意的目光如利劍般遙望西方,大袖展臂,喝令左右曰:“傳~天機道子令,三千山海衛振啟龍翼、衛我山海,伐魔~!”


    三千山海衛,霎那齊聲應喝:“衛在山海,山海無畏......!”


    此山唿之音,可氣震山河,蕩盡九天萬裏雲霄。


    霎那間,海浪衝天起,數百龍艘長帆已左右‘唿唿’扇開如鯤鵬大翅,魚貫衝上長空!


    而在雲州北疆,那雲水長城之上。


    雲雨雙飛正傲立於劍門關城頭,遠眺北方的影州大地。


    其身後長空之上,水浪飛虹貫空,一眾煙雨使徒,已踏浪而至。


    當先為首者,正是煙雨閣執事,空冥二層的妙水柔。


    見妙執事已至身旁,雲雨雙飛便知自己的小師尊洛雲已入秘境,遂迴身持禮,難得嚴肅曰:“多年不見,執事風采依舊,有禮了。”


    妙水柔自然知曉這位不僅是雲家的老祖,且還是天機道子的大弟子,身份自不一般,便含笑還禮:“雲道友煉器之道無雙於天下,水柔實是傾佩,有禮了。”


    說著,她略顯擔憂的問道:“不久前得道子傳訊,言閣老被困無過山巔,今道子方歸九州便親身涉足險地,欲克那魔主,此時已入太古酆都城,若道子萬一危險......?”


    雲雨雙飛深知洛羽有玄陰、白陽二真龍護衛,自然沒有妙水柔這般擔憂,他自信滿滿而笑:“小師尊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執事大可放心。我等隻要做好本分,便是最大的幫助。”


    見天機道子的這位大弟子信心滿滿,妙水柔稍顯寬心,微笑詢問道:“雲道友所言甚是,不知道子臨行前還有何交代?”


    雲雨雙飛直言道:“師尊命本匠在此等候,一來為助執事一臂之力。二來小師尊走的匆忙,臨行確有一二囑咐,今黃閣老被困於無過山巔,此事萬不可外泄分毫,日後師尊自有解救之法。”


    “當真!”妙水柔聞聽洛羽有解救閣老之法,頓時驚喜萬分。


    這喜,自然是黃老重獲自由有望。


    而驚則是,昨日她得洛羽傳信,粗知了黃老被洛賦以真武困龍結界,禁錮在了無過山巔。據道子所言,此結界已超越七階大陣,恐怕就是一代界王子桑牧雪前來,也要望陣而心歎。


    可不曾想,陣道造詣遠不及界王的天機道子,竟然隻隔不到一日,便思得解救之法?


    如此,她又豈能不驚?


    此刻,雲雨雙飛已搖身一變,化作了黃老的邋遢老頭子模樣,輕咳兩聲,作聲音沙啞道:“洛道子說有法,那便有。”


    妙水柔見了會心一笑,故作行禮道:“閣老您說得是,水柔明白。”


    而化作黃老模樣的雲雨雙飛,亦煞有其事地撫金須點頭,發出了陣陣沙啞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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