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天剛蒙蒙亮,酒玄便再度尋了過來。


    為了防止尷尬,這次荊流直接住在了霓伶的房間,霓伶則是換了隔壁的一間房。


    聽見敲門聲,一夜沒怎麽睡的荊流直接起身下床,一開門便看見酒玄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身後還背著一個巨大的獸皮袋子,其內還傳出“嘩嘩”的聲音。


    打量了一眼後,荊流看著酒玄疑惑道:


    “酒老,您這是拿的什麽啊?”


    酒玄聞言,一把將獸皮袋子甩給荊流,隨後沒好氣的說道:


    “你小子,也不知道幫我接一下。”


    荊流接過獸皮袋子滿臉尷尬的看著酒玄笑了笑,隨後雙手顛了顛,入手微重,恐怕足有七八十斤。


    對於荊流來說,這點重量不算什麽,可對於看起來最少年過半百的酒玄來說,屬實是不輕了,怪不得後者氣喘籲籲的。


    感受了一下袋子中的東西,荊流疑惑道:


    “這裏麵,是水?”


    酒玄點點頭,隨後說道:


    “地下空間內的高溫普通人進去最多一個小時就會蒸成幹屍,就算是以你的體魄進去體內水分就是過度體力也會消耗極大。所以,多備些水以備不時之需吧。”


    “記住,重鑄千行隻需要一隻炎獸的胃囊就足夠了,即使有實力擊殺炎獸也別貪多。地下空間下麵現在什麽情況,甚至有多少炎獸我都不知道,所以此行你沒有依據的情況下,更是要加倍小心!”


    聞言,荊流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隨後在酒玄的帶領下離開暫住的酒樓。


    在荊流走後,三女不約而同的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三女眼中雖流露出擔憂之色,卻無法一同前去,也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了…


    另一邊,因為時間還早,地炎城內寬闊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也就沒有人關注背著一個巨大獸皮水袋的荊流和身著大紅色袍子步履蹣跚的酒玄。


    二人在酒玄的帶領下在地炎城中七扭八拐好一陣後,終於來到了此行目的地,一處破落的小院子。


    酒玄就院口停下腳步,隨後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銅質鑰匙,打開那扇仿佛用力一推就會應聲倒地的老舊木門,示意荊流跟上後當先走了進去。


    可二人沒想到的是,就在酒玄反手關上木門的那一刻,院子外不遠的巷口突然探出一個謹慎觀望的頭顱,賊眉鼠眼的朝著這裏打探著,思索了一番後匆匆離去…


    院子中。


    此處院落看起來屬實有些年頭,而詭異的是院子中隻有一間破敗的小木屋和木屋前一口足有五米寬的巨大岩井,除此之外便別無長物。


    酒玄直接上前,費力的挪動著井口掩蓋的石板,臉色憋的通紅。


    見狀,荊流急忙上前,一隻手便將石板輕易的拿起隨後放到一旁,露出漆黑一片的井口,還有一股腐敗的味道從其內傳出。


    酒玄自嘲的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荊流毫不費力的舉動不由得感慨說道:


    “唉,真的是老咯,想我像你這麽年輕的時候,不說生撕荒獸,抬個幾百來斤的重物還是不在話下的。”


    大喘了一口氣後,酒玄接著說道:


    “這井下便是連接地下空間的通道,井壁上有用來攀爬的鐵環,而在通道盡頭的下麵是一處巨大的山包,與通道上方相距大概三四十米,以你的身手直接跳下去應該也無礙,所以我也沒給你準備繩索。”


    聞言,荊流向井中看去,確實在四周的內壁上鑲嵌著許多生鏽的鐵環,依次向下麵延伸出去。


    掃了幾眼後,荊流看向酒玄說道:


    “那我這就下去了,我不在的時候受累酒老照看一下了我的那幾位女伴,我擔心城安軍去而複返。”


    酒玄一口應下,信誓旦旦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在這地炎城中還是有幾分薄麵的,有我在即使城主也輕易不會對你的同伴出手。倒是你,切記事不可為的話就及時退出,我們再從新想辦法。”


    荊流應了一聲,隨後便背著那巨大水袋鑽進井裏順勢向下飛快攀爬。


    也好在這井口足夠寬,不然頂著這麽大的水袋還真不好行動。


    而在荊流得身影消失在井口後不久,坐在地上的酒玄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鎖好木門後離去。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荊流這一去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外麵卻發生了一係列翻天覆地的變化。隻不過,還在岩井通道內的荊流是無法得知了。


    此時的後者在以飛快的速度足足向下爬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後,麵對依舊漆黑一片的通道逐漸的感覺有些頭疼,甚至是麻木了,不由得獨自嘟囔了一句:


    “這通道也太長了吧,我這速度起碼比普通人快了三四倍不止,真不知道酒老當時是如何下來的…”


    好在,通道盡頭突然出現微微發紅的光芒打斷了荊流的碎碎念,後者頓時再次加快速度。


    片刻後,一陣熱浪撲麵而來,讓荊流頓感口幹舌燥,一成不變的通道此刻也有了些改變。


    在通道的盡頭,被人為的開鑿出來一個小巧的平台,大概可以容納兩個人並肩而立,一根胳膊粗細的鐵柱子橫著貫穿在出口中央,上麵隱約還掛著小半截被割斷的繩索。


    此刻,荊流就趴在鐵柱上麵,強忍著表麵有些燙手的溫度探頭向下觀望著。


    不得不感慨,這是一處以紅色為基調組成的奇妙世界。


    橘紅色正冒著泡泡的滾燙岩漿池遍地皆是,而紅褐色高低起伏的山丘成了這處世界唯一的裝飾物。


    還有無數淺紅色的高溫氣流夾雜著點點火星,從暗紅色地麵上,無數大大小小的孔洞中噴射而出,升到半空後消散。


    然而,感慨之餘,荊流不禁皺起了眉頭。


    原因無他,後者現在可謂是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端,入目之處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疑似炎獸的身影,甚至連生物活動過的軌跡都未曾發現。


    思索片刻後,荊流把著水袋,直接從出口處一躍而下,直直的落向正下方的山丘。


    好在酒玄的記憶還未曾模糊,通道的盡頭確有一座山丘,頂端還被開鑿出一片平坦,想來是專門接應之用。


    在即將落地之前,荊流腳下青光閃過,隨即下落的速度大緩,整個人輕輕的落到地麵上。


    剛準備打量一下四周,卻見荊流突然呲牙咧嘴的跳了起來,隨後更是原地高高跳起,青光律動,整個人便飄在半空中,離地大概幾十公分。


    看了眼自己正冒著煙的鞋底,一股焦糊的味道逐漸散發出來,荊流不禁驚疑起來,自語道:


    “這地麵這麽高的溫度,酒老和之前的人是怎麽行動的?還是說,這麽多年過去了,此地有了什麽新的變化?”


    思索片刻無果後,荊流搖了搖頭,秉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控製著身影選了一個方向後徐徐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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