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萍兒坐在一側,看著時天蒼白的臉頰,心裏說不出的心疼,拉過她的手,悄悄的說了幾句。


    時天陡然臉色一紅,倒是知道了女孩子還有那麽多的不便事。


    “你也不要多想,女兒家都是這樣的,倒是一定時間總是會經曆這些的,也不必害羞,我同二姐都在身邊,你若是有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們。”


    時天這才稍微的安心了不少,還好也沒覺得有什麽其他的痛楚,大約是因為胸口的傷有些太重,將其他的感受給壓下去了吧!


    “時天小師父,聽說你醒了,我來看看你。”


    時天看去門口,才見著顧子逸一襲白衣站定,見著陸萍兒也在,顧子逸也是頷首示意,陸萍兒看著顧子逸,又看了一眼時天,這才一笑,“想來還是你們小輩一起更有話說,我去院中幫三哥了。”


    顧子逸等著陸萍兒出去,這才慢步到了時天跟前,“前夜你替經羽擋掌,想必你心中對經羽十分在意,剛剛我問過了了緣大師,說經羽也已經醒了,你不必擔心,不過,你自己的情況你清楚嗎?”


    時天往後靠了靠,沒明白顧子逸這話的意思,但還是認真的應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肯定清楚啊!”


    “那……那你想好如何麵對他們了嗎?”顧子逸又說著胡話一般的話,惹的時天腦子一陣糊塗。


    “顧子逸,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顧子逸見著時天這般的模樣,忍不住輕歎一聲,“看樣子你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情況啊!算了,我不過是一問,既然你醒了,就好好休養,這段時間對大家多有叨擾,師父也打算繼續帶著我雲遊一場,所以……”


    “等一下。”時天聽著顧子逸的話,連忙坐直了身子,“你就這麽打算這麽走了?”


    “自然,這裏有很多的事情我們不能插手,至少你和幾位師父之間,以及那位山海大人,我們都沒辦法站入某一方陣營,古往今來,人們行事總是要分對與錯,人也總是要分善與惡,而如此相對的情況,對於山海以及五位師父而言,都是迫不得已。”


    顧子逸的話是在陳述自己的想法,可是他的語氣和神情卻像是自己在反省什麽事情一般,時天難得見顧子逸這麽言行不一致,心中猜測又多了一分。


    “別說這麽大道理,我隻問你,那府衙上的蘇小姐你就不管了?”時天雖然傷病中,可是替人做主的事情她總是不免想出頭。


    這話一出,顧子逸又是臉色一變,“時天小師父莫要玩笑,蘇小姐既然是府衙蘇大人的女兒,自然是更加適合貴家子弟,我不過是修道者,不適合。”


    “那你等著,適不適合,你也得親口和她說一下吧!就算要拒絕,也不用不辭而別吧!往後她若是她來蘭香院問起,豈不是讓我不做好人?你同付塵大師說一下,多在蘭香院住兩日,興許這弈城還有些趣事發生,你們願意留下來了也不一定呢!”


    時天一麵念著蘇嬌嬌,人家一個女孩子,那麽大膽的告白,就算拒絕也要直接一些的說出來吧!不辭而別,給人一種平白留了念想的感覺,若蘇嬌嬌真是個情真性烈的女子,和對家阿婆一樣,等到老了也不嫁人,豈不是白白害了人家。


    同時時天又是因為念著夢中場景,她總覺得顧子逸是知道些什麽的。


    雖然顧子逸多有幾分無奈,但是他到底沒有反駁,隻是慢步輕聲的離開了,不問及傷勢,隻在乎她對於現在的局勢如何看待,真的是讓時天感覺一陣頭大。


    院中其他的哥哥姐姐們,都來看過時天了,倒是那沒心沒肺的經羽居然還沒來看她,時天心裏暗暗鬱悶著,從其他哥哥們口中得知,那日迴來後,這已經是第二日了,倒是院中是什麽場景,為什麽要修繕一番也是她心中疑惑。


    這般又是一陣猜測,心癢到想要馬上知道原因的時天,努力的站起了身。


    好在傷口雖然疼,但是不過平日的小動作,不算得用力,倒是沒見得傷口有什麽新情況發生,她起了身,在屋中四處環繞看了一遍,反正家中陳設沒變,她心頭倒是安穩了一下,她微微抬著胳膊準備伸個懶腰,結果隻覺得心口的肉被撕裂的疼,她連忙捂著心頭,又迴頭看去榻上,準備坐下,結果倒是確認了床榻的位置,而那床單處一抹紅色甚是紮眼。


    她麵色一紅,連忙扯過被子蓋上,可是轉念一想,這個情況,應該趕緊拿去洗淨才好,又連忙將床單扯了出來,為了將血色掩蓋,直接就在她手中擰做了一團。


    “這個時間,應該不會有人來看我來吧!”她口中念叨著,批了一件青灰色長衫,外邊的係帶都懶得係上,便朝著門外走去。


    這動作也不大,何況時天心思隻在掩蓋這東西上,一時間心口疼的感覺似乎都淡化了不少。


    是去找易如柳還是陸萍兒,在時天此時看來也是個問題,隻是她還沒想好,便先打開了門,那門一開,倒不是院中的青綠模樣,而是經羽一臉沉悶站在門口。


    時天連忙將手的床單背去背後,很是緊張的看著他,“你,你幹什麽啊?”


    “來看你,他們都說你醒了卻沒見你出來,所以猜測你現在不便走動,於是就來了……”


    這語氣,這行動畫風,完全和當初的經羽不像,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來,時天咳嗽兩聲,“我好得很,不用看,不過你現在也看了,可以走了!”


    時天眼神看著腳尖,一副心虛的模樣,在經羽眼裏卻是多出了幾分嬌羞模樣。


    他腦中近來倒是多了一些時天在奈何橋邊與他一起的片段記憶,所以這時的他眼神都是濃情,時天低著頭隻給他看亂糟糟的後腦勺,實在有些破壞氣氛。


    “你身後藏著什麽?”


    時天搖頭,“沒,沒什麽!”


    “拿出來吧,若是需要我幫忙,我不會推辭。”經羽這般說著,大手已經伸向時天背後,卻被時天側身躲開。


    “我現在可是有傷在身,你別在這兒和我墨跡,我說沒什麽就沒什麽,而且也不需要你的幫忙,你推辭與否都沒關係,反正,你看也看了,該離開就趕緊離開唄!經家就你一個獨苗,整天呆在我這兒,不知道還以為你這是拜我為師呢,快走快走……”


    時天擺著手,經羽不動聲色,卻是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原地一個旋身便去了時天身後,拿過了床單,正是好瞥見那一抹血色。


    不過大男人的心思也很難猜啊,他麵色黑了一度,“你那夜為了我還真是不要命了,如今躺著都能滲血,你的傷口究竟是有多深,你那時候還想著要替我挨上一掌,你可知道我這一世就是為了尋你而來,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曆劫未完,又能去往何處?”


    經羽握著床單,說是心疼時天,更應該是氣憤的,氣她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可偏偏這一番話,把時天都說糊塗了。


    “經羽,你說話倒是挺認真的,可是我半點沒明白,你說你是為了我來的,那你之前處處找事給我,現在倒是一句話就帶過了,你現在拿著我帶血的床單,可不是幫我,反而是在打我的臉。


    你早前是個軟弱性子,我便認了,更處處覺得你需要我護著,如今你劍王的前世身份認定,自然是任何事都能彰顯著你的厲害,而我不過是個捉妖驅魔的平凡人,你若是要說為了我,那便迴去你的經家,好好孝順爹娘,接替他們的生意,什麽曆劫,你作為渡靈人,死亡的那一刻,自我擺渡渡了你的魂,便是劫難成功,何必說這些掩飾的話!”


    時天當真是生氣了,約莫是因為害羞而引起的怒意,他拽過床單,將經羽推了出去,這才難以平複心情的坐迴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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