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買家退貨的。”


    “全都是看起來像真的,經過年代檢測後發現是假貨。”


    劉家豪十分嚴肅地給我說明。


    大概是從十一月開始,富民花鳥就陸續發現假貨。


    到現在已經退迴了不少——我們算是良心經營,多少錢買的如果是假貨,錢一定如數奉還。


    如果買家還想要就按照藝術品的價格給他,多出來的錢自然會退還。


    也正是這層信用保障,富民花鳥的名聲還在。


    這些日子我忙著自己的事情,幾乎沒有怎麽管富民花鳥,也覺得蘇雨加上他們這些人應該可以應付。


    更何況還有周建國在,我並不是特別擔心。


    “這些貨,是從哪邊弄過來的?”


    我思索著問道,“我記得安路那邊應該是有記錄的吧?”


    “有記錄,不過一開始他們沒有發現問題,所以沒查。”


    劉家豪開口道,“今天我發現事情變嚴重了,所以讓安路馬上查之前的進貨路線和進貨的地點。”


    “嗯,先查,查到了,就暫時停止從哪邊進貨。”


    我說著微微點頭。


    這時候我感覺有可能是趙天賜搞的鬼。


    但轉念一想,有這麽高超的技術,趙天賜為什麽不自己搞走私賣假貨,這樣賺的錢更多,沒必要來搞事情。


    所以我懷疑,不是趙天賜在指使。


    “有沒有可能是楊帆做的?”


    劉家豪眉頭緊皺分析道。


    畢竟楊帆之前就是在作假的,他要搞這些假貨也不難。


    “不,他沒有這個技術。”


    我說著微微擺手。


    我看過楊帆的造假技術,隻能說上乘,絕對到不了這種“超級假貨”的程度。


    論造假,我做出來的假貨,也不過這種程度。


    造假……


    突然我擔心起來。


    以前在京城我曾經遇到過這種情況。


    如果是他的話,這樣的假貨,應該信手拈來。


    我的師傅教過不少徒弟,當然成材的沒有幾個。


    但我記得很清楚當年有一個穿金戴銀的人來拜訪過我師父。


    那時候他大概是中年不到,四十歲左右,算起來到現在應該有個五十多。


    那個人曾經也是師父的徒弟,隻不過,他走了歪路。古玩鑒定他確實是一把手,但他熱衷於造假。


    當時京城裏麵有一半的假貨都是他在搞。


    用他的話說,鑒定的人看不出假貨,那就是鑒定人自己的問題。


    這不代表假貨本身有問題。


    所以他成了個反向的古玩高手。


    我聽說這個人後來被治安管理處以製作假冒偽劣產品的罪名給抓了,罰了不少錢,又關了好多年。


    我算了算,今年好像還真是他放出來的時間……


    可……他不在京城東山再起,來鶴州幹什麽?


    “師父?”


    劉家豪看我想的出神,問了我一句。


    “沒事,你們先查,查到了我會跟進。”


    我迴過神,緩緩開口道。


    我感覺,鶴州又要多一股勢力了。


    趙天賜的事情還沒完,如果他來了……


    如果他沒有被逐出師門,按照輩分我還得叫一聲大師兄。


    但現在再怎麽想都沒有用,還是得看查出來的結果。


    如果他真的要來鶴州,我一定會聯合治安管理處再把他抓緊去!


    造假,永遠是古玩界不允許的!


    這麽想著,我和陳橙便先迴家。


    鶴州西部經過了現在平穩運行,基本可以開始慢慢開始改造了。


    這幾個月的時間,我也算是把堂口的事情都忙完了。


    “沈凡,你好像有心事。”


    陳橙看到我一迴家就站在落地窗前盯著晚上燈紅酒綠的鶴州,有所感覺。


    “嗯,有點陳年往事。”


    我說著緩緩歎了口氣,“有點怕。”


    “怕什麽?我認識的沈凡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陳橙說著從後麵抱住我。


    我順勢把她拉入懷中,一起看著和賀州夜景。


    “算是好久之前的事情,這種超級假貨的造假手法,我知道一個人。”


    我說著歎了口氣,“但他造的假貨,我沒有百分百的信心看出來。”


    我依稀記得,當年師父讓我鑒定,最後的一部分就是看哪個“大師兄”做的東西。


    一共一百件,我隻看對七十六件。


    這一百件裏麵,一半真貨一半假貨,那個“大師兄”做的五十件假貨,我隻看出二十六件……


    也許後來我的經驗增長能看出的多了,但,我依然不是很有信心。


    “沈凡,你說出來就好了。”


    陳橙見我沉默不語,有些著急,“如果是不能說的……我……我盡量。”


    “能說,你是應該了解一些我的過去了。”


    我說著歎了口氣,經過這麽多事情,我跟陳橙的雖然不像那種看起來在熱戀人一樣,但我們相互的心意都能看出來。


    而且,我跟她,性格差的不多,確實可以給她講講了。


    我靠坐在落地窗前,開始給她講了一些我師父的事情。


    當然我沒有告訴她我師父是誰,隻是跟她說了一些我小時候開始學怎麽鑒定古玩的事情。


    “所以你開始學古玩是陰差陽錯麽?”


    陳橙思索著問道,“如果沒有你爺爺和你爸爸的事情……”


    “對不起。”


    她意識到可能戳到我心裏的痛處,小聲開口道。


    “沒事都過去了。”


    “如果沒有小時候那些事情,我可能迴去當醫生吧。”


    我打趣地開口道。


    不過人生從來沒有後悔藥,也不可能穿越迴去重新過。


    任何的選擇,不存在更好也不存在更差,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任何的路都會遇到困難也會遇到高興的事情。


    隻是出現的點不一樣罷了。


    “今天看到的假貨,手法跟我那個已經被逐出師門的大師兄有點像。”


    我緩緩開口道,“我……我可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看出來。”


    “沒事,我相信你行的。”


    陳橙安慰道。


    “之後在到貨了以後,先用機器檢測吧,這樣穩妥一些。”


    我思索著開口道,“就算是假貨,也應該是古代的仿品。”


    畢竟現在造假還有一個最大的“技術難關”,機器的年代檢測。


    如果機器都能騙過,那這既不是超級假貨了,那就是他們根本就是在造真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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