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緩緩摟住她。


    我們三人在電視前,看著這場針對“禁賭”的專項整治報告。


    最後,是劉青忠的致辭。


    “這次行動,能夠大獲成功,離不開基層的治安隊員,離不開各方的幫助……”


    “賭博,從來都是一個百害而無一利的活動,多少家庭傾家蕩產,就是因為賭博!”


    “我很榮幸能夠參與這次行動……”


    劉青忠的致辭在我的眼裏,令人發笑。


    如果不知道他在暗地裏的所做所為,這番言論確實振奮人心,看起來他在宣揚正確的價值觀。


    可作為現在鶴州擁有最多賭場的老板,劉青忠這番話看在我的眼裏諷刺無比。


    要我上去堂而皇之地說出這些話,我的心中有愧。


    “我差不多要去了。”


    “陳橙,蘇雨,過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這麽說著,我離開出租屋,坐車前往港口的位置。


    因為劉青忠之前跟我說過,要提前確認這批貨。


    所以,隨著夜色降臨,我已經來到了原本屬於陶榮華的倉庫——它們現在屬於我。


    當然名義上是榮華古玩,這點從來沒變過。


    想第一次進去還是偷偷進的,現在不僅可以大膽進去,還能夠看任何秘密的部分,我還是有些唏噓陶榮華的。


    很快,從靖江拿過來的這批貨確認了,我讓工人裝箱,便在倉庫上方的辦公室等待劉青忠。


    等到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劉青忠的電話打來。


    “劉書記,貨已經準備好了。”


    由於我是“第一次”全程參與,所以我盡可能裝的什麽都不知道,任憑劉青忠指揮。


    “好,現在貨裝車送到六號碼頭。”


    “我們在那邊見麵。”


    劉青忠嚴肅的聲音過後,便是電話掛掉的聲音。


    我跟著他的指令照做,坐著貨車,我們開到了港口的六號碼頭。


    下車之後,劉青忠就站在一邊的隱秘處。


    我看到他正和什麽人在一起討論。


    “劉書記,東西到了。”


    我走到他們麵前,微笑著開口。


    “這麽年輕一個小子?”


    跟劉青忠在一起的一個女人緩緩開口,“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在黑暗處,我打量著這個女人,年齡大概三十,身上穿著像是律師的西裝,下半身倒是穿著裙子。


    “他能耐可大著呢!”


    劉青忠一邊笑著一邊讓我過去。


    “我身上有什麽東西麽?”


    這個女人見著我一直盯著,一臉笑容,“還是你湊過來沒有看到過美女?”


    “我……我不知道這麽冷你是怎麽穿這麽少的。”


    我裝著懵懂地開口。


    畢竟這個人我早就見過——在照片裏。


    李金銘,主要是針對兩廣地區做生意的走私犯。


    盡管治安管理處知道這個人,無論是鶴州還是兩廣,都抓不到她任何明確的證據。


    “哈哈哈,這小子有時候一根筋。”


    劉青忠被我的話逗笑了,倒是李金銘有些悶悶不樂。


    “沈凡,這是李金銘,你們認識一下,以後這條線給你負責。”


    笑過之後,劉青忠開始介紹起來。


    “我倒是好奇,你這麽個傻小子怎麽把陶榮華給做掉的?”


    李金銘一邊握手,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運氣好罷了。”


    我微微笑笑,並不想跟她有什麽太多的交集。


    對我來說,等到年後扳倒劉青忠的行動開始,她不過是從犯之一。


    現在看著她穿得光鮮亮麗,未來隻會有一件衣服——囚服。


    “我真看不懂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李金銘說著笑了笑,一撩頭發,一股濃濃的香味散發出來。


    這種香水的味道讓我有些不適。


    “裝船吧,沈凡,這次我帶你,下次,就你自己做。”


    在劉青忠的命令下,貨物在黑夜中裝船,跟在他們後麵,也上了船。


    隨著船緩緩開出,我和劉青忠、李金銘坐在船上的客廳裏,一邊喝茶一邊閑聊。


    我盡可能保持著沉默,隻看著劉青忠和她敘舊。


    “是啊,陶榮華被他搞下去,我得都帶一邊,老孫和老周這邊我都要帶他跑一趟。”


    我知道劉青忠嘴裏的剩下兩個是誰——一樣是照片資料都看過。


    剩下的兩個走私犯!


    “沈凡,你怎麽一句都不說?”


    “是劉青忠在這兒你不好發揮?”


    李金銘叼著煙看向我,“待會你跟我單獨上船。”


    昏暗的燈光下,我看了一眼。


    她確實算美女,不過,我不感興趣。


    “好好表現,以後,你們還要多聯係。”


    劉青忠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隨後他給了我另外一個手機,“這是衛星電話,之後有事,她會用這個手機通知你。”


    “是。”


    我點頭之後,接過手機。


    衛星電話,果然是高級。


    船一路到了寬闊的江麵,一艘比較大的船正朝著出海口緩慢前進。


    我們的小船跟上速度之後,我們就從船的高處一路爬著梯子進去。


    “劉青忠,你就別跟來了,反正待會貨清點了,錢自然會到的。”


    李金銘甩甩手,將劉青忠“扔”在了小船上。


    “李小姐,貨物還裝運,我們要做什麽?”


    我有些緊張,這是她的船,也是她的“地盤”,其中暗藏多少殺機我不清楚。


    “已經就位,是否行動?”


    “請指示。”


    也許是我靠著她太近,我從她的耳朵裏聽到了這些話。


    昏暗的燈光我不能確定,但……我感覺到了一絲怪異。


    “先陪我坐坐,跟我來。”


    李金銘說著,拉著我一路到了船艙裏麵船員休息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麽人?”


    “把陶榮華怎麽了?”


    李金銘眉頭緊皺,盯著我,“我不常來鶴州,但陶榮華可不會就這麽被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弄下去。”


    “劉青忠把你拉上來的目的是什麽?”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上衣裏麵掏出手槍。


    碰巧,我見過這種手槍,算是去治安管理處的時候,偶然間看到的。


    “你是治安管理處的人?”


    我說著微微一笑,這樣,之前的那些聲音也可以解釋了。


    靠著房間裏充足的燈光,我們能隱約地發現一些隱藏式耳機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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