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水進了書房將方才的事情給自己的主子報告一聲。


    月清河聞言,微微斂神。


    淩祁是清沉的舅舅,會心疼她舅舅很正常。


    在她觀念裏,犯錯的人是淩遇,不應該牽扯到淩祁。


    他又何嚐不知淩祁與尚書府其他人也是無辜的。


    一個家族裏,一人做了錯事,整個人家族一定會受到牽連。


    “殿下?”仲水站在書房中,等著殿下吩咐。


    誰知他半晌也沒反應。


    “你按公主所交代的去做。”月清河繼續看桌案上的公文。


    關於淩尚書一家的事情,即便淩遇落不到網,他們一家也算是走到這裏了。


    “另外,明日再帶人到八公主府上,盯著八公主將藥喝了。”月清河知道以月清淺那性子是不可能聽話將孩子打掉了。


    所以他便直接讓仲水帶人過去處理。


    本是一刻都不想等。


    可想想今日父皇剛下了旨讓她與淩遇和離,總得給她時間緩緩。


    孩子是淩遇的,但懷著孩子的始終是他的皇妹。


    若是做得太過,也怕會將母後給逼急了。


    “屬下領命。”仲水拱手離開了書房。


    而後快速地去了牢裏交代好後便是迴到東宮。


    他隻知道淩遇讓冷香將九公主給擄走,並不知九公主孩子的事情。


    不過聽到他明日就要去八公主府裏給八公主灌藥,他心中一陣興奮。


    八公主的暗衛是周軒。


    那周軒就是個小人,先前在暗衛隊,也沒少給他和青木使絆子。


    如今瞧他主子要遭那罪,明日他肯定會出現保護八公主的。


    到時候他就能來一個公報私仇了……


    仲水一想這點,心情異常的好,轉身就去了青木的屋裏。


    “青木。”他連門都沒敲,直推開他的房門。


    隻見自己的好兄弟此時沒有躺在床上休息。


    而是坐在桌前擦拭著他的劍。


    仲水心情大好,上前就調侃他,“不好好休息,起來擦什麽劍,要趕著去殺誰嗎?”


    青木沒有看他一眼,繼續擦自己手中的劍。


    仲水早習慣他這悶葫蘆的性格,所以也沒在意他有沒有理會自己,直接將今日的事情與他說了,“我跟你說,殿下發了皇榜通緝那淩遇,還將淩尚書一家幾十口都收監了。”


    青木沒看他,繼續擦劍,不過嫌他聒噪,“你昨晚已經跑來與我說過了。”


    他收到殿下的命令就馬上跑來跟自己說了,現下又來說一遍。


    “哎,你別急,先聽我說完。”仲水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繼續道:“那八公主懷了淩遇的孩子,被皇上下旨和離。殿下讓我明日到八公主府盯著八公主喝藥。”


    青木捕捉到幾個重要的字眼,“藥?”


    還有就是八公主懷了淩遇的孩子……


    他停下了擦拭長劍的舉動,眼神一下子沉了幾分。


    “那個淩遇都成了謀反的通緝犯了,那尚書府全家幾十人都不知道是要被砍頭還是被流放,皇上怎麽可能會讓八公主再生下那淩遇的孩子。”仲水解釋道:“所以殿下讓我明日去盯著八公主喝下落胎藥……那周軒先前不是還在首領麵前陷害過你嗎?八公主要是不願意喝藥,我要是動手,那周軒肯定會出來護主,到時候我給你報仇。”


    青木聞言,收起了長劍,淡淡地道:“明日我與你一起到八公主府。”


    “可是你的傷都還沒好。”仲水瞧著他衣襟內有纏著白布條。


    “我無礙。”


    “別硬撐啊,周軒那小人還不至於你拿自己的身體去冒險。”


    “就這麽說定了。”青木起身,胸膛的傷口傳來一陣熾熱感。


    雖疼,但已比昨日好了許多。


    李大人用的藥很好,明日讓他去給八公主灌藥打掉淩遇的孩子都沒問題。


    ……


    隔日。


    清沉的手被塗了藥,已是好了許多。


    她心係月君旭的身體,所以一早便是去了明乾殿給月君旭請安。


    月君旭聽到清沉過來求見時,驚訝了一番,急忙到殿門口喚她進殿,“來了就直接進來,怎麽還要等通傳?”


    “清沉給父皇請安,父皇龍體可還安好?”清沉抬眼看著自己的父皇,隻見他臉龐肉眼可見的憔悴,她心疼地皺眉,“父皇,您消瘦了……”


    月君旭不禁感歎,“父皇聽你五皇兄說你幾日前感染了風寒,怕父皇擔心都不讓你五皇兄告訴給父皇聽,父皇瞧著你才是消瘦了,這小臉蛋兒都沒什麽血色。”


    他上前拉著清沉的手,本想拉著她進殿,卻瞧見她手上纏著白布,立即皺眉道:“這手怎麽了?”


    “這……前天下床時頭暈摔了一跤,給擦傷了。已上了藥,很快就好了,父皇不用在意。”


    “父皇怎麽能不在意,這肯定很疼了……”月君旭見狀,都不敢碰她手心了,生怕弄疼到她的傷處。


    清沉聞言,心中一陣心虛,同時更多的也是暖意。


    親人之間這樣互相關懷的感覺真好。


    “清沉沒事,養養就好了。倒是父皇,莫要再傷懷了。”畢竟逝者已逝,想再多,七皇兄也迴不來。


    月君旭拉著她一起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不想了不想了,想那麽久也想通了。那是你七皇兄自己的選擇,無人能左右。”


    隻是他想著,若是換一種方式去勸解他的話,他是不是不用走到那一步。


    所以這幾日,他一直在後悔。


    他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當得太失敗了。


    就那樣將自己的兒子逼上了絕路。


    “皇上,皇後娘娘來了。”奴才進來通傳了一聲。


    沒一會兒,冉皇後便是帶著湯羹而來,可一踏進殿中瞧見清沉在時,神情立即一變。


    “清沉也在呢。”她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昨日知道她與自己兒子的關係之後,冉皇後昨夜是一夜未眠。


    一早起來又收到自己女兒傳話來,說不想打了她腹中的孩子,讓她想辦法求求她父皇。


    她沒辦法,她心疼女兒,即使知道成功的機會渺茫,但總歸來試一試的。


    卻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自己最不想見的人。


    冉皇後直接在他們父女倆人對麵坐下。


    清沉急忙起身給她行禮,“清沉給……母後請安。”


    頓了一下,清沉還是喚出這兩個字。


    “母後不敢當。”她話裏有話,不說清沉聽出來了,就連月君旭也聽出來了。


    他皺眉地冷睨著冉皇後,“皇後,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朕也罰她禁足了,皇後就莫要與清沉計較了。”


    冉皇後聞言,驀然冷哼道:“清沉可真厲害啊。”


    清沉微微垂下睫羽,覺得這冉皇後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感覺她火藥味那樣重?


    難不成還在氣自己推她進荷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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