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保鏢試圖把尖叫的華叢韻從車上強行拽下去時,她拚了命的抓住司機的車座。


    “我不喊了!我不喊了!”她迅速求饒。


    展清睜眼,目光裏透著極其明顯的厭惡,“你難受就放肆尖叫,你害怕了就又求饒。一個人活成你這個樣子,才叫失敗。”


    而他更失敗。


    被欺騙那麽久,最後卻還是靠一個外人來得知真相的。


    想到這一點,展清心中的怒火翻倍的漲起來。


    “不過既然你求饒了,做丈夫的總要給你個麵子。我明天有宴會要參加,你同樣陪我去。”


    他太清楚華叢韻最怕什麽了,所以抓著這一個地方死不鬆手。


    華叢韻喘了幾口氣,心裏的防線越來越脆弱。


    展清能參加的場合幾乎都是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女伴自然少不了。


    他就是想讓她繼續丟臉!


    磨碎她僅剩的尊嚴!


    可華叢韻生性膽小懦弱,不想死,也不敢死,隻能聽從展清的安排。


    然而一迴到別墅,華叢韻照著鏡子立刻痛哭起來。


    車上展清用手背打的那一巴掌,直接讓她的嘴角與下唇一半都青紫且腫了起來,遮都遮不住。


    不僅如此,她的眼眶也是青的,這樣子一看就是被打了。


    今天她頂著這張臉在許知恩與周聿麵前待了大半天,一想到這裏,華叢韻想死的心都有。


    “太太,先生請您下去吃點夜宵。”


    華叢韻抬起頭,淚流滿麵。


    她知道,自己哪怕不去,展清也得讓人把她弄下去。


    硬撐著身子站起來一步步往外走,華叢韻內心無比煎熬。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她知錯了,也不想貪圖什麽富貴了,老天爺就不能給她一條活路嗎?


    很顯然,不能。


    如今西郊莊園的老天爺是展清。


    -


    餐廳。


    展清在周家沒吃什麽東西,隻是簡單吃了點,所以讓人備了夜宵。


    華叢韻磨磨蹭蹭的過去。


    一看見她那張臉和哭喪的表情,展清就來了胃口,“管家,放首小提琴曲。”


    “好的先生。”


    華叢韻坐在那一動不動,淚不停的無聲下落。


    她這樣難受,展清卻讓人放了首很是歡快輕鬆的小提琴曲子。


    他故意的!


    華叢韻看向他,撐不住的哀求:“展清,我知道錯了,我會麵對我曾經的錯誤,改過自新。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這樣折磨我了?”


    精神折磨遠比肉體折磨,更讓人崩潰。


    華叢韻最在意臉麵,自尊心也強,這樣的方式等同於在將她淩遲。


    展清眼神裏帶著同情與無奈,“其實我也不想的。可我生氣,我的氣沒撒出去呢,你也要體諒我一下。”


    這話說的猶如一隻惡魔!


    華叢韻提了口氣,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不是我撞得人!當時車裏還有那個傅岑的呀!你怎麽不去報複她?”


    “我指的是你傷害我侄女的事。”展清道:“你要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傅岑這個人。”


    華叢韻眼睛一亮。


    然而,卻聽展清不緊不慢道:“放心,我會把你的好閨蜜請到家裏來做客的。正好每天陪你,也省的你一個人。”


    本是想讓展清轉移下注意力,別天天折磨她,哪成想展清根本不按套路走!


    他想兩個一起報複!


    華叢韻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連咒罵的精力都沒有了。


    她很想直接死了算了,可她沒那個勇氣。


    “吃飯啊。”展清慢條斯理的說著,“你得多吃,不然看起來骨瘦嶙峋的,外人會以為我連飯都不給你一樣。”


    “嘔——”


    華叢韻突然嘔了一下。


    展清的話讓她有些生理不適。


    他明明像個魔鬼,卻偏偏表現的又很體貼人一樣。


    “展清,你這樣折騰我,會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嗎?”華叢韻眼圈泛紅。


    咀嚼著青菜下咽,展清並沒有看她,“報複你隻是一個借口,一個泄憤的借口。”


    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怎麽可能會讓展清浪費這麽多的時間?


    他每天說是日理萬機都不為過,何必留在這裏跟她浪費光陰?


    無非是展清內心的怒火無處發泄,恰好華叢韻又得罪過他,僅此而已。


    “等我什麽時候消氣了,我自然會放你走。”


    華叢韻來了希望,“真的嗎?”


    展清瞥她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都是無賴?”


    華叢韻頓時氣結。


    “我說錯什麽了嗎?”展清似乎故意擠兌她。


    “沒有。”華叢韻隻能忍下情緒的翻湧。


    展清耐心示意:“那吃吧。”


    -


    翌日。


    華叢韻戰戰兢兢的從噩夢中醒來,第一時間就是查看房間裏有沒有其他人。


    沒有。


    撕破臉以後,展清並不會跟她住在同一間房。


    確定自己沒有在夜裏被展清折磨後,華叢韻起床,趕緊去盡力修複自己那張臉,今天還要跟著展清去參加宴會的。


    可印著兩道疤的臉頰,猙獰可怖。


    至於鼻青臉腫也隻能塗抹藥膏,麵膜護膚品什麽的根本無處利用。


    華叢韻恨的將手中的護膚品狠狠地摔在地上,大牌的粉底液頓時四分五裂。


    四點半。


    展清準時讓人來叫她。


    華叢韻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挑選宴會禮服,隨便穿了一件,頭發卷了卷,又備了一條絲巾。


    即便這樣慘的臉,她也還是塗了些遮瑕,盡可能的讓疤痕與淤青淺淡一點。


    以至於她的臉跟塗抹了白麵一樣,異樣的白,看著都奇怪。


    車內。


    聽到聲音的展清抬頭順勢看她一眼,結果愣了下。


    華叢韻關上車門。


    展清直言:“你塗成這樣,是想大晚上的嚇死誰?”


    驚人的是華叢韻的關注點居然是:“這才四點半。”


    算什麽晚上?


    無語兩個字幾乎掛在了展清的臉上。


    他甚至有些欽佩自己竟然跟這種腦迴路的女人,相處了這麽久。


    展清吩咐司機:“拿個鏡子給她。”


    司機各種翻找才找到一個反光的鏡麵鑰匙盒。


    華叢韻屈辱的接過。


    “你自己照照。”展清語氣裏是藏不住的厭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塗了顏料在臉上,趕緊擦了。”


    “我臉上有疤痕,我怎麽擦!”華叢韻帶著控訴:“你就是非要讓我出醜是嗎?”


    展清輕笑:“那不是你的愛好嗎?你喜歡劃別人臉,我作為你的丈夫也送你兩道疤,你不感激反而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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