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開文也是沒辦法。


    雖然有主角模板,走到哪裏都有桃花運。


    無奈是天煞孤星,根本無福消受美人恩,這何嚐不是一種痛苦呢?


    曹銳看在眼裏,都是心有戚戚,說道:


    “梅龍兄,你放心,紫薇與小燕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靳開文頓時大喜過望,臉上的陰霾散去了幾分,鄭重地朝曹銳作揖道謝:


    “曹兄大義,這份恩情我記下了,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言罷,靳開文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時間太晚,曹銳也沒有留下他把酒言歡的興致,轉迴房間,繼續與迎春,司棋共修無上大道。


    ……


    第二天。


    曹銳突發奇想,去賈府尋找兼具黛釵之美的秦可卿,想從她那裏知道些太虛幻境的事情,以後好打上去搶孩子。


    警幻仙姑竟敢帶球跑路,得讓她知道下花兒為何那麽紅。


    坐著馬車剛到賈府,就瞧見街道兩側處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的熱鬧景象。


    府裏的丫鬟小廝們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走路都似帶著風。


    曹銳覺得奇怪,拉住一個寧國府小廝問道:


    “今天是怎麽了?如此熱鬧。”


    那小廝知道曹銳是府裏的貴客,賈蓉和秦可卿的座上賓,趕忙見禮,眉飛色舞的迴答:


    “曹老爺,咱家大小姐被封為貴妃,還被特許迴家省親呢,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府裏上上下下都高興瘋了。”


    曹銳心想,劇情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了嗎?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元春迴府省親可是賈家最後的高光時刻。


    接著就是貴妃和黛玉相繼病逝,探春遠嫁,賈家被查抄等,諸芳流散,落了個白茫茫真幹淨的下場。


    曹銳徑直去天香樓找秦可卿,從她那裏打探詳細消息,順便玩耍一下子。


    可惜,對方暫時沒空,忙著梳妝打扮,迎接貴妃。


    ……


    話分兩頭,相比賈家人的興高采烈,元春就不這麽高興。


    雖說剛被封為貴妃,可她的心裏卻是戰戰兢兢,生怕要不來文竹,觸怒了太皇太後,到時候整個賈家都要遭遇滅頂之災。


    可無論她心裏怎麽著急,該有的陣仗,該走的流程,依然一樣也不能少。


    貴妃歸府省親,代表皇家顏麵,那陣仗當真是浩大至極。


    曹銳站在天香樓上,隔著大老遠,都能夠看到聽到街道上的動靜。


    先是全副武裝的皇家侍衛,接著是衣著華美的宮女。


    隨後,才見元春的鑾駕緩緩而來。


    那鑾駕金碧輝煌,以金絲楠木為架,雕刻著龍鳳呈祥的祥瑞圖案,鑲嵌的各色寶石璀璨奪目,仿若將天上星辰摘下鑲嵌於此。


    八個身強體壯的太監抬著鑾駕,額頭上雖滲出汗珠,卻不敢有絲毫懈怠,步伐沉穩莊重。


    元春端坐於鑾駕之中,頭戴五尾鳳冠,上麵的明珠顆顆圓潤碩大,光芒四射,垂下的珠簾隨著鑾駕的移動輕輕晃動,遮住了她的麵容,卻遮不住周身散發的尊貴之氣。


    待元春的鑾駕穩穩落定在賈府正廳前,一眾丫鬟婆子、賈府的主子們紛紛跪地迎接。


    賈母領頭,她雖年邁,卻也強撐著身子,身著最為隆重的服飾,滿頭銀絲梳理得一絲不苟,眼中含淚,滿心激動。


    多年的投資,終於有了迴報,寧榮二府終於可以止住頹勢,挽迴一些往日榮光。


    邢夫人、王夫人緊隨其後,二人亦是盛裝打扮,低眉順眼,不敢有絲毫僭越之舉。


    哪怕王夫人是元春的母親。


    後麵跪著的便是王熙鳳等一眾媳婦姑娘們。


    王熙鳳今日特意精心梳妝,珠翠滿頭,卻不敢過於張揚,規規矩矩地伏在地上,心裏頭直打鼓,自從失去竹相公,心裏就老是七上八下,不安的很。


    眾人依照繁瑣禮節,恭迎元春入府。


    元春款步下鑾駕,在宮女的攙扶下,蓮步輕移,步入正廳。


    廳內早已擺滿珍饈美饌,皆是禦膳房精心烹製,香氣嫋嫋,卻無人敢輕舉妄動。


    元春先是與賈母等人一一見禮,寒暄問候,雖久別重逢,卻礙於皇家規矩,不敢有太過親昵之態,言語間多是克製的思念與牽掛。


    好不容易走完這一整套繁文縟節,元春不顧眾人狐疑,屏退眾人後,唯獨留下王熙鳳,徑直問道:


    “鳳哥兒,聽朧月公主說你得了一棵文竹,通靈的很,不知能否請出來讓我見識下?”


    王熙鳳聽見這話,心裏暗暗叫苦:


    “娘娘恕罪,竹仙給姑娘們算過預知命運的打油詩後……說緣分已盡……他已經走了。奴婢派人四處找尋,可就是尋不見蹤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鳳哥兒,把你和竹仙的交集,以及那些打油詩,全都告訴我。”


    王熙鳳不敢隱瞞,一一道來,隻是隱去了夢中相會的那段,實在是難以啟齒。


    元春聽後,仿若遭了雷擊,身子晃了幾晃,若不是身旁桌子支撐,險些癱倒在地,以手掩麵,忍不住哽咽起來。


    賈家要大禍臨頭了!


    眾姑娘的命運,隻怕都要像預言中的那麽淒慘。


    王熙鳳被嚇得不輕,“撲通”一聲就跪下,趕忙請罪:


    “娘娘,您這是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賈元春欲言又止,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她心裏清楚,就算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大家的恐懼和煩惱,還不如讓家人們在這看似烈火烹油的喜慶中高興高興呢,哪怕這歡喜隻是暫時的。


    賈元春已經有好多年沒見到家人,實在不想在這個大團圓的日子裏掃興,收拾好情緒道:


    “鳳哥兒,你起來吧,隻是朧月纏著我要文竹,如今既然緣分已盡,大不了迴去給公主賠個不是。”


    王熙鳳又不是傻的,反而精明的很,哪裏會相信,早已經被元春那絕望慟哭的模樣嚇得不輕,兩條腿直發軟,心也砰砰砰狂跳不止。


    隻是不好反駁,那可是貴妃娘娘!


    她慌慌張張地從元春跟前退下,一路上腦子亂糟糟的,平日裏那靈動的心思此刻全亂了套,滿心隻想著趕緊找個人商量對策。


    可恨賈鏈是個不中用的東西,思來想去,唯有秦可卿能與她說道說道。


    王熙鳳在人群中尋找秦可卿的身影,卻沒看見,問過幾位姑娘,才知道秦可卿身體不適,已經提前迴天香樓休息。


    她火急火燎的直奔天香樓,腳下的步子急促又慌亂,裙擺都被帶得飛揚起來。


    到了地方,卻被平兒等丫鬟死死攔住,又分出一人進去通報。


    王熙鳳瞧她們的動靜,就跟防賊似的,心中不免狐疑起來,她和秦可卿是最好的閨中密友,向來不拘小節,怎麽今天如此防著她呢?


    好在,秦可卿很快就出來了,身體似弱柳扶風,臉頰微紅滾燙,身體似乎真的抱恙,聲音低沉沙啞:


    “鳳辣子,你不在娘娘麵前伺候著,怎麽有空跑到我這裏來啦?”


    王熙鳳顧不得胡思亂想,屏退左右後,低聲說起正事:


    “可卿,出大事了!娘娘迴來省親,討要文竹,我卻交不出來……娘娘當場就有些失態,這可如何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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