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奶奶說放學之後請你去家裏吃頓飯。”下課後,衛關山跑過來找李澤,邀請他放學後去家裏吃個飯。


    李澤當即答應下來,自己這個便宜徒弟家還沒去過呢,按理說是應該登門采訪了:“行啊,放學你來找我,咱們一起去。”


    等到了放學,衛關山就興衝衝的跑了過來:“師父我來了。”


    李澤看衛關山來了,就對著其他三人說道:“哥幾個忙著,我這有點事就先走了。”


    “嗯,去吧,剩下的這點衛生我們弄完就行了。”高峰說道。


    兩個人先是和盧雅青打了聲招唿,讓她做林翠的車迴去,然後這才開車往衛關山家走去。


    衛關山家在城東,下關巷邊上。李澤一路走來,眼前的景象讓他有點不敢相信。現在居然還有這麽破敗的房子,已經可以用殘垣斷壁來形容了,從前巷進來,好幾戶倒塌的房屋,裏麵生活垃圾堆積如山,還有這沒倒塌的,牆麵也是大裂縫小裂痕的透著風。


    “你和你奶奶就住在這裏?”李澤吃驚的問道,雖然知道衛關山家境不好,可也沒想到能不好到這種程度。


    衛關山有點不好意思:“還好了,我們家比這些房子好多了,以前老碼頭在的時候,這裏都是住的碼頭工人,我爺爺那輩就住在這,後來碼頭搬走了,這裏才荒了的。”


    李澤沒再往下問,男人不管多大都好麵子,不然衛關山也不會隻叫李澤一個人過來,而盧雅青卻沒邀請。


    穿過半條巷子,到了一處亮著燈的紅磚房子前,這種房子要是擱四五十年前那可是大戶人家才能蓋的起來的,可現在卻顯得很破落,有幾處裂痕還是用水泥糊上的。


    衛關山的奶奶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哎喲,是李老師吧,我們小山最近總是提起你,你這又給他買衣服又是教他本事的,老太婆也沒什麽能感謝的,今天做了一桌子菜,請你來吃。”


    “您不用這麽客氣的,我聽說小山的父親是烈士,應該有政府照顧的啊,怎麽還住在這地方的?”李澤有些不理解,按理說烈士家庭應該會發放撫恤金的,不應該還住在這種地方啊。


    “哎,撫恤金是有,但是這錢也就那麽多,以後小山上大學,結婚都要花錢的,我們怎麽敢隨便動啊。”老太太歎息一聲道出了心酸。


    確實,那幾十萬的撫恤金其實也不禁用的,現在這社會,買個房子付個首付就沒有了。


    “好了,小山奶奶你也別擔心了,以後小山上學什麽的我來管,他要有出息能考上高中考上大學我就供他上完,要是實在不是念書那塊料,我也給他安排一份體麵的事,讓他能自力更生。”李澤說著,攙著小山奶奶進了屋。


    屋裏收拾的倒是趕緊,隻是有些受潮的牆皮脫落顯得有些斑駁外,其他的擺件桌椅都擺放整齊,擦拭的幹幹淨淨的。


    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噴香的飯菜,都是些家常菜,紅燒肉,土豆燒雞,還有一條鯽魚湯。


    “小山奶奶你看你,做了這麽多好吃的,太見外了。”李澤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一頓恐怕要吃掉人家祖孫半個月的夥食費了吧。


    “應該的應該的,這也算是小山的拜師宴了,我們家裏窮,還請李老師不要介意啊。”小山奶奶趕緊客氣的請李澤落座。


    等李澤坐下,祖孫兩人才跟著坐了下來。


    東壩,兩夥人正在對峙。領頭的幾個人都湊到了一起,商量著什麽。


    “瘋狗,你他媽的上了我馬子,現在還把黃毛的人拉來是什麽意思?要打就打,整那些虛的有屌用。”一個三角眼,臉頰上有一條刀疤的人罵道。


    “刀疤不就是個娘們嗎,我又沒上你媽,你值當的嗎?這架要打起來,那玩的可都是錢啊。”瘋狗外號叫瘋狗,可人卻一點也不瘋,反而很精明,處處會算計。


    “你他媽的說什麽呢,找死是不是。”刀疤本來就爆脾氣,聽瘋狗來了這麽一句更是火了,一把拽著瘋狗的衣領,抬起拳就要砸下去。


    兩邊的小弟都攥緊了手裏的家夥,隻要這一拳打下去,那兩邊就算是幹上了。


    “哎,年輕人就很衝動,這樣是不是不好?”黃毛的二把刀道上人都叫他黑皮把刀疤攔了下來:“刀疤哥,咱們現在拚的可不是打打殺殺的了,咱們玩的是錢,誰要是能讓咱們賺錢,那誰才是咱的爸媽,你這一拳頭下去,少說幾萬是沒了吧?”


    刀疤聽了有些猶豫,但還是把拳頭放了下來:“那你說,這狗日的睡了我女人,我就這麽算了?”


    “刀疤哥,這俗話說得好,女人如衣服,誰穿不是穿?但是話又說迴來,這衣服她也是個麵子,你吃了虧丟了麵子是得討迴來。瘋狗,你還不表示表示?”黑皮勸完刀疤,又推了一把瘋狗。


    “對對對,刀疤我睡你女人是我不對,我也沒得解釋,咱們就開誠布公地說,我過兩天有個裝修的生意,我一個人吃不下,拉上你一起做,大家都掙錢,錢才他媽的是咱的爹媽,還有啥過不去的?”瘋狗上前摟住刀疤的脖子,在他耳邊說道:“以後掙了錢,兄弟賠你幾個大洋馬,還有啥過不去的?”


    對於這些在外麵混的,其實女人也不是那麽重要,今天和你睡了,沒準明天又和他睡。刀疤也隻是要個麵子才和瘋狗掐上的,事情都說到這份上了,有錢誰不想賺,為了個野雞,放棄到嘴邊的肉,還得和瘋狗打上一架,結個仇。這筆賬刀疤心裏算得明白。


    “成,你小子有誠意,我也得敞亮,這以後道上都知道你這孫子給我帶過綠帽子,我得把這個給補迴來,賺錢多分一成。”刀疤咬了咬牙說道。


    黑皮伸出雙手,把兩人左右一摟:“這不就對了嗎,有錢大家賺,有妞大家泡。走吧,接下來得談項目在這大野地裏談不合適吧?”


    “嘿嘿嘿,黑皮哥,刀疤哥都在,我瘋狗最小,當然是我做東,明月樓早就安排好了。”瘋狗就知道打不起來,早就定好酒席了。


    就在這時候,一陣陣急促的警鈴從遠處傳來,紅藍兩色的燈不停的閃爍著。


    “操有條子,瘋狗你他媽的夠種,還報警啊。”刀疤罵了一句轉身往大野地裏跑去。


    瘋狗也緊跟其後:“他姥姥的,誰報警誰是孫子,這他媽的不是壞事嗎。”


    “媽的廢什麽話趕緊跑,這幫條子整天沒事還得盯著咱們呢,這麽大動靜,被抓到了得被整個半死。”黑皮也跟在後麵狂奔。


    何子謙從車上下來,他接到舉報說東壩有人聚眾鬥毆,已經聚集了一百多號人了,這才趕緊組織警力趕到。


    但是這些人人數太多,而且都四散開從麥田逃竄,最後隻零散的抓住了十幾個跑得慢的。


    鄭國華走了迴來:“局長,其他的都跑完了,不過據交代,是瘋狗和刀疤的人,迴去可以直接把這兩個人弄迴來。”


    何子謙也知道從大野地裏抓人有多困難,而且人手也不足,就那麽幾十個人,能抓住十好幾個已經不錯了:“收隊吧,迴去把那個叫什麽狗,什麽巴的都給我帶迴來。”


    鄭國華應了一聲,把抓到的十幾個混混押到了車上,先送這些人迴了警局。何子謙帶第二隊人又在現場拍照取證這才往迴走。


    出了東壩那段大壩路,車隊拐了個彎,進了下關巷。何子謙看著周圍殘破的房屋有些感歎:“見慣了城裏的高樓大廈,真不敢相信,江城還有這麽破敗的地方啊。”


    “可不是,這原來是碼頭工人住的地方,後來長江碼頭擴建,把周圍的幾個小碼頭的生意都攬了過去,就成了現在這樣了。”一個對這裏比較熟悉的警員說道。


    “那這裏還有人住嗎?怎麽不規劃一下?”何子謙問道。


    “本來是打算規劃的,後來因為一些原因被擱置了,這裏離市中心比較遠,而且雖然現在沒人住,但是要是拆遷,那以前住在這裏的人肯定都迴來要分錢,吃力不討好,那些房地產商人唯利是圖,這明顯賠錢的買賣沒人願意做的。”警員解釋道。


    說這話眼看就要出巷口了,突然一輛大貨車疾駛而來,在巷口突然失控,一聲刺耳的刹車聲之後,隻聽轟隆一聲,整個貨車側翻倒地,車上的貨物散落一地。


    開警車的小陶趕緊踩了腳急刹,何子謙因為慣性差點磕在前麵的座椅靠背上:“哎喲,怎麽了?”


    “局長,前麵出車禍了,巷子被堵上了,一時半會可能出不去了。”小陶迴過頭緊張的看著何子謙。


    “你看我幹嘛,趕緊下車看看司機有沒有受傷,快救人啊。”何子謙第一個打開車門,跑向大貨車。


    其他人也都下了車,清理路麵的清理路麵,破窗救人的破窗救人,萬幸的是,司機神誌還算清醒,身體上也沒見明顯的傷痕。


    “謝謝幾位警察同誌了,這剛才打了個瞌睡,給你們添麻煩了。”司機被幾個人從駕駛室裏拖了出來,趕緊站起來不停的謝著幾個人。


    “行了別謝了,趕緊報保險,打交警電話讓他們來處理下。”何子謙打斷了司機說道。


    “好好好,這就打,這就打。”司機又爬進駕駛室拿出手機,對著保險單打過電話去。


    “局長,咱們怎麽辦,還有犯人等咱們去審訊呢。”小陶問道。


    “以前有條小路能繞過去,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走。”之前那個比較熟悉這裏的警員說道。


    何子謙招了招手,讓眾人上了車:“那你指路,咱們走哪條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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