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原是狼族的仇人。


    他被打了兩百鞭,渾身都是猙獰的傷,然而沒人會管他的死活,像是丟一塊爛布一樣,嫌惡的把他丟到一處破帳裏,就再也無人問津。


    門口有守衛看著,外圍有森嚴的巡邏隊伍,烏原又身負重傷——他插翅也難逃。


    到了夜裏,溫度徹底降下來,他穿著一身粘著血的破布,被刺骨的寒冷凍的瑟瑟發抖。


    他聽到隔壁的營帳裏傳來曖昧的聲響,臉色青青白白,隨後諷刺的輕笑了一聲。


    他是狐族送給狼王的男妓,因為是給狼王使用的,所以他不用跟軍妓混在一起。


    但是妓就是妓,供人發泄的玩物高貴不到哪去,他所在的這處軍帳也是緊挨著軍妓帳的。


    聽著那些模糊的聲音,或是男子女子痛苦的哀嚎,或是狼族戰士的嘶吼怒罵,烏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這些軍妓大部分都是被強抓來的。


    行軍打仗的人,越是見多了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的場麵,心中就越是暴躁、充滿戾氣。


    他們的伴侶都在家鄉,身邊沒個能幫忙發泄的人,這時候軍妓的存在就至關重要。


    狼族團結護短,不會拿自己的族人發泄,於是便從敵軍俘虜裏挑了些相貌端正、身材窈窕的人來充軍妓。


    而這軍妓裏,應該絕大部分都是狐族的戰士。


    狐族之人以貌美著稱,隨便挑一個樣貌相對平凡的,放在別的族群都是不錯的美色。


    可想而知,那些俘虜落在狼族手裏充了軍妓之後,將會麵對怎樣慘淡的結局。


    蒼白著臉,烏原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疼痛中陷入了昏迷……


    深夜,月圓。


    傅遙之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腦子裏不停的浮現著烏原渾身是血的畫麵。


    心髒一擊連著一擊砰砰作響,那種莫名其妙的心悸讓傅遙之久久不能入眠,越發心煩意亂。


    終於,她翻身而起,披著一件外衣翻找出一個小瓶子,就闊步出了王帳。


    軍妓帳離王帳很遠,傅遙之走了許久才漸漸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她臉色沒什麽變化,行軍打仗的戰士夜晚用軍妓發泄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想到那位前任狐王就住在這附近的營帳——她心情有些不太美妙。


    他到底也是曾經統領一方疆土的王,他為了守護他的子民在沙場上馳騁,浴血奮戰,最終不該落得如此地步啊……


    傅遙之掀開帳簾,看著躺在一堆雜草上不知是生是死的血人,心髒裏翻湧出一股酸澀。


    他雖不該淪落至此,但她作為狼王,作為姐姐,也同樣不該對敵人動惻隱憐惜之心。


    這瓶藥……已經是極致了。


    用火折子點燃帳內的燭火,借著微弱昏暗的火光,她動作很輕的解開了烏原的衣服。


    狐族沒有說謊,烏原確實是那種在狐族之中都很難得一見的絕色。


    這般的人若是遇見犬族那般秩序鬆散濫交成性的族群,怕是還沒等送到王的手裏,就已經被糟蹋了吧?


    傅遙之看著因為牽扯到傷口,疼的滿頭大汗的烏原,抿了抿唇,竟是沒忍住掏出帕子,輕輕給他擦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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