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玥有些戰戰兢兢的,總感覺媽媽知道了什麽事一般。


    這種態度隻有她在小學的時候跟人打架時有過,隻是現在?


    蘇紫玥一直猜想,近乎討好,想要與媽媽和好。


    可是葉靈不理她,隻有在她說要出去的時候,才會深沉的看她一會,然後什麽也不會跟她說了。


    這種情況,直到年三十,向叔叔出現在店裏的時候,媽媽才一臉錯愕,不再冷淡。


    蘇紫玥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不開心,雖然知道向叔叔遲早會成為一家人,可是自己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嗎?對外人比對自己還好,有誰會開心呢?


    但是不久,她也發現,似乎是一樣的。那種淡漠疏離的神情又出來了。


    媽媽像是,對他們兩個都沒了感情一樣……


    “向叔叔……”趁著母親去買菜,還不讓人跟,她悄聲的問道,“有沒有發現媽媽不開心?”


    “嗯。”是他來得突然打亂她計劃了嗎?


    “媽媽這樣好幾天了。”蘇紫玥一臉憂愁。


    “哦?”不是因為他?


    “她又不說,就一直這樣……”蘇紫玥找到人傾訴,頓覺委屈。


    向以行迴想幾天來自己趕工作跟她少有的聊天,“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一個星期了吧?”


    向以行看看蘇紫玥,點了點頭,他應該猜到了一點。


    “那,你有主動跟媽媽聊過嗎?”


    “媽媽都不理我……”


    “那,我們做點什麽吧?”


    蘇紫玥一個勁點頭,一個屋住兩個陌生人的感覺真的一點也不好,現在她就想恢複到那種可以敞開心扉可以撒嬌賣萌的日子,就算整天叫她洗碗拖地,也總比一聲不吭的好!


    “嗯。”兩人商量了一會,對彼此點點頭。


    一一一


    葉靈買了一堆菜迴家,畢竟人口增多,加上年初一也不會出來買菜。


    而向以行一見她,就搶著去做飯。


    葉靈看他搶著做,也不跟他爭。


    來白吃一個星期的人,幹點活咋了!


    她現在還在翻白眼呢,突然跑來說今年不迴家,春節陪她們過,像樣麽?


    不過人都來了,也買不到票迴老家,趕人家走也不太好,就留下吧。


    等店裏忙完,已經是七八點的時間,本想清點的葉靈被蘇紫玥拉了迴家:“媽,別管它了,反正明天也不會開店的,先放著吧。”


    該迴家吃團圓飯了。


    向叔叔早就發信息來說可以吃了。


    “媽,向叔叔第一次來我們家過年……”蘇紫玥表達了她喜悅的心情,然後說:“媽你是不是怪向叔叔沒有跟你說?”


    葉靈垂眸:“沒有。”


    來與不來,是人的自由。


    “那……你為什麽不開心?”蘇紫玥想問出真正的原因來。


    葉靈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迴答她,徑直走自己的路。


    蘇紫玥有些艾艾的跟著,還是不行。


    迴到家的時候,果然向叔叔做了一桌子菜。


    葉靈瞟了一眼,想說這人是把她買的菜都做完了嗎?她們就三個人,能吃完八菜一湯?


    “過年嘛”向以行看風她的目光,不像是讚賞,怕是嫌做多了?


    葉靈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蘇紫玥與向以行兩人努力調動氣氛,但葉靈遲早隻是淡淡的,偶爾會笑一笑,但是那笑卻不達眼底。


    像冷了心,熱不起來一樣。


    向以行看得心裏一窒,然後提議出去走走。


    “九點多了,洗洗睡了吧。”


    “別,好不容易才一年一次,我們出去逛街吧,現在大家都吃飽了,才開始熱鬧呢”蘇紫玥努力勸說。


    看著兩人,葉靈低頭調整了一會,才微笑的點頭。


    有意無意,向以行走在了中間,拉了葉靈的手前行。


    葉靈掙了一下,果然掙不脫。


    兩個大人拉著手在走,小孩在旁邊打趣,像極了一家人。


    一家人的感覺……葉靈眉眼柔和了下來,蘇紫玥見知跑到另一邊抱了她的手臂,看她沒有甩開的樣子,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以你為中心,同樣渴望著親情的人圍著你,哄你開心,討你歡喜,這樣的體會葉靈還是第一次。


    他們來到廣場,到處都是人,不過年老的已經開始往迴走了,接下來,大概是年輕人的世界。


    對於年輕人來說,夜,才真正開始。


    看著跑開去聊電話的蘇紫玥,葉靈暗了暗眼眸。


    會是那個小子打來的電話嗎?看蘇紫玥笑成那樣,八成了。


    葉靈正看著,一個人影擋在她前麵。


    “在想什麽?”


    抬眸,看見人真切的關心。


    “沒什麽。”


    “是不是,因為玥玥的事?”


    葉靈垂首,完全是嗎?其實並不是……


    向以行把人拉到人少的地方,把她擁在懷裏:“別太擔心,我找機會跟她聊聊……”


    懷抱是暖的,可能是夜晚的風有點冷的緣故。


    “我沒事。”葉靈推開人。


    “讓我抱會。想你了。”


    像每一次電話裏的聲音,和每一次說出想你那兩個字的氣息一樣,終是敲進了心門,引起漣漪。


    葉靈沒有再動,任由人抱著。


    有些事可為,有些可不為。她完全體會什麽叫身不由己,她想做的未必能去做,她不想做的,不做不行。


    向以行無聲的說著那三個字,隻是懷裏的她不會知道。


    或者說,知道了,也不會給予他迴應,像每次要求了,她都不會說給自己聽。


    他不由得又收了收手臂,總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像某個時候,他就會失去她一樣不好的預感。


    葉靈算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把人推開了,裝作一副要看風景的模樣。


    向以行有點黯然,但是仍然寸步不肯離開她。


    葉靈隻能接受這樣的存在。


    他們走近蘇紫玥。


    葉靈聽到她說了好幾次:“就這樣了,不聊了……”


    可是電話始終沒有掛斷。


    看見他們來,蘇紫玥裝作不經意的往後退,拉開安全距離,保證電話內容不會被聽到。


    葉靈就看著人,躲避,目光不敢對視,卻仍然對電話裏的人笑著,輕聲細語。


    葉靈站定不動,看向了別處,感覺心中不知什麽時候又聚起了鬱氣,一直清理一直有,像是有個發源地一樣。


    旁邊的向以行看著她暗下來的神情,想也不想就伸手把人牽住,想告訴她,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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