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欠你的債,因為我無法還你。


    葉靈垂眸,看向別處。


    “老師,……”寧澤晨還想得到些什麽訊息,可是葉靈已經不迴應了。


    寧澤晨拿著榨好的果汁遞給她。


    “多少錢?”


    “我請客!”


    葉靈把東西遞迴去,表明了不收錢就不要。


    寧澤晨不接。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寧澤晨其實心裏很慌,但是他要自己堅持,他不想她什麽都和自己分清楚,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沒有一點交集,沒有一點相交,像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彼此之間沒有一毛錢關係!


    想到這,寧澤晨又看了看她手上的果汁,無論如何也不要接!


    或許遞到手都酸了,葉靈忽然來氣,往他懷裏一塞,怕灑出來又沒有敢用力,沒想到被寧澤晨一把抓住。


    兩人眼裏都是怒氣,誰也不知道對方氣什麽,而寧澤晨一扭頭,就抓著她往外走,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發現她竟然順從的跟著,並沒有掙紮過。


    等他心頭慢慢冷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拉著她走了很遠的路。


    他想停下來。


    可是要怎麽麵對她?


    他腳步放緩,想等她先開口,罵他也好,恨他也好,訓斥也罷,總歸是自己不對在先。


    沒有等來她的發聲,寧澤晨終於忍不住迴頭。


    看見她放空的眼神,寧澤晨一驚:“老師!”


    整個把她扶住,與她的雙眼對焦。


    葉靈眨眨眼,沒說話。


    “老師……”


    葉靈看著他,對他歪了歪頭。


    他不知如何是好,慌亂間把人擁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對不起……”


    直到懷中的人掙紮得越來越用力,他才不舍的放開。


    “寧同學,這樣是不對的……”


    “我知道。老師,我隻是……”寧澤晨看著她的眼睛,發現自己連理由都說不出來,那些避重就輕的,像圓謊一樣的理由,怎麽能夠說服得了她,不是真正的理由,那就等同於對她撒謊了吧?


    他說不出話來。


    他不想對她說謊,但也無法表達內心的真實想法。


    隻能沉默著。


    “我也不好。”若是她做得夠好,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老師,與你無關,都是我一時衝動……”


    “以後不要這樣就好了。我們迴去吧。”


    “老師……”


    “還有事嗎?”


    “能不能,陪我再坐一會?就一會。”


    寧澤晨看著自己拉她來的地方,是一處江邊,竟是自己常經過的地方。


    葉靈看看旁邊的椅子,也的確走得有些累,於是點頭。


    “老師,我的家在那邊……”寧澤晨指給她看,還說了地址。


    “哦。”葉靈其實根本不知道方向,隻是順著他的手指看了看。


    “我有時跑步會來這邊。”寧澤晨對著她笑,竟然帶了點滿足的樣子。


    “這邊景色不錯,運動蠻好的。”


    “嗯。我每天都有運動,除了上課,我還會看很多課外書,對科學很感興趣,當然文學也喜歡!”知道葉靈是教語文的,文學應該也是強項。


    “那你應該懂得慧極必傷,情深不壽,謙謙公子,濕潤如玉的道理。”


    寧澤晨詫異到低頭,垂首不語。


    “你懂的,不是嗎?”


    “丁玉香,你就不能給人一點活路嗎?”


    “該走的路才是活路,走一條不通的路,怎麽走都是死路,除了迴頭,還能怎樣?”


    “你怎麽就知道不通呢?為什麽會是死路呢?我就喜歡你而已,你不是和那人分手了嗎?你自由我也自由,我們在一起礙誰惹誰了怎麽就此路不通呢?!”


    寧澤晨是無法理解,擋在他們中間最大的障礙到底是什麽?真的隻是因為差了那一段年紀嗎?


    “你過去的那些年我沒有參與,但你的未來我都在不可以嗎?丁玉香,我是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喜歡到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你明白嗎?”


    “你就是說現在要結婚,我都可以的!我真的不會負你,如果我負你,叫我一輩子……”


    葉靈攔住要發誓言的人,輕輕搖頭。


    “那你要怎樣才肯信我?!”


    他真的很頹廢啊,他還來不及追趕,她就說不要自己了……


    “就不能給我一點點機會嗎?試試看行不行?難道我真的一無是處,沒有一點讓你喜歡的地方嗎?”


    寧澤晨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葉靈轉開臉去,她不能迴答。


    “我真的這麽差勁嗎?你邊嚐試的機會都不肯給我?你不是剛分手嗎?在你沒有找到新的男朋友之前,讓我試一下好不好?”


    “如果你真的……我……”寧澤晨的淚掉了下來,他自己要求的機會,可是他知道,如果有了這個機會,再被她否決掉的話,那會更加生不如死吧?現在沒有擁有過已經這麽難受了,如果擁有過再失去,想想都會瘋吧?


    可是如果連這一絲機會都不爭取,他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啊?他能怎樣,他不能放棄一絲的希望……


    “寧澤晨,別說傻話,你好著呢。”


    “你那麽優秀,不管是成績還是運動,在學校都是數一數二的呀,你怎麽會一無是處呢?像你這麽優秀的男孩子,可不多呢。”


    寧澤晨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葉靈繼續說:“所以呀,你這麽優秀,現在應該好好的準備高考,將來考上了好學校,匯聚了國中能人,各類優秀的人才集中一起,你想要什麽樣的,隨你挑呀,你本來就很優秀,找一個同樣優秀的……”


    “我隻要你!”寧澤晨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我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


    “因為……”


    果然是有理由的。


    “你說呀,因為什麽?”有什麽是我沒做到的,我好努力去做,有什麽是我沒有的,我努力去學,但不能連個理由也沒有就推他出局,這對他是不公平的!


    “因為,我不喜歡你呀。”葉靈眼眸往下,麵帶笑容,仿佛在說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


    寧澤晨從頭冷到腳,的確,還有什麽比這理由更充分的呢?不管你千般好百般優秀,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有比這更好拒絕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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