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住院費和其它醫療費。”葉靈把帳單拿給李小琳看。


    “老師,你知道我……”李小琳看了一眼就低下頭,滿臉的委屈。


    “所以呢?”葉靈看著她。


    “老師,我……我不知道怎麽辦?我……我沒有錢……”


    “你的胎跡象不穩,需要補胎。”葉靈又轉告了醫生的話。


    李小琳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葉靈在旁邊待著。


    “老師,你……下午還有課吧?”李小琳突然小聲的問她。


    葉靈點點頭。


    “那……”李小琳不敢看她,低頭看向別處,“老師你要不,先迴去……上課,我……一個人可以的。”


    看著鼓起勇氣跟她說這些話的李小琳,葉靈眨眨眼,開口問道:“你一個人可以?不叫你的家人過來?”


    李小琳仍是一個勁搖頭。


    “你現在需要人照顧。”


    “不用,老師!我真的可以的。”


    “除了家裏人,還有誰能來?”葉靈問她。


    “……我……,沒,沒有……人……”


    “他呢?”葉靈淡淡的問道。


    李小琳猛的抬頭!


    “一個人能有孩子?”葉靈不明她的震驚,有另一個人不是非常且必須有的事情嗎?


    李小琳又低下頭,手糾著被子不說話。


    “你自己也清楚,這件事你沒法一個人承擔起來,你要找家人或者是孩子的爸爸,老師可以幫你通知他們過來……”


    “不要!老師!不可以!”


    接二連三的拒絕,葉靈起身離開。


    “需要我幫助的話,可以找我。”


    李小琳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葉靈等了一會,看她就是不說,於是走了。


    一一一


    葉靈剛掛了電話,便有電話打進來。


    “你好,丁老師,你學生的情緒過於激烈,請你過來看看好嗎?”


    葉靈走前交待護士的,才離開不久,就打了電話過來。


    葉靈隻好返迴醫院。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果然聽到了李小琳病房裏傳出的咆哮聲,裏麵像是亂作一團。


    算算時間,的確是她母親先趕了過來。


    這麽重要的事,外人是無法替她們處理的,所以葉靈進院後已經給李小琳母親打去了電話,在學生資料欄裏找出來的。


    葉靈站在門外,看著母親將女兒謾罵,有多難聽罵得多難聽,她有些懷疑,那真的是李小琳的母親嗎?旁邊有一個老人,是李小琳的外婆。李小琳是寄養在外婆家的,因為外婆家正好在學校不是太遠的地方。


    抹淚的老人家不知是在自責還是在愧疚,什麽都沒有阻止,隻在一旁黯然落淚。


    一旁的護士想勸,卻隻能攔住想要動粗的婦人。


    趕來幫忙的護士你一句我一言的在旁邊勸著,整個屋子亂哄哄的。


    “老師你來了”


    一個護士的聲音響起。


    葉靈隻好走進去。


    原子個子不高,瘦瘦弱弱的,雖然穿著斯斯文文,但一看就是不強勢的那種人。


    李母發現她像發現了新的轟炸點,直接朝她開火:“你就是她的班主任對嗎?!你打電話給我的?!現在我女兒搞成這樣!你們是怎麽當老師的!你們整天教教教,就教出這樣的學生來?!”


    如果可以,葉靈覺得這婦人怕是想直接上來就給她一頓揍。


    “你這人怎麽說話的?老師的學生那麽多,還能管你女兒拉不拉shi不成?”其中一個護士可能聽得脾氣也上來了,直接就懟人。


    “我女兒整天在學校,出了事學校還能賴賬嗎?!”


    “你這人說清楚!人家學校上課就上課,不上課的時候管你去哪兒!出了事就知道賴別人,就沒想過你們做父母的,在家怎麽管孩子的嗎?”


    葉靈還沒說話,又吵起來了。


    她看看床上的李小琳,一直低著頭,任打任罵的樣子,隻是雙手一直揪被子,且十分的用力。


    葉靈不太理解她會想什麽,畢竟她沒經曆過。


    等著她們吵得到都要換一口氣的時候,葉靈開口了:“能不吵嗎?”


    聲音有些冷,屋裏一堆的女人,最後是幾個護士把李母給鎮下來。


    “小琳的事,要說就坐下來慢慢說,外麵很多人看著聽著。”


    這話,葉靈是直接說給關少春聽的,李小琳的母親。


    關少春氣上來又咽了迴去,目光的確瞥見外麵有人,雖然是區醫院,但是會認識她們家的人還是會有的,女兒的事要是七裏八鄉都知道……


    她拉了椅子,重重的一推,憤憤的坐在女兒旁邊。


    李小琳顯然是怕她母親的。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


    關少春瞪她,好像是她的錯一般。


    “說啊!我聽你怎麽說!”


    關少春吼她。


    葉靈站著(沒人給她椅子),有點慢條斯理:“關於李小琳同學的事……”


    “說話快點會死嗎?你直接說現在怎麽辦?!把我女兒搞成這樣!”


    “關女士,我知道你焦急,作為她的班主任,我會配合你們處理這件事。但是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希望我們能好好說,如果不行,我隻能叫校長過來說。”


    即使學生發生這樣的事她有一定的責任,但在座的誰脫得了責任?


    “你!”關少春想罵粗動怒,最後忍了迴去!“!!!”


    一張憤怒的臉滿是控訴!


    “我想先跟李小琳好好談談,你們也見過李小琳了,不如先迴去吧,我晚點再去見你們?”


    護士在電話裏可是有說李小琳想偷偷離開醫院的,被攔住又有了後來媽媽出現的事……


    思來想去,還是先穩定李小琳的情緒比較重要。不該發生的事已經發生,譴責與打罵也於事無補。


    葉靈說完,李小琳詫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被母親瞪著,又低下頭去!


    “迴去?!把這丟人現眼的東西扔這裏,以後就別再迴來了!”


    “媽……”李小琳嚇了一大跳!這麽嚴重嗎?不要她了嗎?孩子……不要了不就行了嗎?!


    “媽?!你還有臉叫媽?!你簡直把我們家的臉裏裏外外都丟得一幹二淨了還有臉叫我媽?!我是造什麽孽才生下你這樣個不知羞恥的賤種?!等你爸迴來!看不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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