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洋對葉靈的安排似乎不太信任,但是又沒有反駁。


    葉靈瞟瞟人,他的想法,她多少知道一點,但是,她並不想再等。


    那些在地下工作的人,應該就是那些所謂被征去的兵或者被罰然後消失的人吧?但不管進去的理由是什麽,現在的他們已經麻木得連痛都不會,那是怎樣的一種折磨?


    以前的她從十三歲便進入工作室,一直重複著同一種工作,沒有夥伴,沒有朋友,以前以為那是正常的一種狀態,可現在想想,自己和地下的那些民也有相似之處吧?


    現在的她才發現,原來的她,除了工作,仿佛對她所在的世界一無所知。


    而地下的那些民,他們對所在的世界卻是清晰的,然後進入那樣一種環境中,她從他們臉上看見的那種麻木,應該是對生失去了希望吧。


    她想做點什麽的。


    葉靈默默的對自己點頭,她說過,如果他們願意活著,她希望自己能做自己能做的。


    所以這個時候,她不想一直等下去。


    去找另一個出口或者會勞累,但應該不會累及生命,所以她兵分兩路,派人在天亮後迴去把發生的事告知白思墨並作準備,而她自己,則往更有可能的地方先去探查。


    路看起來近,但是他們走了一夜,也不過繞到鬼陰山後麵去。


    幸好都是經過訓練的人,所以對野外生存都是能手,葉靈也跟著學了不少東西。


    “大人,前麵就是目的地了。”經過二夜一天,終於在中午走到了地方。


    “我們先不急著找出口。”


    葉靈坐在樹墩上,看著楚洋的地圖說道。


    “大人有什麽打算?”


    “我們再看看具體地形。”


    葉靈目光離開地圖,看向周圍,楚洋的地圖不知是什麽時候繪製的,那個時候未必有地下場的事,而且隻是大概的圖形,並不能發現具體問題。


    “我在想,如果他們要把所作的東西運出去,一定有一條可供車輛行走的大道,不然靠人力搬運的話,很耗時間。如果是車能走的道,那麽必定會被發現,所以,他們到底是怎麽運作的?”


    楚洋沉思了一下,“如果他們使用人力,直接走地下,到達需要的地點?”


    “誰會需要那些鐵器?”就他們簡單的一瞥,已經發現那些是鐵製品,如果是正常的售賣,絕不會如此神秘,而且規模如此龐大,供應的要麽是城,要麽是國……


    葉靈心裏一震,突然有個了不可置信的念頭。


    她看看身邊幾人,抿了抿嘴沒有說出來。


    幾人也給了一點看法,但都比較零碎。


    葉靈斂了下眸,然後說道:“我想上這座山頂看看。”


    站得高,望得遠,也許能發現些什麽。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決定一同上山。


    沒有人跡的山林要前行十分不易,幸好天黑前,她們上了山。


    果然跟她的猜想一樣。


    一一一


    葉靈帶著幾個人,一直觀察著出口的情況,終於找到機會半路打劫了幾個人,佯裝成守衛的樣子,進了裏麵!


    裏麵的情況不出所料,真的是地下製造場。


    成功躲過某些懷疑,葉靈同楚洋終於進到了當初他們所見的入口。


    葉靈小心翼翼的靠近著中心,卻在一個拐彎處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潘嶽安!


    果然是他。


    “越大皇子,這次的成品還不錯吧?”


    一把粗廣的聲音響起:“嗯,還可以……隻是貨有點少了。”


    “越大皇子放心,這銀槍是用純銀打造,一時之間,我們也無法拿到太多的純銀,但大皇子放心,我們近日已經想到辦法取得純銀,再給我們一些時間,這批貨不會有問題。”


    “潘州主的能力,小王是相信的。”


    裏麵似乎在驗貨,時有哢咣的聲音傳來。


    越大皇子似乎滿意的要走了。


    楚洋使眼色讓她趕快離開,她卻給了他一個手勢,讓他自己離開。


    她剛好躲在一堆貨物後麵,不認真的話發現不了她,雖然被發現的話簡直無路可逃,可是進來本來就是一個冒險,現在等人走了之後,進入屋裏看一看,應該就能知道他們做的交易了。


    楚洋急得眼睛冒火,卻不得不躲避越皇子和他的人。


    葉靈等了好一會,卻發現潘嶽安並沒有出來。


    難道有別的路?


    “大人,這越大皇子……”


    葉靈聽出來了,是杜府尹的聲音。


    這樣看來,這買賣知道的人還是有的。


    “放心,我們有合約在手,他不會對我們怎樣。”潘嶽安不驚不擾。


    “要是他們……”


    “杜光宏,既然決定做大事,就不要前畏兒狼後懼虎,我們給足了誠心,他們又剛好需要,大家各取所需,有什麽可顧慮的,他們拿去的武器是打別人又不是打我們,你擔心那麽多做什麽?”


    “可我們是和麋鹿國王訂的合約,又不是越大皇子,現在他自己來要貨,要是到時麋鹿國王追究起來……”杜光宏知道自己上了船是無法輕易脫身,他更希望事情完整順利,隻是自己的意見,似乎不太多被采納。


    “這個你不用擔心,越大皇子來,自然是奉了麋鹿國國王的命令來的,隻是……”


    潘嶽安把後麵的話降了許多音量,外麵的葉靈突然聽不到裏麵的聲音了。


    直到好一會,似乎是商定了什麽,兩人又開始正常音量的對話。


    “大人,我們的純銀幾乎快用完了,需要去連城購置些嗎?”


    “不了,上次那個老家夥陰了老子一把,不過,就算陰了我,他也討不了好,麋鹿國不會讓他好過的。現在不夠的先頂著,等上麵的官銀批下來,我們就有新的銀可以用了,而且上麵來的,純度完全不用擔心,融了就可以直接拿來用……”


    潘嶽安的話聽到葉靈倒吸一口氣,融官銀,那可是殺頭的罪啊,這潘嶽安,竟然還這麽明目張膽,真的不怕被發現嗎?


    “在安州城,有誰敢說什麽不好?要吃有吃,要當官就當官,換了別人,他們願意嗎?”潘嶽安輕嗤,語氣裏帶著輕蔑與把握,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手掌內心裏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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