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距離離雷陽飛家裏並不遠,也就幾裏路的路程,雷陽飛開著警車一路飛馳,沒幾分鍾就到了場上。


    要放在平時沒有什麽事的話,雷陽飛是決計不會把車開得這麽快的,第一這農村的道路並不好走,到處都坑坑窪窪的,第二是這農村的路上,隨處都可以看到有正在務農或者放牧的人家,搞不好你速度一快,就會撞到什麽,可是在得知了自己老爺子正與賣水果的在打架時,雷陽飛顧不得那許多了,他隻想在最短的時間裏趕到現場。


    好在這一路上除了車輛飛馳過後留下的一片片揚塵外,倒也沒有遇到任何突發狀況。


    本來在達到場上後,還以為得尋找一番才知道雷清紅在哪個位置與人打架,可沒想到的是,車一開入場上的入口處,在前方不足二十米距離的位置那邊,已經圍滿了人,透過警察的擋風玻璃往那人群處望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雷清紅與一個中年男子扭打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雷陽飛果斷的把警報一拉,然後加了一腳油門往正前方開了過去。


    而那些本來看熱鬧正看得起勁的路人,在聽到這突然響起的警報後,心頭也是一驚,隨即就把頭往後轉去,當看到一輛警車正飛奔往自己這邊而來時,這些看熱鬧的人連忙往兩邊散開,生怕這速度飛快的警車會撞到自己。


    ‘吱’的一聲刺耳聲響起,雷陽飛的車穩穩的停在了這群人的跟前,那些人離車比較近的人在看到車沒有撞到自己時,心有餘悸的舒了口氣,可心神放鬆,這些人又不免的捂了捂鼻子,因為高速行駛過程中的車輛,在緊急製動後,那輪胎與地麵的摩擦會瞬間產生高溫,而這股高溫也會讓輪胎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膠臭味。


    對於這些,雷陽飛可沒有那麽多的閑心去管,隻見他在車一停住後,便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見當事人都下車了,我與李老神棍還有那名報信的也隨後跟了下去。


    我一下車,看到那地麵上長長的輪胎劃痕,心裏不得不對雷陽飛產生了一絲佩服,心想這公家的東西,還真是不當一迴事啊。


    雷陽飛倒沒有我這麽好的閑心還去觀察車輛,他在一下車後,就徑直的往人群裏麵走去,而那原本正在扭打的雷清紅與那名中年漢子,也並未在雷陽飛來後,有絲毫罷手的意思,依舊糾纏在一起。


    那些圍觀的人本來在看到雷陽飛這名警察來後,便打算散了的,因為打架鬥毆這些事情,在他們看來,隻要在警察到達現場後,那就沒有什麽看頭了,該抓的抓,該罰的罰,這種思想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根深蒂固了。


    可沒想到的是,事情的發展居然峰迴路轉了,在扭打的兩人居然對於警察的到來,不為所動,依舊自己打自己,好像外界的事情對他們一點影響都沒有,看到這裏,這些圍觀的路人,便再次駐足,畢竟看熱鬧的永遠不怕事情大。


    “別動,我是警察。”雷陽飛在離扭打的二人不足三米的位置時,突然暴喝一聲,但看到兩人依舊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時,雷陽飛的眉頭皺了起來,隨即快速的從要腰間拔出手槍,對著天空就是‘砰’的一槍。


    隨著雷陽飛開槍警告,圍觀的路人都不免嚇了一跳,以前總是聽說槍聲有多麽響亮,這下終於聽到現實版的,那些離得比較近的,都是被嚇得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而扭打的雷清紅二人在聽到這聲槍響後,也終於停了下來。


    雷陽飛見事情得到了控製,便把槍插迴了腰間,然後對著兩人問道:“為莫個光天日下的打架啊?”


    我聽到雷陽飛開口這麽問,我不免對他高看了幾眼,因為起初我還以為雷陽飛會偏向他爹,可沒想到的他公私分明的很,首先不是先到雷清紅那邊低聲細語,而是直接對兩人問道,光憑這鐵麵無私的一點,雷陽飛無疑是一個好警察。


    那名賣水果的中年人在聽到雷陽飛問話後,先是瞥了一眼雷清紅,然後才看著雷陽飛說:“警察同誌,你可要把這個瘋子給關起來啊,我好端端的在這裏賣水果,沒想到他硬說我害了他全家,這不是無故找我麻煩嗎?”


    聽到這賣水果的中年人說得話,雷陽飛的眼色有點變冷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老爺子不會無端挑事,再加上對方的話裏說了自己老爺子說他害自己全家,雷陽飛對於事情已經明了了,不用說,這人肯定就是賣‘蛆蠱’橘子的那人。


    雷清紅雖然是個莊稼漢,但也耐不住歲月的摧殘,在跟這賣水果的中年人打了一架後,此時有點喘,而且身上也是極度的狼狽,一雙手更是抖得不成樣子,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伸出他那因為劇烈運動而肌肉抽搐的右手,然後指著那賣水果的,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刀砍的,你還有理了?你賣給我的那些橘子,裏麵全是蟲,這人吃會不會得病?你喊大勢(大家)評評理,看你這是不是在害人!”


    聽到雷清紅這麽說,那些圍觀的路人開始有些騷動了,因為他們這些人當中也是有一些人買過這中年人的水果,而且有幾個路人的手裏還提著剛從他這買來的水果。


    “老板,他港是不是真的?你這裏的水果裏麵是不是全是蟲?要是這嘎滴話,我這水果不買了。”


    “就是,這有蟲的水果,我也不要了。”


    那賣水果的見這些路人聽風就是雨,不免搖頭苦笑,為了不影響自己以後的生意,他隻好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張老八在這場上賣水果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你們哪個時候看我賣過有蟲滴水果?你們莫聽這癲子亂港。要是真有問題,你們吃嘎這嘎多年,不早就出事了。”


    這些路人還真的風吹兩邊倒,前麵聽雷清紅那麽說,便站在雷清紅那邊,然後一起討伐張老八,現在見張老八說得有根有據的,立馬又倒戈相向,然後其中有的人便說道:“這人肯定是亂港的,張老八的水果遠近有名,我們吃嘎沒見有莫個事啊...”


    對於這一幕,雷陽飛不免把眉頭皺得更緊了,而我看到這裏,心想這些人要是早出生個幾十年,那絕對是天生做漢奸的料,完全沒有一點自己的辨識能力嘛。


    雷陽飛見場麵有點失控,便再次拔出手槍,然後對著這些人說道:“無關人等,立馬散去,否者我就以妨礙公務罪拘捕你們。”


    不得不說雷陽飛對社會輿論的把握非常高明,他知道要是讓這些路人留在這裏,等會要是看到了那些蟲子,肯定會引起百姓的恐慌,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畢竟有的事情隻能在暗地裏解決,是不能夠公開的,所以他不惜用恐嚇的方式來讓那些圍觀的路人知難而退。


    這些人一聽到雷陽飛說要是不離開,就會拘捕自己,那些路人便停下了吵鬧的聲音,然後麵麵相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盡管他們很想看看這件事情最後會怎麽收場。


    但一看到雷陽飛手裏那黑洞洞的槍口,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個寒顫,因為他們再怎麽叫囂,也隻是口頭上的,不會受到傷害,而那黑洞洞的槍口裏射出來的子彈可是能夠打死人的,盡管知道對方不敢對自己開槍,但天曉得那搶會不會走火,所以為了不殃及池魚,這些人很快就散了開去。


    見到現在這裏隻剩下張老八、雷清紅、李老神棍與我,還有那位給自己報信的人後,雷陽飛便對著張老八冷聲的說道:“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


    “交代莫個?”見雷陽飛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張老八狐疑的反問道。


    雷陽飛目光如炬的盯著張老八:“你賣的這些水果。”


    這張老八也是個人精,當他看到雷陽飛的陽光逐漸變冷,而且什麽都沒向自己了解,就喊自己交代,隨即他就看了看雷清紅,然後便對雷陽飛說道:“你們是一起的?”


    這時我見這張老八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便插了一句:“賣水果的,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位警官與那位老漢是兩父子?你害了人家一屋人,要是換做我,早就把你打得半死了,還跟你說這些。”


    張老八聽到我這麽說,心頭猛然一驚,但他為商多年,心理素質也是很好,他故作鎮定的說道:“就算他們是一家人,那又緊嘎樣,總不能冤枉我吧。”


    “冤枉你?你這人還真的是睜著眼睛港瞎話啊,你賣得那些水果我不敢全港,但你那橘子確實真的有問題。”一邊的李老神棍聽不下去了,見這張老八死活不承認,便開口說道。


    這李老神棍,張老八是認識的,誰讓李老神棍的名號太響,不說這十裏八村的,就是在縣城,他李老神棍的名號也是非常吃香的,所以張老八看到開口的是李老神棍,他此時說話的聲音有點弱了:“李師傅,您可不能亂港啊。”


    李老神棍冷哼一聲:“你要不信,完全可以從你這攤子裏隨便拿個橘子剝開。”


    “這...”張老八的心裏有點打鼓了,起初他不承認是因為對方沒有給出證據,而現在對方不止一個人說他橘子有問題,而且還讓自己在攤子裏拿,可見自己的橘子有可能真的有問題。


    雷陽飛見張老八猶豫不前,淡淡的說道:“緊嘎?沒敢嗎?”


    見到張老八遲遲未上前去拿那攤子裏的橘子,雷陽飛不屑的瞥了一眼張老八,然後走到那攤位前,從裏麵拿出一個橘子。


    原本張老八以為雷陽飛馬上就會當著自己麵把橘子剝開,可沒想到雷陽飛又走到雷清紅跟前,然後在雷清紅耳邊說了幾句什麽,然後又對那給自己送信的人招了招手:“二嘎,你先送我嗲去醫院看看,這裏有點錢你拿著,要是不夠我嗲看病的話,你先幫忙墊著,迴頭我再給你。”


    二嘎本來也想看看那橘子到底有沒有蟲,可現在對於雷陽飛突然把自己支開,雖說不情願,但也不好抹了雷陽飛的麵子,點了點頭後,便把錢接了過來,然後上前扶住雷清紅離開了。


    見到該走的人都走了後,雷陽飛轉身走到張老八麵前,一邊剝橘子皮,一邊說:“希望等會你還能像剛才那般硬氣。”


    隨著雷陽飛一下一下的剝著,張老八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大,生怕錯過了一個細節,可當雷陽飛把那橘子的果肉剝了開來時,張老八臉上的肌肉也開始抖動起來了,他指著那暴露在空氣中的果肉,顫抖的說道:“這..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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