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趕緊找穆丁開摩托離開這裏。


    此時穆丁正在和一幫工友兄弟開懷暢飲,看到靳從風過來了,招唿他坐下,給他倒了滿滿一杯啤酒,滿嘴酒氣說道:“來,兄弟,喝了這杯。那個……酒是糧食精,越喝……來,喝了它……”


    靳從風湊在他耳邊輕聲道:“穆哥,咱趕緊走吧。”


    穆丁雙眼已經迷離了,他看著靳從風問道:“咋了,逛窯子沒錢咋地……”


    靳從風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急得直搓手。


    穆丁摟著他的肩膀,酒話連篇。


    “別怕……這片裏你穆哥……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不管多大的事……都能給你擺平了……喝酒。”


    “就是他!”


    兩個大漢在一個年輕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大排檔,一眼就指出了靳從風。


    看到兩名來勢洶洶的彪形大漢,很多人都停下了吃喝,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狗雜種,還真能跑啊。”一個大漢喘著粗氣,嘴裏罵罵咧咧。


    剛子見勢不好,趕緊走上前打招唿:“二位吃飯還是喝酒,裏麵請吧。”


    “老子既不吃飯也不喝酒,老子是來砍人的。”大漢從腰帶裏抽出一把砍刀,拿在手裏晃蕩著。


    剛子生怕把自己生意給糟蹋了,趕緊賠笑道:“二位爺,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高抬貴手,給小弟個麵子。以後看得上來這吃飯喝酒,我請客。”


    “滾開,誰稀罕你這頓飯,老子今天非要剁了這小子不可。”大漢拿刀指著靳從風。


    靳從風不想他人替自己受過,站起來衝著大漢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不關其他人的事,咱換個地方說話。”


    “等等。”


    穆丁站了起來,隨即跟他同桌的七八個工友也一起站了起來。他站在靳從風麵前,對大漢說道:“兄弟,動手之前麻煩把事說清,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把我兄弟帶走。”他雖然仍滿嘴酒氣,但說話卻變得底氣十足。


    “這小子耍老娘,不給錢就走。”糾纏靳從風的女子終於也跟了上來。


    穆丁看那女子打扮妖豔,瞬間明白了,嘿嘿笑道:“你說這話我就不信了,我這兄弟不好這口。不過,待會我可以光顧下你的生意,你看怎麽樣?”


    “放你娘的臭屁,你先把他的五百塊還了。”女子罵道。


    “什麽貨色也值五百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白給都沒人要。”其中一個工友嚷道。


    女子哼哼一聲冷笑:“怎麽著,仗著人多是不是,我還就最不怕人多。”


    說罷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天哥,快帶人來,有人鬧事,多帶點人,他們至少七八個……”


    話還沒說完,另外幾桌的工友也唰地站了起來,一起望著女子,女子一哆嗦改口道:“不不,得幾十號人……”


    拿刀的大漢卻一點都不怵,他晃著鋼刀,鄙夷地罵道:“幾個臭民工,還用得著叫天哥過來嗎?我倒要看看哪個不怕死的頭鐵,能挨得了我這一刀!”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將剛子的大排檔圍的水泄不通。不一會的功夫,就聽到一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和叮叮砰砰的棍棒刀具的撞擊聲。


    “他媽的,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天哥的地盤鬧事,不想活了?”


    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一個滿臉兇相的男子罵罵咧咧來到中間,女子看見他,迎上去撒嬌道:“阿豹,你怎麽才來,天哥呢?”


    阿豹環視了一圈,然後問道:“蔡姐,哪個狗日的找事?”


    蔡姐指了指靳從風,惡狠狠道:“就是這小子!”


    阿豹走向前去,兇狠的眼神死死盯著靳從風,一副要把他吃掉的樣子。靳從風絲毫不懼,他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全由我而起,不要連累其他人。”


    呸!


    阿豹啐了一口唾沫,隨即甩了靳從風一個大耳刮子,罵道:“你他媽以為自己誰啊,跟老子講條件,老子想砍誰砍誰,懂嗎?”


    要不是怕連累工友們,靳從風真想還手,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隨即又忍住了。


    阿豹說完,惡狠狠地環視一圈,誰也不敢跟他對眼,默默地低下了頭,這更加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大聲吼道:“你們都挺能耐是吧,一夥的是吧,都不怕死是吧,老子砍死你們!”


    “阿豹!”一聲大喊從身後傳來。


    “怎麽做事呢,動不動就砍人,平時怎麽教得你。”


    阿豹一把扯住靳從風的衣領,拉著他往後走,來到一個頭目麵前。


    “天哥,人我給帶來了,你發落吧。”


    看清靳從風的那一刻,嘯天嚇得差點尿出來。


    “靳……靳先生……”


    嘯天臉上的肌肉哆嗦,手和腿都止不住地發抖。


    靳從風有點疑惑地望著眼前這個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一揚手,想撓撓頭。


    誰知嘯天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道:“靳先生,你行行好,饒了我吧,我真的啥也沒幹啊……南蓉姐可以替我作證……”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嘯天這是演的哪一出。


    阿豹上前準備扶起嘯天,卻被他一把拉倒,摁著頭對著靳從風磕了幾下,又對著腦子啪啪地一頓亂打,邊打邊罵。


    “你個狗東西,有眼無珠的雜碎,平時怎麽教你的……”


    嘯天站起來從一旁小弟的手裏奪過一把刀,指著阿豹問道:“哪隻手打的靳先生,伸出來!”


    阿豹哪裏敢伸,一個勁地磕頭求饒,從嘯天的反應來看,這次指定惹了不該惹的人。他左右開弓,啪啪地自己扇起了耳光,眼看兩個腮幫子紅腫起來。


    “不伸是吧,那就兩隻手都剁了!”嘯天一狠心,揮刀砍向阿豹。


    突然手被人抓住,靳從風奪過刀扔在地上。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搞什麽名堂,但既然沒事了,你們就走吧。”靳從風冷冷道。


    嘯天如蒙大赦,暗地裏鬆了一口氣。這顆腦袋算是暫時保住了。


    誰也沒想到時隔好幾個月再次見到他,不是傳聞他跟著那個老師殉情了嗎?不管那麽多了,好在這次沒有為難自己,難道是情人死了悲傷過度轉性了?


    他沒時間想那麽多,隻想趕緊脫身。


    “謝謝靳先生,我們這就走……”嘯天一揮手,喊道,“快快,都走……”


    眾人不知所以然,老大都認慫走人了,自己還在這裝什麽大尾巴狼,一溜煙地跟著嘯天跑了個一幹二淨。


    剛子一臉驚奇疑惑地看著穆丁,剛才的一幕對他的震撼實在太大。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民工竟然把威霸一方的大佬嚇得屁滾尿流,這……


    驚奇的又何止是他,穆丁的酒早就被激醒了。他的嘴訥訥了兩下,終究啥也沒有說出來。但其他工友大部分並不知道靳從風的底細,隻知道他一沒有動手,二沒有動嘴,就站在那裏把一幫窮兇極惡的混混嚇走了。


    他們紛紛上去向靳從風致敬,靳從風微笑著迴應,心裏卻有點莫名其妙。


    他也無暇細思了,走到一臉懵逼的穆丁麵前,輕聲道:“穆哥,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迴家吧,你也喝不少了。”


    “迴家,對,迴家,走,這就走……”


    穆丁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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