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一處隱秘的宅院之中,楚平半蹲在地上,一臉的呆萌。


    楚平的身邊,七零八碎地擺放了一堆從彭長老的屍體上搜刮到的小玩意。


    一個鹿皮縫製的錢袋,裏麵塞著三個銀錠,還有一堆散碎銀兩,加起來不超過20兩。衣服內側縫製了一個暗袋,裏麵夾著一千多兩銀票,還有幾封丐幫的密函。這些密函楚平都一一打開了,發現竟然全都是用簡筆畫繪製的,圖畫表達的意思十分直白,淺顯易懂。


    “這幫叫花子沒讀過書,不識字,原來都是用畫畫的方式來傳遞密信。”楚平輕蔑地搖了搖頭,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楚平幾乎把所有的角落都搜刮遍了,隻找到這點銀子和密函,其他都是一些日用品,比如鼻煙壺,火折子等物,甚至還有半塊沒有吃完的幹糧。除此之外,再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異樣,更沒找到什麽值錢的東西。


    “特麽的,早知道就答應那三個老叫花兩銀子的價格了,結果現在得不償失,白白費了半天的功夫。”楚平輕歎了一口氣,在院子中央點燃一堆篝火,把彭長老的遺體和沒什麽用處的衣服鞋子等物件一一拋進篝火裏。


    “現代社會早就流行火葬了,彭長老你也得與時俱進,早早摒棄土葬這種陋習。”楚平一邊念叨著,一邊用撥火棍把沒有燒幹淨的部分往火堆裏撥拉。


    在這期間,整個院子裏隻有楚平一個人,他已經事先吩咐了,沒有自己的許可,任何人不得踏入這個院子半步,違者按叛教論處,因此這些焚燒遺體遺物的粗笨活計,也就隻能他自己親自動手了。


    楚平一邊手中機械地幹著活計,一邊迴憶著白天裏發生的事情。


    三位丐幫長老走後,食客們也都紛紛酒足飯飽,離開了涮肉坊。因為對生意的火爆程度預估不足,下午時分所有的食材就已經銷售一空,就連調製好的芝麻醬都被打包賣的一幹二淨。


    寧天宇和寧中則父女倆吃飽喝足後,寧中則本來還想留下來跟楚平說說悄悄話,卻被寧天宇不由分說地拉走了,竟是不給二人私下裏相處的機會。


    楚平對此雖然極為不忿,轉念一想又釋然了。自己同樣也為人父母,而且和寧天宇一樣擁有一個寶貝女兒,試想著哪一天自己的寶貝女兒盈盈也女大十八變,成為了被別人家的豬仔千方百計惦記的白菜,自然也會像防賊一樣防著那些不懷好意的豬仔。


    想到這裏,楚平莫名地感到一陣心塞,女大不中留,但願自己的盈盈能夠慢一些,再慢一些長大,可以多給自己一些陪伴她的美好時光。


    胡思亂想之際,楚平突然聽到一陣金屬發出的“叮當”聲響,仔細一看,竟然看到篝火裏有一個圓滾滾兩寸來長的長條形物體,通體發黑,正在一堆灰燼中滾動著,剛才的“叮當”聲響,正是與楚平手中的燒火棍碰撞的時候發出的聲響。


    莫非……


    楚平心思轉的飛快,連忙用燒火棍把這個長條形金屬杆從篝火中撥拉了出來。這個玩意從火中出來以後,非但沒有滾燙的熱氣冒出來,竟然隱隱地散發出一股沁涼的氣息,就好像一個天然冰塊一樣,完全不懼怕烈火的淬煉。


    楚平強忍著心中的疑惑,大著膽子把內力集中到手指的頂端,慢慢地靠近這條金屬杆,就在指尖碰到金屬杆表麵的一刹那,楚平本能地迅速縮迴手指,提防自己被燙傷。


    然後,傳遞到手指的真真切切是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熱氣。


    “這個玩意兒有古怪。”楚平這才放下心來,把整條金屬杆握在手心,這股冰寒刺骨的涼意竟然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好霸道的寒意,比左冷禪的寒冰真氣厲害了不是一星半點!”


    楚平深吸一口氣,將內力集中到手掌之上,這才堪堪抵禦住金屬杆的寒氣,然後開始仔細地打量研究起來。現在,楚平幾乎可以篤定,這條金屬杆應該就是三位丐幫長老不惜出兩銀子的天價也要贖迴彭長老屍體的真正原因。


    可是,楚平把這條金屬杆顛過來倒過去,研究了好一會,發現這條金屬杆好像是天然形成的一般,沒有絲毫斧鑿過的痕跡,而且表麵光溜溜的,也沒有刻任何的文字,圖形和符號。


    楚平在掌心輕輕地拋了兩下金屬杆,發現壓在手中的份量既不顯得輕飄飄的,也不顯得格外沉重。他伸出手指,輕輕地彈在金屬杆上,隻覺得入手堅硬,硌的自己的手指生疼。然而,這金屬杆被手指彈過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卻極為清脆,分明就是中空的,而不是實心的。


    莫非這條金屬杆內有乾坤?楚平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他從懷裏摸出一把兩寸來長的匕首,正是阿清用來行刺自己的那一把。


    這把匕首是阿清的嫁妝,乃是一把削金斷玉的神兵利器,用來削斷這條金屬杆應該再適合不過了。


    楚平氣貫右臂,用匕首緩慢而有力地劃過金屬杆的表麵,隻聽“刺——啦”一聲尖銳的摩擦聲響過,一連串電火花竟然從匕首的刃部迸發了出來,著實讓楚平吃了一驚。


    臥槽!這是什麽鬼玩意,玩電焊嗎?怎麽這麽多電火花!楚平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把金屬杆舉了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端詳,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陡然襲上心頭。


    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怎麽這麽堅硬?一把削金斷玉的神兵再加上自己過人的膂力劃在上麵,連一絲輕微的劃痕都沒有,反倒是這把匕首的刃部明顯變鈍了不少,感情剛才的電火花都是匕首的刃部被摩擦的時候生出來的?


    楚平依然心有不甘,他雙手各抓住金屬杆的一端,運足了十成的功力全力拗了下去。約莫過了一刻鍾時間,這條金屬杆連一丁點的形變都沒有,反倒是楚平的手掌因為用力過猛,已經發青發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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