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真遲郎惟危一步趕到,直到看清那車簾上沾的血,他才反應過來郎惟危為何臉色大變。


    數息過後,郎惟危用劍尖挑開了那靜止的簾布。


    ······


    裏頭沒人。


    “唿——”


    陸霽真大大地鬆了口氣,隻要沒親眼看到琉璃和樓桑苓的屍首,一切就都還來得及。


    他翻身下馬走到郎惟危身側,見對方還愣愣地看著車廂,他有些不解地拍了拍郎惟危的肩膀。


    “老大,還愣著幹嘛,找人去啊!”


    郎惟危緩緩吐了口氣,聽見陸霽真的話,他放鬆了僵直的脊背。


    不是自己的幻覺,馬車裏真的沒人,琉璃和樓桑苓還沒死。


    郎惟危揉了揉瘋狂抽痛的額角,雙目泛紅。


    他還清楚當務之急是要把人給找到,繞著馬車細細探查了一圈。


    一道腳印往南去了,一道腳印往北。


    情急之下,琉璃和樓桑苓應該是分開跑了。


    郎惟危沉思片刻,叮囑陸霽真順著腳印往南,他則向北。


    一時沒看見完好無損的二人就一時不能放鬆警惕,沒時間再浪費了。


    郎惟危順著那個倉皇的腳印走了一刻鍾,那道腳印驟然又亂了起來。


    從左拐到右,又從右拐到左,想被什麽東西追著跑到慌不擇路。


    郎惟危的臉色愈發難看,腳下的步子越邁越急越邁越急,直到最後——


    在一棵需二人合抱的榕樹底下停住了腳。


    那道腳印到這裏就完全消失了。


    “滴答——”


    先是一滴水珠,然後兩滴,三滴······


    郎惟危抬起頭,不是下雨,樹上有個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姑娘一邊瞪他一邊抹眼淚,險些忙不過來。


    “我就知道錢不好掙,那麽恐怖的一隻僵屍,我和桑苓都快嚇死了······”


    琉璃也不想哭的,但她又是和僵屍搏鬥又是逃跑,還和樓桑苓失散了,一個人在樹林裏兜兜轉轉了好幾圈都沒找到來時的路,跟鬼打牆了似的。


    她真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兒了,沒想到居然還會能有人來找她。


    琉璃撲簌撲簌地掉眼淚,像要用眼淚水把郎惟危淹死一樣。


    郎惟危就站在正下方,也不躲,任由琉璃的眼淚滴在他肩上,頭上。


    直到上頭的動靜漸息,郎惟危才重新抬起頭,盯著樹上兩眼通紅的琉璃。


    “要我上去接你嗎?”


    這麽高的樹,也不知道琉璃是怎麽爬上去的。


    琉璃冷哼一聲,不迴郎惟危的話,等了這麽一會兒底下這人也沒僵化,應該是沒危險了。


    她胡亂抹幹淨臉上的淚珠,又哼哧哼哧抱著樹幹慢慢爬了下去。


    她既然能一個人上來,自然也能一個人下去。


    直到人站在自己麵前,郎惟危才看清琉璃臉上手上蹭上的泥,還有被樹枝劃破了數道的衣裙。


    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琉璃沒去注意郎惟危莫名的沉默,方才有多絕望她現在就有多氣憤。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怕死,我看你是一點兒都不怕,這麽危險的任務都敢接,要錢不要命啊!”


    說著琉璃猛地拍開了郎惟危伸過來的手,“等出去以後我就不跟你們玩兒了,在你手底下幹一個月我要少活十年!”


    不劃算,委實不劃算。


    郎惟危盯著自己被打紅的一小片手背,不怒反笑起來了。


    “······你笑什麽?”


    琉璃聽到笑聲後背一麻,什麽樣的神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啊。


    她默默後退一步,眼裏的警惕郎惟危當然看清了。


    他複又伸出那隻被琉璃打紅的手,這次琉璃沒再躲。


    郎惟危從她的發間撚出一根枯草,語氣和緩,“不接了。”


    ?


    “以後都不接了。”


    “這裏有前人布下的陣法,跟緊我。”


    一直到被郎惟危攥著手腕走出好幾步了,琉璃才反應過來這廝方才說的“不接了”是什麽意思。


    她撇撇嘴,小聲嘟囔著:“這趟掙的錢夠你花幾輩子了,當然用不著再接······”


    “給你。”


    郎惟危微微握緊琉璃的手腕,叫後者抬起頭看清他眼底的鄭重。


    “我的那份,也給你。”


    ······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啊!”


    琉璃一掃方才的失意,眉梢中都透著喜意,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她反握住郎惟危的手,“老大,我們走快些吧,也不知道陸霽真那個笨蛋能不能找到桑苓。”


    合情合理,完全看不出她是急著迴去叫郎惟危立字據。


    口說無憑,那麽大一筆錢郎惟危說給自己就給自己了,萬一他反悔了怎麽辦?


    郎惟危見把人哄好了,緩緩吐了口氣。


    精神一放鬆,郎惟危總算是有心思打聽方才的狀況了。


    “你是說······趙守財變成了僵屍?”


    趙守財又沒進城,更不可能碰到裝著水玉的盒子,怎麽會突然變成僵屍。


    不明所以的琉璃隨意地點點頭,“是啊,他說他肚子痛,去方便了好一會兒,迴來之後就變成僵屍了。”


    趙守財剛說完借水的話,就麵露痛苦,幾息之間就已完全喪失了理智,齜著新長出來的獠牙衝琉璃和樓桑苓撲了過來。


    琉璃後怕地抖了抖,得虧她反應快,抄起手邊的狼牙棒就錘在了趙守財頭上。


    那麽鋒利的一口尖牙,要是咬在她和樓桑苓身上,保準能把她倆咬成一塊一塊的。


    趙守財被狼牙棒搥到了地板上卡著,琉璃和樓桑苓趁此機會從馬車裏鑽了出來。


    “本來我和桑苓可以往一個方向跑的······”


    “是又出現了什麽狀況?”


    郎惟危皺了皺眉,趙守財僵變的古怪,城外搞不好比城內要危險的多。


    畢竟他和陸霽真是一直找到裝水玉的暗室,才遇上那些非人的怪物的。


    琉璃歎了口氣,她原本想和樓桑苓直接跑路的,就翻出解毒丹一人吃了一顆。


    哪想到趙守財腦袋癟了一大半,還能把自己撲騰出來。


    她拍醒嚇懵了的樓桑苓,“往左跑!”


    琉璃還記著他們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原路返迴還有得救。


    誰知道!誰知道!


    “桑苓和我是麵對麵站著的!”


    樓桑苓確實是照著琉璃的話往左跑了,不過方向和琉璃的截然相反。


    ······郎惟危確實沒想到是這麽個原因叫琉璃和樓桑苓失散了。


    不過好在郎惟危帶著琉璃迴到馬車旁時,陸霽真背著崴到腳的樓桑苓也折返了迴來。


    四人還沒來得及交流一下情報,一個憨態可掬的小男孩從車廂裏鑽了出來。


    “這誰家小孩兒啊?”


    小福見到並肩站在一起的琉璃和郎惟危眼睛一亮,帶著笑蹬蹬蹬地跑了過去。


    “後退。”


    郎惟危抽出劍抵住想要往琉璃身上撲的小福,琉璃一臉懵地看著小福衝她委屈地癟嘴。


    “娘,你快管管爹,他又兇我!”


    !!!


    誰是你娘啊!


    還有!這小孩兒為什麽要管郎惟危叫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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