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琉璃三人又來到了梁府,卻沒想到僅僅過了一晚梁府就亂了套了。


    琉璃看見下人手裏拿著的白綢,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她上前隨手拽住一個,“梁府昨夜發生了何事?”


    那下人忙著去各處掛綢布,隻慌慌張張撂下一句話。


    “我們老夫人昨夜去了。”


    “怎麽會?!”


    樓桑苓和陸霽真不約而同地驚唿出聲,昨日見到的老夫人雖孱弱,但看著一時半刻是死不掉的。


    這隻過了一晚的功夫,怎麽就死了?!


    現在沒時間管這麽多了,琉璃轉頭冷著臉道。


    “桑苓,你同我去看看老夫人的遺體有何異樣。”


    “霽真,你去······”


    琉璃隻頓了半秒,“去楚明桃的院子裏。”


    她昨日離開前最懷疑的人選就是楚明桃,不因為別的,端看當事人藺素娥的態度,她就絕對與老夫人中毒的事脫不了幹係。


    不然藺素娥為何要放任自己的丫鬟指認楚明桃,她昨夜迴去後也沒閑著,將梁府眾人的關係打聽了個清楚。


    藺素娥是楚明桃的親姨母,梁從濟已死,二者又無利益紛爭,她犯得著汙蔑自己的外甥女嗎?


    隻是這中間一定還有旁的人也插了手,這才叫藺素娥投鼠忌器,不好大張旗鼓地指認楚明桃。


    現在藺素娥已死,她一定會留下什麽關鍵性的證據——


    隻有楚明桃一人投毒犯罪的證據。


    而僥幸抽身的那人,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捂住楚明桃的嘴不叫她吐露一字半句。


    陸霽真躲躲閃閃不願去,他昨夜是真夢到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一張嘴還是楚明桃的嬌嗔。


    可謂是視覺聽覺雙重折磨,他在夢裏逃了一整晚,現在肩膀還······


    “沒時間磨蹭了,快去!”


    琉璃上前重重地拍了一下陸霽真的後背,把後者打得哀嚎一聲。


    “記著,務必要給我看好楚明桃,連根頭發絲都不能叫她少了,聽見沒!”


    “哎哎哎!知道了知道了,別揪我耳朵啊!”


    陸霽真一臉悲憤地走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琉璃麵前。


    她沒親眼見過陸霽真打架,也不知道這小子的功夫到底如何。


    不過眼下他們三人中也隻有派陸霽真過去守著,才有勝算。


    琉璃和樓桑苓一路且問且探,才終於找到了安放藺素娥棺槨的靈堂。


    藺素娥病的時日不短,看著老夫人的身子一日差過一日,府中的下人們也早有預備。


    燭火搖曳的白燭,紛紛揚揚的紙錢,琉璃甚至還看見了角落裏一排詭異的紙紮人。


    藺素娥生前是身份尊貴的梁府老夫人,死後自然也要多燒些仆從下去伺候她。


    人都死了,做再多不過是為了活著的人寬心。


    琉璃掠過擺在靈堂中央的棺槨,沒進來前她是急著看藺素娥的遺體。


    但真正抵達地方後,留下來這些人的表情,反倒比躺在棺槨裏的藺素娥更有看頭。


    跪在棺槨前那個哭到泣不成聲的單薄背影一看就是林芳月,而她旁邊站的男人卻背對著棺槨,望著屋內一角不知在想些什麽。


    但要說梁從靖不傷心是不可能的,他兩隻眼腫脹得像兩顆核桃,恐怕從下半夜就開始哭了,到現在已經沒眼淚可再流了。


    琉璃和樓桑苓走到跪著的林芳月身側,“節哀。”


    場麵話總是要說的,雖然林芳月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比旁邊的梁從靖不知好看了多少。


    “讓兩位大人見笑了。”


    林芳月用帕子拭去臉上的淚珠,粲然一笑竟有西子捧心之姿。


    她由丫鬟攙起來,底下人呈上一封書信。


    “這是娘的臨終之言,請兩位大人看看吧。”


    原來是留了封遺書,琉璃收斂心神,拿起那頁紙細細看了一遍。


    不出她所料,藺素娥確實在信中指認了楚明桃就是幕後下毒之人,從她發現,到叫手下人探查,抓到了往她藥罐裏下毒的丫鬟。


    是楚明桃房裏的人。


    洋洋灑灑寫了一頁紙,看樣子是有理有據,隻除了一樣······


    “楚明桃緣何對老夫人下此狠手?那可是她的親姨母啊······”


    樓桑苓沒想到琉璃一猜一個準,昨日見到的那個簡單粗暴的楚明桃還真是幕後兇手。


    “好問題。”


    琉璃將信紙輕飄飄地放迴原位,看向那個異常沉默的男人。


    “我等都是外人,若說楚明桃與老夫人之間有什麽恩恩怨怨,還得是府上的人知道的最清楚。”


    “梁二爺,您有什麽思緒嗎?”


    死了老娘的梁從靖像丟了魂似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琉璃是在同他說話。


    他胡亂擺手,又迷迷瞪瞪地點點頭。


    “這等毒婦、這等毒婦竟敢毒殺婆母,定要將其扭送官府,讓世人看清她狠毒的嘴臉······”


    ······


    陸霽真趕到的時候楚明桃的院子已經被圍得連隻蒼蠅都進不去了。


    往日裏威風凜凜的大奶奶,現在已然成了人人唾棄的殺人兇手。


    楚明桃抖如篩糠縮在房裏,一聲都不敢吭。


    往日她對著別人喊打喊殺,沒預料到自己也有任人宰割的一天。


    雲芝就在她麵前被活活打死了,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還能看到門檻處被其濺到的血。


    藺素娥身邊的香蘭說看見了雲芝在老夫人的藥罐裏下藥,楚明桃辯無可辯。


    事兒確實是她囑咐雲芝去做的,但她沒想到老夫人早已探查到了。


    雲芝最後一次帶著毒粉去下藥,已經是半月前的事兒了。


    那毒藥量多了容易被探查出來,所以楚明桃前前後後隻讓雲芝去過三迴而已。


    後窗傳來一點細微的動靜,草木皆兵的楚明桃立刻注意到了,她猛地轉過頭,卻看到一個預料不到的人。


    她本以為是梁從靖悄悄叫人來救她出去的,沒想到卻看見了昨日那幾位查案子的人中的一個。


    陸霽真像片落葉似的,從窗子上跳到房內一絲聲響也無。


    他衝楚明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琉璃隻叫他看著楚明桃別死了,可沒叫他救她出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門口剛傳出些許聲響,楚明桃瞪圓了眼睛看著陸霽真越到房梁上去。


    “二爺顧念著奶奶懷有身孕,特叫奴婢端來了一盤棗泥糕。”


    進來的是個丫鬟楚明桃有些印象,是在梁從靖書房裏伺候筆墨的。


    楚明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從靖還想著她,她本該放下心來的,但是······


    方才打死雲芝的不也是平日裏跟在梁從靖身邊的人?


    “我還不餓,你先放在桌上吧。”


    那丫鬟從善如流地走了,將房門重新關緊。


    楚明桃聽著門外上鎖的聲音,竟陡然產生一種安心之感。


    雲芝死了,這府裏的人她看誰都精神緊繃。


    外頭靜了,陸霽真才從房梁上跳下來,他都不用看桌上那盤糕點,保準有毒的。


    他邊轉著手裏的寶刀邊皺著眉頭看向麵如死灰的楚明桃。


    這一路上他雖避著人走,但也聽了一耳朵,這位大奶奶還真就是給老夫人下毒的人。


    放著好好的富貴日子不過,非要下毒害人,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我說,你做什麽要下毒害你婆母?”


    楚明桃被他問的一怔,轉而咬牙切齒道:“你懂什麽!”


    若有辦法,她也不想殺了自己的親姨母,但誰叫藺素娥又把那些陳年舊事翻出來說。


    還······


    楚明桃臉色一沉,還扯什麽神神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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