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陸霽真當然沒死成,不僅沒死成甚至還坐到了桌子旁一同聽審。


    樓桑苓狠狠瞪他一眼,後者渾不在意地撓了撓臉。


    琉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陸霽真的脖子,那上頭方才被樓桑苓掐出的青紫勒痕轉瞬間就消散得一幹而盡了。


    若不是她親眼目睹樓桑苓下的手有多重,恐怕也不會覺得麵前的娃娃臉剛剛差點被同僚掐死了。


    “姓名。”


    樓桑苓攤開宣紙,煞有其事地捏著筆杆子。


    “姬琉璃。”


    此話一出別說樓桑苓了,就連一旁湊數的陸霽真都頓了一頓。


    “你姓姬?”


    樓桑苓麵色古怪地把琉璃看了一遍又一遍。


    琉璃像是沒注意到二人的異樣似的,不以為意地點點頭。


    樓桑苓和陸霽真對看了一眼,嘴唇囁嚅了下還是沒出聲,捏著那根毛筆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什麽。


    “籍貫。”


    ······


    琉璃靜了片刻,“漠州。”


    “那你怎麽跑到芪州來了?”


    陸霽真愣了一下,漠州那地方離芪州可隔了十萬八千裏,這姑娘跑這麽大老遠是做什麽?


    “噤聲!”


    樓桑苓毫不客氣地踹了一下陸霽真的凳子,她審人的時候從來不容得他人插嘴。


    陸霽真怕被她攆出去,老實說他對這個把郎惟危氣得不輕的人物很感興趣,不然也不會第一個衝出府了。


    見陸霽真老實了,樓桑苓朝對麵的琉璃勾了勾嘴角,安撫似的。


    “那你怎麽來芪州了呀?”


    ······聲音很軟,語氣很溫和,但和方才陸霽真問的有區別嗎?


    琉璃垂下眼,盯著桌上精美的白瓷茶具看。


    “這樣的東西在我們漠州是看不見的。”


    漠州在最北最北的地方,常年刮著粗糙的風沙,出趟門就是一頭一臉的土,當然顧不得精致了。


    樓桑苓順著琉璃的眼睛看向那套茶具,停住了繼續往下深究的意思。


    琉璃都這樣說了,屬實也不好繼續往下問了。


    她把鬼畫符似的宣紙團成一團丟掉,盯著琉璃的眼睛。


    “初十那天晚上,你經過了清荷坊後門的巷子。”


    是。


    琉璃和樓桑苓對視著,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著樓桑苓的眼睛。


    總覺得越看頭越暈,那雙黑洞洞的眼睛,總覺得和什麽東西很像。


    是什麽呢?


    琉璃恍恍惚惚地迴憶起來,原來是和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很像。


    像到······她連手底下牆磚的觸感都全部迴憶起來了。


    ······


    琉璃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那種感覺不像是手腳被人束縛住了,而像是完全沒有手腳四肢一樣。


    她身處的這條小巷子也很眼熟,巷口傳來一個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琉璃轉動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子,別問她為什麽不能直接扭頭,而是要維持這個別扭的姿勢。


    繼感受不到手腳四肢之後,她發覺自己連腦袋可能都沒有了。


    唯一擁有的,隻有一雙眼睛。


    此時恰有一束沒被完全擋住的月光灑下來,照在來人的臉上。


    琉璃吃驚地瞪大了眼,發現居然是郎惟危,還是能跑能跳的郎惟危。


    他麵色凝重,邊疾步走著邊往懷裏塞著什麽東西。


    琉璃順著他的手掃了一眼,隻看到一角還未完全被塞進去的絲帛。


    就是那一角也密密麻麻像是寫滿了什麽字一樣。


    上麵寫了些什麽?


    看郎惟危這麽緊張的樣子,恐怕是件舉足輕重的東西。


    琉璃正思忖著,就發覺眼前一花,像是有什麽人從自己頭頂跳了下去。


    “誰?”


    郎惟危這聲嗬斥,讓琉璃打消了是自己看錯了的念頭。


    確實有什麽人,出現在了小巷子裏。


    這個人應該就是把郎惟危打成重傷的罪魁禍首,琉璃瞪大了眼睛拚命張望,卻還是什麽也沒看見。


    剛剛那抹月光轉瞬即逝,唯一能讓琉璃看清戰況的月亮又重新隱藏在了厚厚的雲層之後。


    她隻是感受到了幾股因二人纏鬥揚起的風,來人顯然武功高強,目的多半是郎惟危方才藏到懷裏的那份帛書。


    琉璃發起呆來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郎惟危穿著一身白衣自己都看不見,更何況兇手還穿著夜行衣,就更看不到了。


    她沒想到的是郎惟危居然能撐這麽久,那個黑衣人顯然也沒想到。


    黑衣人一時不察叫郎惟危打了一掌,正好撞在琉璃眼睛上,她猛地閉上眼,卻沒感覺到痛。


    等她再睜開眼時,郎惟危已經躺在地上了。


    月亮重新又露了頭,恐怕那個黑衣人是使了什麽陰招。


    再然後······


    琉璃就醒了。


    她揉了揉莫名疲憊的眼睛,剛剛那一長串的事情就像是她愣神的時候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等她迴過神來,見對麵的樓桑苓和陸霽真嘴巴張得一個比一個大。


    ?


    就在她發呆的那幾秒鍾裏,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嗎?


    好半晌樓桑苓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她幾乎是控製不住地全身顫抖著。


    “你、您剛剛看到了,對吧?”


    琉璃皺了皺眉頭,樓桑苓這冷不丁的發問,倒叫她有了個離奇的念頭。


    難不成······


    剛剛她不是在白日做夢?


    “當然不是!”


    控製不住激動的樓桑苓衝出來小心翼翼握住了琉璃的肩膀,像是在看什麽百年難得一遇的稀奇物種似的。


    “姬姑娘······”


    這樣叫好像有些奇怪?


    琉璃抿了抿唇,“你叫我琉璃就好。”


    樓桑苓幾次張嘴都沒敢直唿琉璃的名字,這表現也太奇怪了······


    琉璃把樓桑苓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拿起來,哪曾想兩人一接觸到這姑娘就怪叫了一聲。


    樓桑苓一臉古怪地捧著自己那隻被琉璃碰過的手,其癡迷程度琉璃很懷疑她會不會就這樣不洗手了。


    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琉璃看向還尚且保留一絲絲理智的陸霽真。


    “剛才發生了什麽?”


    陸霽真看著對自己的體質還一無所知的琉璃,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這個、這個就是樓桑苓心心念念了十幾年的······


    通靈之體嗎?


    樓桑苓好懸才把自己的表情控製住,任誰見到自己仰慕了快二十年,隻在書上見到的仙人成真了,恐怕都不會比她做得更好。


    “琉璃姑娘,您······”


    陸霽真剛想解釋一下,卻被樓桑苓打斷了。


    “叫什麽姑娘!怎麽這麽沒禮數呢!”


    樓桑苓轉頭又用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慈愛目光看著琉璃。


    “要叫——琉璃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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