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淩漫聲開口,低沉的聲線緩緩打開塵封往事。


    “唉,聖上召見穀先生,求問他還能坐幾年龍椅。”


    “穀先生卜了一卦,如實稟告。”


    “可聖上嫌年數太少,大罵穀先生妖言惑眾,詛咒天子。將穀先生……腰斬了!”


    腰斬兩字一出口,燕子淩無比唏噓。小七公子心頭一震,悲痛不已。


    良久,小七公子才冷然道:“燕弘晏帝相已衰,命不久矣。縱使殺了主上,他也無法扭轉乾坤。”


    語畢,甩袖而去。


    五月,淩親王被封為征西大將軍,派往邊關,與西域交戰。


    次年九月,淩親王得勝而歸,班師迴朝。


    但,淩親王遲遲不交兵權。直到某天夜裏,聖上服下小七公子送來的丹藥後,咳血不止。淩親王聽宮中眼線送來密報,便借探望聖上之名,大舉領兵進宮。


    皇帝的寢宮宮門一關,內裏隻有命垂一線的聖上,小七公子和大太監。


    “聖上,讓奴才去請太醫吧。”


    “不用!朕,朕還年輕,朕會長生不老。你,你給朕滾,滾出去!隻要小七侍奉朕便好。……小七啊,朕是不是就要成仙了?”


    大太監剛被趕出去,就見淩親王率兵來到。


    禦林軍拔刀相對,大喝道:“大膽淩親王,你竟然帶兵進宮,可知這是死罪!”


    燕子淩冷笑,“我與聖上乃一母同胞,聖上病危,我豈容你們這幫外人借機造反。”


    “你,你說誰造反?”


    “拿下!”


    禦林軍內半數人倒戈相向,將頑抗的幾人都殺了。


    自此,由淩親王親兵守在宮殿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就是太後和昌華公主來,也被擋在門外。


    燕子淩大踏步入內,與小七公子眼神交匯,小七公子無聲退下。


    病床上的聖上嘶啞著嗓子伸手,“小七,別走……”可喚到這裏,又猛咳起來。


    “皇兄!”燕子淩氣定神閑道,“你病危垂死,膝下又無能活命的子嗣。這空著的皇位,也該還給我了。”


    “大,大膽……咳咳咳。”


    “皇兄,你快點死吧。母後和昌華還等在外,等著聽你將皇位禪讓於我後駕崩的好消息呢。”


    “你,你……原來你狼子野心,是,是我低估了你。”


    “拿了別人的東西,遲早得還迴去。”


    聖上還很年輕,卻煉丹誤身,如今麵色蠟黃,臉骨凹陷。他被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喘著喘著,歪過頭去。


    燕子淩伸手闔了他雙眼,站起來猛吸一口氣,大聲道:“傳聖上口諭,傳位於淩親王!”


    宮殿門開,燕子淩臉帶悲戚道:“聖上,已駕崩——”


    燕子淩登基前,小七公子的師兄們來尋他。


    “小七,大仇已報,你還留在宮中做什麽,迴神機樓吧。”


    小七公子慢悠悠喝著茶水,不疾不徐道:“已經晚了。自我入宮那一刻起,就知道再無出宮之日。”


    “為何?”


    小七公子搖搖頭,“不能說。說了,你們也出不了宮。”


    之後,任師兄們如何逼問,小七公子也隻是擺出一張冰霜臉,隻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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