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會發生許多莫名其妙的事,比如平生最是摳門狡詐斤斤計較的水寒雨在麵對一個訛了他一萬多兩銀子的人非但不計較,還熱情的邀請這個人去他家裏做客。


    而趙清和這個訛了別人一萬多兩銀子的人眼看著水寒雨那一看就不正常的熱情笑容與邀請,像是腦子突然沒有了一樣竟然選擇隨著水寒雨入住水府。


    水府是什麽地方,除了最頂上那個老爺子,簡直就快是水寒雨的一言堂了。


    水清川表示很不能理解。


    夜晚,月明星稀,天幕幽暗清冷。


    水寒雨在美人麵前一向是個極熱情的人,哪怕這個美人入住到了一向和他不對付的五弟的院子裏,他也不願放棄,拎了幾壺好酒敲了夜半門。


    “清弟,明日你就要走了,今晚一定不要拒絕為兄的請求,我們酩酊一場,不醉不歸,方才全了這場如命的緣分。”


    趙清和彼時正與少年水如是一起坐在春末的院子裏,石桌上精致的佳肴擺了大半桌,茶水點心都有,唯獨缺了酒。


    水如是遞給趙清和一個了然的眼神:“我就說罷,大哥一定不會放棄。”


    趙清和端著茶,但笑不語,眼裏卻閃過暗芒。


    “什麽放棄不放棄的。”水寒雨非常不見外,將手中拎的酒壇放在石桌邊上,在趙清和旁邊落座下來,看著趙清和的臉龐說:“我與馮燕乃至交好友,卻從未聽他說過清弟的存在,今日能得以結識,也算是平生快意事。”


    趙清和很坦然:“我也並未聽他提過你。”


    “那馮燕可真不厚道,我經常在家人麵前提起他來著。”


    趙清和瞟他一眼:“或許是交情不夠深?”


    “怎麽會呢。”水寒雨笑眯眯:“雖然初遇不太美妙,但這幾年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


    “那就是他比較內斂。”趙清和隨口一說。


    水寒雨眼神一閃:“你竟然覺得馮燕是個內斂的人?”


    趙清和反問:“難道不是嗎?”


    “是,當然是。”水寒雨笑起來,一手解開了酒壇的紅色酒封,想要倒酒,卻發現桌上沒有酒碗。


    趙清和善解人意的將茶杯放他手邊:“用這個吧。”


    那茶杯,小小一蠱,用來倒濁酒實在是……不太相稱。


    水寒雨有些嫌棄說:“這麽小,倒起來多麻煩,既然無酒碗,不如我們就對著壇子喝?”


    趙清和麵色不變:“我倒覺得這麽小的杯子剛好,我酒量不深,不宜多飲酒。”


    水寒雨眼神一閃,立刻笑開了,俊朗的臉上一片灑脫之意:“可巧,我酒量也不成,隻是這飲酒就是為了圖一醉,如今是在我的地盤,清弟也不用怕醉了無人理會,且看今朝我們把酒一醉吧。”


    “不了。”趙清和連忙推脫:“我是真的酒量不行,喝多了是要出醜的,不成不成。”


    她越推脫,水寒雨就越興奮,還來勁了,直接將大酒壇子往她懷裏一戳,豪邁說:“還是不是男人,是個男人就喝!”


    趙清和張口無言,側頭求救的看向水如是。然後就看到這個弟弟同樣豪邁的解開了酒封,手裏捧著比他臉還大的酒壇子,見她望過來,笑著舉了舉。


    “我酒量是真的不好。”


    “若是喝醉了,出了醜,還請兄台不要笑話我。”


    “不會的。”水寒雨笑的十分善解人意,舉著大酒壇子率先噸噸噸的猛灌幾大口,就很豪邁。


    趙清和眼角跳了跳,捧著比她臉還大一圈的酒壇子,抿了一口。


    水寒雨滿嘴水光的湊過來,“還不知道清弟,是哪裏人士?”


    “我從天水來。”


    “天水好啊,風水養人。”水寒雨喝了很多,眼神都有些控製不住的混亂,偏眼珠子亮的和看見肉的餓狗一樣:“清弟長得這般清靈毓秀,也隻有天水那山清水秀的地方能養的出來了。”


    趙清和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下,應付說:“兄台也很不錯,眉高眼低,很是俊朗。”


    水寒雨繼續湊過來:“那清弟喜歡嗎?”


    趙清和看著那張臉,忽然想起什麽:“兄台,我好像有什麽事情忘了。”


    “什麽?”


    “一萬四千四百兩。”


    裝醉的水寒雨一噎:“不急,不急,明兒一早就給你。”


    “不要。”趙清和似乎醉了,清亮的眼神有些飄忽,但還是很堅定:“我爹說,隻有拿到手的銀子才是自己的,我現在就要。”


    水寒雨隱晦的打量她一下,發現她眼睛水亮,眼睛紅了一圈,連臉色還是尋常一樣蒼白,絲毫看不出哪裏有醉的痕跡,不禁有些懷疑:“清弟,你醉了嗎?”


    趙清和眉頭一蹙:“我沒醉。”


    水寒雨眼神變了,笑容滿麵:“你醉了。”


    “我沒醉!”趙清和很是堅定:“休想賴我的銀子!”


    水寒雨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好好你沒醉,你沒醉。”


    然後趙清和就非常滿意的伸手:“銀子!”


    水寒雨往懷裏摸了一把,隨手掏了一把銀票放她掌心裏,其間還非常心懷不軌的借機摸了一把她的手。


    柔嫩,爽滑,不愧是美人!


    水寒雨笑的越來越放肆不加掩飾。


    水如是已經醉倒了,自從水寒雨來之後,他就一反常態的話很少,懟著酒壇就喝,喝白水一樣,喝的眼角都紅了,一張臉愈發瀲灩明媚,現在正趴在石桌上,睡得跟小豬一樣,唿嚕嚕的。


    趙清和拿到了銀子,粗看估計有兩萬兩,也沒數,多的就當是利息了,直接塞到袖口裏,然後盯著水寒雨,不再說話。


    心裏美滋滋,眼神逐漸迷茫。


    水寒雨精準的捕捉到那個迷茫,心裏一喜,毫不猶疑摸上了那隻放在石桌上的玉手,試探。


    趙清和忍著惡心沒動,繼續裝迷茫。


    水寒雨猜測他是醉了,笑容咧開,眼珠子格外亮,伸手就要抱起趙清和。


    人是出乎意料的輕,又軟又小,跟女孩子也沒有差別。水寒雨眼睛一閃,低頭去瞧她的耳垂,白玉似的耳垂上,一個小點,分外明顯。


    怎麽之前就沒有發現呢。又去瞧她露出的脖頸,又長又細,光溜溜一片,沒有喉結。


    水寒雨喉結動了動,抱著人就往屋裏去,也不管這裏根本就不是他的院子。


    “美人。”


    趙清和最終被放到床上,帳子裏花香彌漫,分外清新,連褥子都格外軟,粉藍的一蓬,就很少女。


    水如是竟有如此少女心?


    水寒雨有些嫌棄的將被子直接掀開,將人直挺挺的放在褥子上,也不動,就直勾勾的盯著。


    清遠的遠山眉,眼睛也不是含情目,臉色也較蒼白,根本沒有一丁點的相像。


    但就是說不上來的吸引人。


    水寒雨癡癡伸手,想要觸摸那黝黑明亮的眸子,眼神有些癡了。


    趙清和抓住那隻手,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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