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鎮長見過張戈,服了個軟,得到想要的結果,安心的迴去了。


    認慫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互不幹涉。


    他隻要做個樣子,不跟張戈明著對立,誰也別為難誰。


    難不成張營長還能把手伸進行政管理,親自下場管建設不成?


    這就是個麵子罷了!


    劉鎮長,還是你們的劉鎮長!


    私下認個錯,是很沒麵子。


    那也好過被吳雨竹追著打,被一群兵痞子打成粽子,被接近兩千人在背後笑話強。


    劉鎮長走出張戈的帳篷,吐出一口濁氣,神清氣爽,心情愉悅。


    剛迴到自己的帳篷,就吩咐女秘書,開一瓶酒,配一罐牛肉,要跟女秘書分享一下愉悅。


    但是!


    半場開香檳,都不會有好下場。


    酒還沒喝,牛肉也沒吃,女秘書的話,讓他心情又重新不愉悅了!


    劉鎮長萬萬沒想到,吳雨竹是不找他麻煩了,還有其他人在找他麻煩。


    王梅親自組織了婦女協會,任命了一批後勤婦女,已經盯上了劉鎮長等人,不停的找他手下的人打聽,尤其是女科員。


    明明眼前這個是正兒八經的女秘書,災變前就一直跟他關係不清不楚,屬於你情我願的不正當關係。


    雖然不符合規定,但絕對不存在強行那啥。


    可是,婦女協會不管這些!


    她們輪番找女秘書談話,試圖策反這位女秘書,出來指認劉鎮長。


    屬實是沒有問題,要創造問題!


    據說還要開批鬥大會,讓整個營地的人來聽。


    整個營地……這可把劉鎮長嚇傻了!


    如果女秘書反水,在接近兩千人麵前指認他……


    別說繼續幹鎮長,以後還有臉在營地混飯吃,都屬於張戈那種不要臉到無敵的級別。


    於是,劉鎮長牛肉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與女秘書的感情交流也暫停了。


    他趕緊帶著一瓶酒,火腿腸塞滿了公文包,拿黑色塑料袋裝了一大堆零食,以及兩罐牛肉罐頭,直奔張戈的帳篷。


    劉鎮長的語氣,幾乎是懇求了:“張營長,我是真的服了,已經檢討了。


    您別為難我了,收了神通吧!


    我真的沒參與迫害婦女同誌,吳女士的事情,我真的是剛剛知道的……!


    身邊的女秘書是從五年前就跟著我的,不是強迫的,真不是,不信您問問她,絕對的你情我願。


    求您了,別再查了,批鬥就更別搞了!”


    劉鎮長人都是麻的,這是要命的事情。


    女秘書每晚在哪兒過夜,一查一個準,經不起查。


    那幫人證據都不用找,隻要女秘書咬他一口,他能原地被一兩千人吐口水。


    張戈與吳雨竹對視一眼,不著痕跡的笑了。


    吳雨竹在張戈的示意下,沒有任何猶豫的,上前接過禮物,熟練的將東西,藏進了一個自製的木箱子裏麵,用軍布包裹起來。


    劉鎮長看著迷彩軍布,上麵蓋了一塊白布,嘴角抽搐起來


    白布還寫著,“危險易爆”四個大字。


    高啊!


    迴頭自己的帳篷,儲物箱也貼上“機密檔案”幾個大字,防止被人不小心誤碰了。


    既然收了東西,張戈自然要辦事。


    於是,他向劉鎮長保證:“放心,婦女協會那邊主事的幾個女人,都是劉村的,我跟她們熟得很。


    還都是我從地道裏,一個個把她們救出來的,她們很給我麵子的。


    我迴頭拿點好東西過去看看她們,指引她們去副鎮長那邊去查,問題不大。”


    張戈的話,劉鎮長肯定是聽懂了,當即放心了一半。


    要東西,好說!


    隻要不接著查他,管她們去查副鎮長,還是趙所長,別牽連自己就行。


    到時候,檢討一下自己監管不嚴,先把事兒揭過去,就當是棄車保帥了。


    當即,劉鎮長連忙招唿女秘書:“小蜜啊,迴去拿點東西。


    婦女同誌們工作也都很辛苦,我們鄉鎮領導,也拿點東西出來,讓張營長幫忙,代為慰問一下。”


    顯然,女秘書也是非常擅長送禮的,分寸也拿捏得極好,迴去搬了兩箱火腿,十罐牛肉,以及一箱零食。


    東西不多,卻也分量足夠。


    張戈非常和善的表達感謝,連忙保證,絕對不會讓婦協再跟劉鎮長過不去。


    一陣客套,晚飯到了飯點,張戈還要留二人吃飯。


    劉鎮長自然是不吃的,張戈這裏有什麽好吃的,白米飯配鹹菜嗎?


    自己開的一瓶好酒,熱的一聽罐頭,以及一堆好東西還在桌上擺著,會跟你一起幹飯?


    於是,劉鎮長推辭,心滿意足的迴去了。


    迴到帳篷的劉鎮長,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不過罐頭還是熱的,酒都倒上了,女秘書也等了很久了。


    還想什麽不對勁呢?


    ……


    晚上,果然婦聯的人的確走了,而且再也沒來了。


    但是!


    這次來了個更狠的,王梅親自來了!


    而且,喝了點酒,他和女秘書剛啃上,衣衫不整被王梅抓了個正著!


    沃特發!


    劉鎮長人都快瘋了!


    他前腳去找張戈認慫,人家收了禮,事兒是辦了,怎麽越辦越狠呢?


    居然連王梅都親自來了!


    劉鎮長當然不會知道張戈是怎麽辦事的,好話一句沒說,壞話倒是一堆,潑髒水是眉飛色舞,造謠是繪聲繪色。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要是王梅不來一趟,婦聯可以原地解散了。


    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王梅一句話沒有說,冷著臉離開了,臨走前很有深意的看了劉鎮長二人一眼。


    王梅原本還覺得張戈在挑事兒,還沒放下與劉鎮長的私人仇怨,在搞小動作,故意惡心劉鎮長,汙蔑對方清白。


    這下親眼看到了,清不清白的,不用汙蔑了,本身就是黑的。


    劉鎮長自然不爽了,一肚子氣,趁著夜色,偷偷拜訪張戈。


    娘稀皮,居然拿錢不辦事!


    張戈可是詭辯能手,不接這口鍋:“劉鎮長啊,我收了好處,事兒也辦了。


    婦聯的人,確實給了我麵子,沒找你麻煩。


    至於王中校為什麽半夜去找你,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她什麽人,哪敢管她啊!


    她是我的上級,一般都是她管我!”


    劉鎮長神色陰晴不定,盯著張戈看了半天,找不到破綻。


    張戈也不繼續解釋,而是向劉鎮長保證:“放心,王姐那邊我去說說,我跟王姐的交情,可是從災變的時候,一起出生入死,殺喪屍殺出來的。


    你也不要著急,也就底下人胡作非為,威逼利誘,做出了一些損害老百姓利益的事情。


    災變前也就下台,除籍,不是大事。


    不過涉及婦女同誌的安危,還是要嚴肅處理,必須抓幾個典型!


    但也沒有必要上綱上線,畢竟喪屍才是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


    我們的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解決糧食危機,應對喪屍來襲上麵嘛!


    不過,王姐這人特別正派,是一查到底的脾氣。


    一般我們都是從她的女兒那邊……”


    要辦事?


    搞定王梅,不追查?


    可以啊……得加錢!


    劉鎮長第一次發現,張戈是這麽“可愛”,簡直比他還貪!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被王梅揪住了辮子,劉鎮長隻能捏著鼻子認了,跟著附和:“是啊,喪屍才是我們的主要敵人。


    現在是危難時刻,要團結一切力量。


    那幾個科員,我迴去就把人送到婦聯去,讓他們交代清楚,做一個深刻的檢討,一定要徹底改過。”


    說完,又讓女秘書搬來一堆零食飲料。


    既然張戈說了,是給王梅女兒的,女秘書還真拿了一堆小朋友吃的,完全沒理會張戈話語中的加錢暗示。


    顯然,張戈事兒沒辦好,劉鎮長已經開始不爽了。


    又一次走出張戈的帳篷,劉鎮長心裏有些忐忑。


    他不由得自言自語起來:“這下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


    女秘書勸慰道:“上次張營長說不讓吳女士找您的麻煩,就真的沒有找麻煩。


    婦聯那邊,也沒來了。


    張營長這人雖然手段偏激,有些狠辣。


    但是,說話還是蠻可信的,有他的保證,想來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王中校也許是真的碰巧,找您有事兒。”


    劉鎮長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逐漸放心下來了。


    他不知道的是:被他指望解決問題的張戈和吳雨竹,躲在被窩裏,一起啃著零食,計算著還能從劉鎮長身上,刮出多少油水。


    就這,還能幫他搞定王梅?


    所以,劉鎮長注定失望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女秘書人就不見了,據說被王梅帶走了!


    劉鎮長知道,問題大了!


    麵對前來問罪的劉鎮長,收禮不辦事的張戈,歎了口氣:“我去找過了王姐,還拉了好幾個老兄弟一起去了。


    但是,那邊看著你們胡搞,意見很大,反而把我們罵了一頓。


    今天早上吃飯,我的幾個老兄弟就被打飯的婦女針對了,別人的菜都是抖兩下,我的老兄弟們的飯,要抖了十幾下,一勺菜隻剩下菜湯了!


    不是我不幫你說話,是擋不住群眾的怒火。


    我無能為力了!”


    劉鎮長人傻了,說好的你跟王中校關係很鐵,一起出生入死呢?


    甚至,劉鎮長嚴重懷疑張戈在忽悠他。


    不過,等吳雨竹將飯盒端過來,整整一盒飯,真就隻有幾片鹹菜葉子,全是湯。


    劉鎮長狐疑了,莫非張戈真的盡力了?


    張戈聽著劉鎮長的訴苦,當著劉鎮長的麵,在吳雨竹的幫助下,把一盒白米飯幹完。


    然後擦著嘴,給劉鎮長出主意:“你去找副營長李燁試試,他是高材生,腦子靈活,壞蔫壞蔫的,一肚子壞水,肯定能想到辦法。”


    劉鎮長眼前一亮,確實該找頭腦型選手出主意,張戈這種肌肉型的,幹架不錯,玩花招肯定不如那些讀書人。


    簡單的客套之後,劉鎮長迴去又準備了一份厚禮,用迷彩軍布包裹,也不管白天人多,直奔李燁的帳篷。


    看著劉鎮長進了不遠處的帳篷,張戈攬過吳雨竹的腰,聞著女兒香,又有些心猿意馬:“敲詐一時爽,一直敲詐一直爽。


    可惜,我還是太年輕了,花招不多,怕露出破綻。


    接下來,就看李燁能詐出多少油水了!


    我在想李燁會不會把劉鎮長,又介紹給賀彪,再介紹給廖文兵……挨個敲詐下去呢?


    大家出生入死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吳雨竹往張戈身上靠了靠,咯吱笑了起來:“李副營長沒那麽多時間陪他玩鬧,準備一次性榨幹。


    他給劉鎮長準備了上中下三策。


    上策最好,要花掉劉鎮長全部的私貨,可以保他不受任何牽連。


    中策能讓他繼續做鎮長,名聲不管,不過要花掉他七成的私貨。


    下策交出三成私貨,就隻能讓他全身而退,做鎮長就別想了。”


    劉鎮長聽到李燁的條件,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你居然知道……知道我藏了多少東西,是誰告訴你的?”


    李燁舉著手術刀,劃破一隻喪屍的身體,一邊解剖,一邊迴應劉鎮長:“這裏是軍管區,從你們踏入這裏開始,所有的東西都被記錄了。


    你讓人接管了後勤,從我們的後勤官手上,接過了多少糧食,每天吃掉多少糧食,你讓人做的賬目記錄了多少,我這裏都有記錄。


    這裏麵的差額計算,不過是加加減減的算術題罷了,很難嗎?


    至於這幾天卡車上,你私留的那部分……你小看了儲存中心的人。


    他們本身就是做存儲運輸的,一車的載貨量,老司機閉著眼睛都能推算出來,更別說他們出發前,還有確切的記錄。


    從儲存中心那些人的車上,你接管了多少東西,他們記錄的多少東西,中間有多少差距,找個小學生都能算明白。


    隻是數額不大,我們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現在,你既然有求於我,那我自然要分一杯羹了!”


    話已經挑明了,劉鎮長也不假裝客套了,神色陰沉的盯著李燁:“我交不出七成,很多都已經分下去了,我隻能拿出一半不到。”


    李燁愛莫能助的瞟了劉鎮長一眼:“那你就隻能退位讓賢了。”


    劉鎮長不死心的拿出最後砝碼:“我用一個消息和一個名單換!”


    李燁小心翼翼的將喪屍腦部取出,放在一個玻璃容器中,半天之後才迴應劉鎮長:“那要看你提供的是什麽消息,才能知道名單的價值。”


    劉鎮長說出了一個讓李燁都意外的消息:針對吳雨竹,並不是官僚作風。


    小鎮官員還沒那個膽子,也不需要那麽做!


    依靠他們分贓得到的東西,在營地裏麵,隨時可以找到攀附的女人。


    很多單親帶孩子的女性,以及沒有獨立意願的女性,巴不得能跟著他們這樣的人,根本不用做得這麽明顯。


    甚至,劉鎮長還說出營地已經有暗娼的存在。


    隻要拿肉罐頭,誰都可以睡!


    暗娼?


    李燁顯得非常淡漠,不自愛的人,他懶得管。


    營地又不缺衣少食,哪怕劉鎮長克扣了夥食,八分飽也不是活不下去。


    女人不用做太多的重體力活兒,在後勤組洗衣服,做飯,照顧小孩子,最多也就是劈一點柴火,以及製作一些捕魚的工具。


    也就隻是這幾天例外,清理喪屍屍體,可能會拉一波倒黴的女人,去幫忙燒屍體。


    相比於八分飽的男人,要挖溝挖地基,要打撈屍體,要扛建材蓋房子……


    營地對女人,已經很優待了。


    對小孩子就更好了,連劉鎮長都不敢克扣夥食,最艱苦的那兩天,劉鎮長等人的桌上,擺著臘肉臘魚,也不敢染指小朋友釣的新鮮魚。


    張戈已經明確劃出紅線,劉村更是個個扛著槍,誰敢動小孩子的東西,不是找死嗎?


    那麽暗娼的存在,到底出於什麽目的,就不需要多說了。


    無非就是不想勞作,養尊處優的女人罷了。


    對於這些人,李燁沒有同情,也不存在厭惡。


    因為,跟他沒關係。


    他關心的重點是:既然不是官僚作風,那就是刻意針對!


    吳雨竹得罪了誰,要這麽針對她呢?


    而且是以逼迫陪睡的手段,先摧毀其身體和精神。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吳雨竹沒有找張戈撐腰,選擇妥協,下一步就是讓她身敗名裂。


    照這個力度,分明還會有後續動作。


    這是打算往死裏整!


    這是什麽樣的仇,什麽樣的怨,才會下這樣的死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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