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阿芝咬著吸管,一邊看著電視上,林影帝和宋影後合作的電視劇,一邊對著剛迴雲城的傑開口,“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說。”


    “我覺得,司陌應該是喜歡我的。”


    傑剛喝的水直接噴了出來,濺了半片桌子。


    阿芝嫌棄地往沙發邊緣挪了挪身子,“幹什麽?給我自己擦幹淨!”


    傑一口氣還沒緩過來,被剛剛的水嗆得猛烈咳嗽著,隨即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阿芝,真誠開口道,“是你瘋了,還是我聾了?”


    司陌?喜歡?還是喜歡的阿芝?


    這幾個詞完全不可能組合在一起好吧。


    阿芝對傑的反應十分之不滿意,把桌布丟到對方的臉上,“什麽意思啊?他喜歡我,聽起來有那麽不可置信嗎?”


    廢話。


    傑心底暗道,接過桌布開始擦起桌子,一邊試探著開口,“阿芝啊,你最近莫不是壓力有點大吧?”


    要不是患上了失心瘋……那阿芝可能也離失心瘋不遠了。


    阿芝:……


    “我是認真的。”她激動地坐直了身板。


    於是傑的表情也正經起來,“嘶——要不阿芝,這樣,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心理醫生……啊——”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阿芝撲過來掐住了手臂,差點就讓他脫了臼。


    阿芝眼神兇狠,張牙舞爪著仿佛下一秒就想把他手撕了一樣。


    傑認慫地吞了下口水,舉雙手投降,“停停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阿芝憤憤地鬆開,“他真喜歡我,我看得出來。”


    斜眼瞥見傑一臉同情的目光,阿芝一陣無語,隻好繼續說道,“我這些日子都在試探著他呢,是真的。”


    她刻意提起去司平霆那邊,被對方直接否定,再三要求時還隱隱透出幾分怒意;她一再在他麵前挑戰他的底線卻沒得到任何警告;還有她提起林影帝時,那副拙劣的找借口的樣子……


    還有其他很多情況,她一向擅於看人心,尤擅看司陌的。


    喜怒不形於色,好惡不言於表,悲歡不溢於麵,就是對他最好的概括。


    “…你怎麽確定,他這些表現不是做給你看的呢。”雖然說傑對於司陌是絕對忠心耿耿的,但是,不代表他絕對司陌是個好人啊。


    當然了,他也不是。


    這條道上的,哪個能被稱得上好呢。


    但凡是個有眼睛的,稍微了解點司陌的,都知道司陌不可能會有什麽所謂的真心才對。


    “廢話,我這些年可是一直在觀察他的好吧。”阿芝說起這件事,還頗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他的一舉一動,可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傑:……他怎麽覺得,阿芝也有點可怕呢。


    也對,都妄想司陌喜歡她了,還能不可怕嗎?


    “阿芝啊,你……我鬥膽問一句,你不會、不會……喜歡司少吧?”傑說出這句話時,都覺得他也有點瘋魔了,居然會冒出這個假設。


    阿芝可不像什麽外邊那種人,她可是絕對清楚司陌城府有多深,心計有多可怕,內心有多涼薄的人。


    連他這種從司陌小的時候就開始跟著對方,效忠對方的人,有時候都不可避免地對司陌產生幾分恐懼和敬畏之心……這怎麽能喜歡得上的?


    更可怖的是,阿芝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是啊,你現在才知道嗎?”


    她覺得她有時候表現得還挺明顯的呀。


    傑:……瘋了。


    再怎麽說,傑也是切實照顧了阿芝好幾年,算是半個看著她成長的人,如今阿芝這副模樣,讓傑頗有一種自己沒把人給教好的感受。


    還有一種自己閨女青春期時喜歡上了黑社會大佬的既視感。


    青春期,對,肯定是青春期的問題。


    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說道,“你、你最近是不是經常看小說來著。”


    他想起阿芝還挺喜歡這種東西的,算是唯一一項比較符合她這個年紀該做的愛好。


    “是啊。”阿芝剛說完,就明白了傑的想法,扯了扯嘴角,道,“這不是什麽少女青春期不懂事,你……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


    她小聲嘀咕著。


    雖然說早就猜到傑不太會相信司陌喜歡她的這件事,但沒想到傑連她喜歡上司陌這種事都會產生那麽大的質疑。


    他們看起來有那麽不搭嗎?


    傑確是認定了阿芝是年少不懂事,語重心長道,“阿芝啊,我知道,人嘛,都有這種事情,但你也得找點正常人啊,司少……難度有點太大了實在。”


    “我本來也不是什麽正常人,找正常人不是害了人家嘛。”阿芝還在憤憤不平傑不信她的事情,語氣有點衝。


    但是她的這句話,還真讓傑有點沒法反駁。


    “不是,那你,你喜歡司少哪裏呢?”傑盡力使自己保持平靜,不露出太多的震驚和反對,以免引起阿芝的叛逆心理。


    阿芝卻是反問道,“那你覺得,司陌他喜歡上我哪一點了呢?”


    他覺得司少不可能喜歡上阿芝。


    傑差點便這麽脫口而出了。


    但鑒於他剛剛那差點就被弄脫臼的手臂,傑強行把這句話吞了迴去,委婉開口,“我覺得吧,司少他,就算真的有那麽一點喜歡你,但要真正考慮起來,他大概率還是可能和別人聯姻的。”


    婚姻也是一項資源,司家曆來無論家主也好,繼承人也罷,都是將婚姻作為利益捆綁的一個手段罷了。


    這個捆綁比一般的利益合作穩定得多,司陌是不可能放過這個好渠道的。


    阿芝卻是一點不擔心這個問題,笑得很自信,“這有什麽,隻要我的可利用價值比得上他考慮婚姻利益的範圍,不就好了,這不是什麽大事。”


    傑微微一怔,心底五味雜陳。


    阿芝能說出這句話,怕真的不是什麽青春期的悸動,估摸著,是來認真的了。


    “阿芝啊,你……”傑還想嚐試著掙紮一下,卻發現自己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阿芝微微歎了口氣,雖然有些失望,但傑的反應也確實在她的預料之中。


    也是,就連她自己,都是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試探了數次,再加上這些年對於司陌的觀察和了解,才敢去得出這個答案。


    這個……她原來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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