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雲見事情沒有頭緒,也不願在這地方過多停留,時間一長,官府的人來了,那時再走,隻怕就要費一番口舌了。


    “大師,咱們還是一起走吧,免得被敵人各個擊破,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秦紅雲站起身來,對玄葉禪師道。


    “這樣也好。”


    當玄葉禪師露出猶豫之色時,秦紅雲以為他又要推托,卻沒想到,他竟痛痛快快地答應了下來。


    他二人坐上馬車之後,那車夫也跟著坐了上去,這種出人命的事情,對於他這種小人物來說,自然是想,有多遠就躲多遠。


    又走了一段時間,已到了初更時分,那車夫將馬車停了下來,對秦紅雲二人道:“公子,大師,現在天已黑了,夜間趕路隻怕不安全,咱們還是休息一晚再上路吧。”


    秦紅雲不知那下毒之人是否還跟著自己,如果那人還在的話,他實在是處於極為被動的位置,當即也不打算再強行趕路,道:“好,就依你說的,隻是不知這附近可有客棧麽?”


    那車夫賠笑道:“這地方,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客棧是肯定沒有的,二位爺隻好將就一晚了。”


    秦紅雲摸了摸肚子,皺著眉頭道:“露宿一夜,並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可這麽餓著肚子,實在是有些難過。”


    他說著,抬頭看著那車夫,又笑道:“您走南闖北,見識廣博,不知這附近可有什麽可以充饑的東西?”


    那車夫卻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道:“這片地方有些開闊,野禽即便有,也極難遇到,不過水果倒是有的,怕就怕如今的季節,那些水果還都酸澀不堪。”


    秦紅雲眼中已放出光來,叫道:“這個無妨,這個時候有吃的,咱們二人就已經很滿足了,又豈敢奢望山珍海味?”


    玄葉禪師已明白了過來,秦紅雲此話,並不僅僅是要那車夫去找些吃的,更是要趁機試探他的底細,當即也合十道:“此事就拜托施主了。”


    那車夫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支支吾吾地道:“天色這麽晚了,萬一…萬一…”


    “噢。”秦紅雲突然明白了過來,旋即從懷中掏出一錠足有十兩的銀子,遞給他道,“耽誤您休息的時間,實在是過意不去,這個還請收下。”


    那車夫眼中立刻放出光來,隨即拜了下去,喜道:“二位稍等片刻,小人去去就來。”說完這話,他便奔了出去。


    “秦公子,你覺得此人便是下毒害你之人?”


    在那車夫走遠之後,玄葉禪師轉頭看向秦紅雲,道。


    “我也隻是懷疑,並不確定。”秦紅雲搖了搖頭道,“不過利用這個機會,試探他一番也好。”


    玄葉禪師道:“我倒覺得不是這人下的毒手。”


    “何以見得?”秦紅雲露出疑惑之色,道,“難道大師見他外表像是個市井小人,就以為他沒那等本事了嗎?”


    玄葉禪師笑了起來,道:“老衲也活了這麽多年,各種各樣的人,已不知見了多少,但從未見過一個心存歹心的人,卻能完全隱藏的人。”


    秦紅雲道:“或許這人天生就是個極擅長演戲的人呢?”


    他雖然這麽說,但心中卻實在沒什麽把握,他自己也不相信一個人能做到這種地步,並且,他也想不到,這車夫有什麽作案動機。


    他二人還沒商討出一個統一的意見,那車夫就興高采烈地跑了迴來,雙手捧著衣服的下擺,顯得沉甸甸的。


    “托二位爺的福,走不遠處,就摘了這許多果子。”


    那車夫走到馬車前,將果子都放到馬車之上,說著話的同時,偷偷摸摸地拿了一個青蘋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吃了起來。


    秦紅雲和玄葉禪師見了,緊繃的神經,也都放鬆了下來,抓起幾個稍大的果子,就縮進了馬車之內。


    他將那果子放到嘴邊之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當即停止進食,並且拉住玄葉禪師右手,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玄葉禪師怔住了,他沒想到,那下毒之人,真的是這車夫,隨即在秦紅雲手心之中寫道:“還是吃不得麽?”


    秦紅雲點了點頭,也寫道:“既然那小子這麽會演戲,咱們也不妨陪他演一處戲,也好知道他的目的。”


    玄葉禪師點了點頭,又道:“此計甚好,隻是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般佯裝中毒,豈非破了戒了麽?”


    秦紅雲見他迂了起來,心中不禁暗暗著急,道:“大師,行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可是咱們唯一得知真相的機會啊!”


    他見玄葉禪師仍在猶豫,心一橫,咬牙道:“大師若怕犯戒,隻倒下便可,一切罪過,皆由在下承擔。”


    聽到這話,玄葉禪師這才微微笑了起來,心中卻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既有這份心,我定不讓你來承擔。


    秦紅雲剛要說話,玄葉禪師突然出手,在他啞穴上重重地點了一下,隨即叫道:“施主,你怎麽了?”


    那車夫聽到動靜,立馬把車門上的簾子撩了起來,道:“大師,發生什麽事了?”


    玄葉禪師強行閉氣,將麵膛憋得通紅,隨即一把揪住了那車夫的衣衫,大聲喝道:“這位施主請你去摘野果,也給了你錢財,你…你為何要下毒,要他的性命?”


    那車夫連忙擺了擺手,眼中帶著恐懼之色,無辜地道:“不是我,不是我幹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玄葉禪師從未說過謊話,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還沒中毒的表現,隨即為了讓那車夫吐露真言,便將身子晃了一晃,然後摔倒在馬車之上,有氣無力地道:“你…你究竟是為了什麽?”


    那車夫連忙扶住了他,無奈地道:“大師,你真的冤枉小人了,這事真不是小人做的。”


    玄葉禪師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又道:“我二人均已中毒,你的目的已然達到,還有什麽好怕的呢?難道作為一個男人,連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認麽?”


    那車夫忽然露出一個古怪至極的笑容來,玄葉禪師以為他就要吐露真相了,可沒想到,他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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