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及紊慫,實在是第一次跟太荒這樣爭吵,看著太荒冷下來的那張臉,她有些不受控製的腿軟。


    -


    離挽一推門,沒想到看見的是太荒那麽陰沉的一張臉:“怎麽了?”


    太荒抬手捏了捏眉心,眉宇間的折痕被一雙大手揉散開來,太荒歎了口氣:“阿紊大了……越發管不住她了。”


    離挽提著裙子在太荒身邊坐下,安慰道:“阿紊早就不小了,我早說過讓你別總那樣嚴厲,你不聽。”


    “哎……”太荒想起及紊聲聲淒惻的斥責,現在迴想起來,太荒自覺迴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就是太忽視及紊自己的感受了。


    他確實不太問及紊自己的意見,因為及紊總是聽從自己的意見,時間長了太荒也有些多少……哎。


    “你那樣兇她,換誰誰不生氣?也是阿紊性子好,要是換我,我才不理你呢。”離挽嗔怒。


    太荒:“我知道,但……我也是為她好,有些事……真的不是那麽如意的。”


    有些事情,及紊知道了,是累贅、是枷鎖,太荒要保護及紊,那些不必要的東西,可以由他來抗,不用及紊承擔這些。


    可他不能說。


    “你可以跟阿紊好好談談,我覺得,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有些不太對,哪有哥哥跟妹妹像你們倆這樣的。”


    太荒笑了:“那應該像什麽樣?”


    “嗯,該……我也說不上來,反正不能像你們這樣。”離挽那裏是說不上來,隻是這種東西要太荒自己去體驗,自己從中感受到什麽樣的一種模式才是真正的兄妹之間的關係。


    太荒沒法體會到,離挽就算說了,他也不明白。


    “阿紊一直都很聽我的話,我說什麽她都會照做,我一直以為,她是也滿意我的決定的……但今天才知道,阿紊,她原來一直都不這樣認為,甚至……她很抵觸我替她做的一些決定,可這些,我全都不知道。”


    太荒沒想到過及紊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平時及紊總低著頭,或者在他說出什麽後就乖乖點頭答應,像今天這樣,大聲反駁自己的話,還是第一次。


    也就是因為及紊平時不說,才會給太荒造成這麽大的衝擊。


    “嗯,我也發現了,阿紊好像,有些害怕你。”離挽點點頭:“想來也是,你平時那麽兇,總冷著臉,這放誰誰不害怕啊,她不敢說也是肯定的。”


    太荒抬起頭來,微微蹙眉看向離挽,疑惑:“我很可怕?”


    離挽看著太荒那張平時有些冷漠的臉上露出這種罕見的表情,有些反差萌的感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是不覺得,不過別人都這麽說。”


    “而且,你自己看不出來嗎?我記得有一次你去學堂,本來大家都在說話,你一去,全場都安靜了,沒一個人敢出聲,那效果,比我都管用。就這樣,你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嚇人?”


    太荒迴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


    “別人也就算了,我是沒想到阿紊也會怕我。”太荒扶額。


    “阿紊與其他人也一樣啊,不過,她肯定不會是僅僅害怕你的,別的不說,她願意聽你的話,就是真的那你當兄長般愛戴、倚重的,這種全心全意的信賴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她……還能信任我嗎?”太荒想起及紊紅著臉大聲反駁自己的場景。


    “當然了,你們是兄妹,親兄妹,你們直接有什麽過不去的。”離挽拍了拍太荒的肩膀:“說真的,你們之間就是缺乏溝通,你抽空去跟阿紊談談,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了。”


    第一次遇到太荒也發難的事,離挽還真是覺得新奇。


    “好吧。”太荒點點頭。


    “第一次安慰我們無所不能的少主大人,這還真是個新鮮的體驗呢。”離挽歪頭看向太荒。


    太荒含笑搖了搖頭,抬手輕點了一下離挽的額頭:“上神很得意啊。”


    “好啦好啦,別暗自傷神了,你看你那張臉,你知不知道,你黑著臉的時候,總給我一種黑無常的錯覺,我都以為自己到冥界了呢。”


    太荒好笑地搖搖頭:“我哪裏像了。”


    “真的,你別不信,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什麽樣子,臉跟衣服一個顏色的呢。”


    太荒也不生氣,笑道:“哪有。”


    “嗯,全身上下一個顏色,哦除了你的笛子,你要是不戴笛子啊那就一個顏色了,丟進黑夜裏頭都找不到的那種。”離挽上上下下打量著太荒。


    太荒穿著一身少主墨黑色玄袍,純黑色,沒有別的花紋圖案,一頭長發也是黑色的,柔順的披散在身後,臉也是黑的。


    唯獨腰間別了一把翠玉笛子,添了一份別的色彩。


    太荒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笛子,解了下來,拿在手中,溫潤修長的玉笛靜靜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但這隻是表明,離挽聽說過太荒的這把翠玉笛有多麽強大的力量,太荒吹奏出來的曲子,上可弑神屠魔,下可追溯迷魂。


    離挽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玉笛的翠綠色身體,笛子十分溫和,沒有因為外人的觸碰而暴躁不安。


    離挽驚奇:“這麽聽話?”


    “因為是你。”


    “我?”離挽鬆手,看向太荒。


    太荒點點頭:“上神啊,身負盤古之力,世間萬物,誰不想要上神的觸摸?更有甚者流傳,被上神撫摸過的東西,都能頃刻間羽化成仙。”


    離挽看見了太荒眼中含有的三分戲謔,就知道這話是在逗自己了。


    “我能不能吹一下?”


    離挽接過太荒手中的笛子,輕輕摸了摸,征求太荒的意見。


    太荒點了點頭,說:“它很願意。”


    離挽知道,,這種本命法器都是與主人息息相關的,甚至都生出了自己的靈智,能與主人對話。


    離挽得到了允許,拿起笛子來輕聲吹奏。


    她不太會,隻是見過別人吹,學著記憶中太荒吹奏笛子的樣子模仿,勉強吹出幾分音節來。


    太荒抬手,給離挽點了幾下,簡單說了幾句要領,離挽立刻領會到了其中的意思,再吹奏,樂聲就順暢了很多。


    及紊站在瀲灩宮裏,聽著從遠處傳來的樂聲後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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