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事情生變?那可是糟了也!”


    聽著自家兒子驚惶失措的低吼,姬滿恨鐵不成鋼的怒喝道:“當初百般糾纏獻計獻策的人是汝,誓死要與蒙衝小兒周旋到底的也是汝,怎麽一遇到挫折危險就退縮了?想逃避了?本王怎麽會有汝這麽一個窩囊廢兒子!”


    “不是,不是,父王,孩兒孩兒隻是擔心對方會因此找上門來,不是都已確定那所謂的‘四海大都督’,就是蒙衝小兒的義兄張衝麽?孩兒是怕那些散修萬一落入其手,從而把吾等成王府吐露出來!那吾等豈不是成了替人受過了?”


    “混賬!什麽替人受過?是替那在汝背後指手畫腳的魔修受過?還是替汝…”心中滿是憤怒的姬滿忍不住把心中隱藏的話語脫口而出,好在及時止住,沒有把最後的“皇爺爺”三字說出。


    “還請王爺暫息雷霆之怒!”長史應轅先是安撫一下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姬滿,而後才扭頭對滿臉震驚的姬惟解釋道:“世子殿下,王爺早就知道那些隱藏在你背後心存不軌的魔修,因而他們才會在事後憑空消失。”


    等姬惟臉上閃過一絲明悟後,應轅才繼續道:“所以越州之事與成王府無關,與大周皇室無關,隻是世子殿下受那些居心叵測的魔修蠱惑,造成的無心之失。”


    聽得應長史此等“妙解”,那姬惟才心領神會的平靜下來,而一旁的姬滿也滿意無比的拈須微笑。


    “啪啪啪…”


    “好一張顛倒是非的利口,好一個無恥卑鄙的大周皇室!”


    突然一陣掌聲從房外響起,接著一陣冷冷的諷刺話語緊隨而來,唬得房內三人大驚失色。


    “誰?”


    “大膽賊人!竟敢陰潛入王府!”


    “來人,快來人!快來捉拿賊人!”


    可惜的是,大驚之下的姬滿三人故意弄出的一番大動靜卻是未能驚起絲毫波瀾。


    “喀喇喇…”


    一記記木板開裂聲不斷響起,整個書房瞬間四分五裂,隨後一陣強風掃過,煙塵還未成型就已散去,露出了外界六名“不速之客”,領頭之人正是做道裝打扮的玄陰,身後則是魏魁等人。


    “莫要耍弄爾等那些小伎倆,此地早已被貧道用‘兩儀分界帕’罩住,就算任爾等喊破天也無用!”


    “不知上清宗玄陰宗師法架突至,本王有失遠迎啊!不知宗師此來所謂何事?”姬滿自是識得玄陰,更是知道他上清宗暗堂堂主身份,加上後者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心中隱隱閃過不祥的預感。


    “莫要廢話!爾等身在揚州,處於吾宗庇佑之下,居然勾連魔修肆意屠戮散修,引發越州事變,激起中土動蕩,有辱大周皇室聲名!特奉掌教真君法旨,成王府上下殺無赦,以儆效尤!”


    “謹遵掌教法旨!”


    “鏗鏘鏘…”


    一陣激烈的金鐵交鳴聲在姬滿身前響起,正是那麵自蒙氏拍賣會上拍得的“金湯盾”橫亙在其身前擋住一麵不停嗡鳴作響的“五行輪”,不過使用者卻是出人意料,不是他本人,而是其身旁的長史應轅。


    “某說那盾牌被爾等拍下後就杳無聲息,卻不想還有一名人仙大修士隱藏在王府之中,真不愧是底蘊深厚的大周皇室啊!”魏魁雙目灼灼滿臉鬥誌的望向那身上精氣狼煙直衝天際的應轅。


    “切金斷玉斬!”


    “劈山斷嶽!”


    幾乎是在同時,魏魁應轅二人各施殺招鬥在一起,前者手中“五行輪”轉動間,“星火燎原”,“石破天驚”,“天火流爆”…一式式大威力五行術法不停使出,為了護住身後的姬滿父子,逼得後者隻能在極小的範圍內不停硬扞抵擋。如此劣勢之下,其似乎毫無還手之力,身形不停後退,連帶其身後的姬滿父子一起,往“兩儀分界帕”的邊緣處退去。


    “翟貴見過師傅,剛剛弟子與瞿介,東方仁,南宮雄三位師兄弟一起,已把成王府中修士清理完畢,特來與師傅繳令!”


    這時其餘四名上清宗弟子一起來到玄陰身後,其中那名麵目冷峻,氣息與後者極其相似的弟子出列拱手迴稟,正是後者嫡傳弟子“滄浪劍”翟貴。


    “嗯,在一旁候著吧!你等以後鬥法可不能與那魏魁學,要知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否則獵物就要跑了!”


    玄陰頭也不迴的吩咐道,隨著最後“跑了”二字落下,其身後的翟貴等人就見有一千二百九十六道碧瑩瑩的劍光,突兀的出現在那堪堪退到“兩儀分界帕”光幕前的應轅三人身周一罩,接著有如水龍卷一般旋轉擊刺。


    “鏗鏘鏘…”


    金鐵交擊碰撞的聲音從那劍光龍卷中不斷傳出,而後隻是數十個刹那,劍光就碎裂散去,露出其中三具外表無傷,體內生機神魂卻已湮滅無蹤的屍體。


    “師叔,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連師侄的對手也搶!”


    這時一臉欲求不滿的魏魁來到玄陰身旁,其手中“五行輪”嗡鳴不停,顯然如其主人一般正是鬥誌昂揚,同時他口中忿忿不平的抱怨道。後者隻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等他噤聲閉嘴,其才冷聲道:“汝這莽夫!難道沒發現那應轅是早有預謀的退往分界帕邊緣試圖逃跑嗎?”


    “不可能吧?”


    魏魁見著玄陰身後的幾名師弟正在低頭偷笑,有些懊惱又有些心虛的嘟囔一句,而後特意把三具屍體攝來用神念掃過,卻是在姬滿手中發現了一枚即將激發的“破界珠”,除此之外,三人手中都還有一枚“大挪移符”。


    “如何?如果下次同階鬥法汝還是如此留力的話,或許不久以後,師叔就要滿世界的替汝追兇報仇了!”


    “什麽?什麽個意思?”


    魏魁有些發懵的對轉身離去的玄陰追問道。


    “師傅的意思是說,修行界中奇功異法無數,修士之中更是藏龍臥虎,魏師兄再如此自大的話,小心陰溝裏翻船!”翟貴仗著師傅在身邊,硬邦邦的懟了迴去!


    “你,你這小子竟然敢對師兄如此不敬…”


    “難道吾徒說得不對麽?”玄陰不停用神念檢視成王府內外,確認沒有遺漏後,才轉身盯著魏魁冷冷的問道。


    “沒,沒有,師叔與師弟說得都對!”麵對玄陰那毫無表情的冷臉,剛剛還橫眉豎眼的魏魁當即萎了。


    “既然如此,徒兒你與瞿介東方南宮一起把姬滿他們身上的物件好好收拾收拾,除了那盾狀寶兵以外,都算是你等此行的戰利了!”


    “徒兒謝過師傅!”


    “師侄謝過師伯(叔)!”


    見著幾個師弟在自己麵前翻檢炫耀戰利品,魏魁的心都在滴血,雖然知道剛剛自己卻是犯錯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對那正收起“兩儀分界帕”的玄陰抗爭道:“師叔,你不能這樣偏心!剛剛師侄也是出了力的,要不就把那‘金湯盾’物歸原主唄!”


    “嗯,那寶兵啊,是要物歸原主!”收起寶帕後,玄陰才有餘暇點頭迴應,不過不等魏魁裂開大嘴,就聽前者繼續道:“所以要把它交還給沈淵師兄,讓他修複完好後還給蒙衝師侄!所以魏師侄想要的話還是去找沈師兄吧!”


    “不,師侄不要了!”魏魁腦中閃過沈淵那張笑吟吟的老臉,下意識的拒絕道。


    “既然師侄不要了,那吾等就迴宗吧!”玄陰冷冷的撇了魏魁一眼,而後右嘴角略微往上一扯,話音剛落下就腳踩劍光當先遁走。魏魁耷拉著腦袋與興高采烈的東方仁等人一起隨後飛離。


    廣陵城這邊翟貴等人一動手,遠在神都洛陽皇城的宗廟內,代表成王一係的魂燈就接二連三的熄滅,如此異狀唬得輪值管事連忙上報,等奉常姬曄趕來時,姬滿姬惟二者的魂燈也已熄滅,這代表著姬滿一係已被族誅。


    雖說如今天下大亂,但是敢在上清宗治下做出如此大事的,恐怕也隻有上清宗自己了。姬曄在心中瞬間得出這個結論後,就知道事情不妙,連忙朝禦書房趕去。此時陛下正在那與太師聞鍾就奇襲一事問對,希望不會讓陛下怒極興兵吧?


    皇城東麵的禦書房內,武帝姬法與太師聞鍾相對而坐,前者麵帶喜色的對著厚厚的奏章看了一遍又一遍,顯然是對此策滿意無比。而後者則是垂目靜坐,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好,很好,非常好!”姬法先是一詠三歎的表達自己的讚賞之情,而後見得聞鍾根本沒有迴應,這才興致稍減的繼續道:“既然太師所獻之策已然完美無缺,那朕這就可以調兵遣將,按步就搬的依計而行了!”


    “哎,不是老臣要掃陛下興致,而是不得不在行動前再與陛下說清,這計策根本就沒有完美一說,加上其過程太過精細奇險,隻要有其中一環出現紕漏就會導致前功盡棄…”


    “行了行了!太師所言,朕也早已知之!可是以大周如今形勢還容許朕以堂堂正正之師,從容收拾舊山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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