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巳時初,龍河縣縣衙大堂內,積水積薪兩位金丹境星官坐於上首,在他們身前左側肅立的是龍河縣諸人,右側侍立的則是新來援軍的統兵將領。此時堂中一片寂靜,卻是剛剛龍河縣諸修七嘴八舌的把最近縣中情況如實告知兩位星官,讓後者驚詫之下連忙命人去傳張衝來見。


    “報…迴稟兩位星官大人,那張都頭言稱敵軍將隨時進犯,崖癸都諸人枕戈待旦,不敢鬆懈,因而他這個都頭無法離軍前來麵見!”


    堂中眾修聽著身前那單膝跪地的傳令親軍的匯報,讓他們忍不住對那張衝的膽大妄為暗驚。而積水積薪兩位星官同樣感應到堂中氣氛的變化,知道這是諸修在等待自己二人的態度。主管軍紀的積薪星官主動出言道:“龍河令林孟康何在?”


    “屬下在!”林孟康滿臉興奮的出列道。


    “著汝點起三百精卒,去拿了那狂妄的張衝前來治罪,汝可能做到?”


    “屬下遵令!一定把張衝擒來堂下,交與兩位大人發落!”


    “嗯,去吧!記得吾等要的是活口!”


    積薪最後還是出言點了林孟康一句,後者正快速後退的身形猛然一滯,而後又恍若無事一般轉身離去。


    隻是一彈指工夫,衙外就響起陣陣蹄聲遠去,又過了一刻鍾,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後一個臉上滿是燎泡,渾身仿佛被大火燒過一般的騎軍百將跪倒堂下,口中悲憤大喊道:“稟報兩位星官大人,我等前去捉拿逆賊張衝,卻不料一言不合之下,林縣令被逆賊施展邪法剪為兩截,其餘弟兄俱被其麾下諸多火猿妖兵圍攻,紛紛隕落當場,僅,僅餘某一人迴來報信也!”


    “哦,可是那張衝有何話說?”


    聽得上首傳來那積水貌似和藹的問話,卻讓這名百將心驚膽戰,情不自禁的低頭迴道:“那張衝讓某帶話說,他早就忍二位星官久矣,如果真想要他性命,可自去西城找他!莫要再讓旁人送死!”


    “放肆!”


    隻聽積薪一聲怒吼,身上金丹之威一放既收,那跪地迴稟的百將隨之滿臉驚懼的軟倒在地,卻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旁觀的諸修頓時噤若寒蟬,哪怕心中有何想法都隻能壓在心底,要知道在修行界中,修為才是一切!弱者是沒有發言權的!所以他們才會奇怪那隻是神魂修為的張衝為何會選擇如此直接挑釁兩位金丹修士。


    “敗軍之將死不足惜!既然張衝都頭如此盛情,那諸位就與吾等一起去見識見識對方的手段吧!”


    此時那一直慈眉善目的積水星官也罕見的拉下了臉,說話的同時並帶頭出了縣衙,等諸修到齊後,腳下白雲自發浮現,帶著眾人升空直飛西城。


    十數個刹那後,眾人就來到西城上空,隻見原本籠罩在西北角軍營之上的陣法光罩也已撤去,整個校場中就隻剩張衝一人抱著他那靈寵在場中悠閑踱步,仿佛不知已大禍臨頭一般。


    不過諸修來勢洶洶的模樣卻是無遮無掩,張衝早就已經查知,待的白雲停駐,他的右手淩空揮動,刹那間一道道靈光勾連形成“虛空神行符”,激發後就在其雙腳下形成兩縷星光,隻是隨意一跨步,他就來到空中雲前,立於諸修對麵,對著那滿臉陰鬱的兩位星官道:“積水積薪,你等氣勢洶洶而來,是想在鬼修進攻前與我大戰一場嗎?我倒是無所謂,就怕你等不好交差啊。”


    積薪剛要開口,就被身旁的積水止住,後者麵色漸漸凝重道:“道友如此有恃無恐,莫非已是突破至金丹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其身後的修士聞言俱都一震,剛剛他們一直在尋思這張衝可能的依仗,卻忽略了後者進階的可能,畢竟這金丹境是靈修成就元神前的一個最重要關隘,豈是如此容易突破的?


    可惜張衝隨後肯定的迴應打破了他們心中的質疑:“還是積水道友腦子轉得快些!就在日前,張某僥幸突破至金丹境!”


    “即便張道友突破至金丹初境,可在吾等兄弟二人的圍攻下,怕也就是落得個隕落當場的結果。”積薪似乎看不得張衝得意,直接出言威嚇道。


    “張某還有山君啊,積薪你要不要來試試?”


    張衝一邊不停引氣成符,繪製“虛空神行符”加持在自己身上,一邊漫不經心的把山君往上一拋。


    “嗷…”


    隻見山君身上白光浮現,刹那間膨脹成一隻身長數丈的插翅飛虎,接著一聲虎嘯響徹龍河縣城,隨著而來的就是一股股“庚金神風”卷向積水駕馭的“雲兜”法器,隻是堅持了數個刹那,其上的諸修就被遠遠拋出,原處隻留下積水積薪兩位星官施展出護身術法“雲衣”與“流火鎧”,與張衝山君淩空對峙。


    “所以說要不要我等先火拚一場,然後看誰能活下來,再與城外鬼修做過一場,如何?兩位星官大人!”


    “哼…隻是一隻六階靈寵而已,你也莫要太過猖狂,司中比你修為高的星君,星神還有不少!”積薪星官一邊戒備,一邊還不忘放“嘴炮”。


    “對啊,到時候我就去問問那些星君星神,如果有星官勾結六扇門中人,陷害司內同僚,不知道那些星官會落得個什麽下場?”


    “你,你莫要血口噴人!”似乎被戳中要害一般,積水連忙施展隔音法罩,禁絕與張衝的對話外傳。


    “你等莫要忘了,那林孟康的神魂還在張某的手中呢!拷問神魂的方法某還是知道不少的!”


    “你究竟想如何?”積水星官低吼道。


    “暫時還沒想好,哎呀,不過總要與你等做過一場的!”


    “哼…隻要離開龍河城,我等兄弟二人隨時候教!”


    見張衝隻是在那隨繪隨施試演符法,貌似沒有當場發難的跡象,積水二人就戒備著退後,然後帶著其餘諸修灰溜溜的遁走。原本臆想中的立威之旅變成了狼狽遁走,如此一來,積水二人的威信隨之大跌。


    就在龍河縣城內訌之時,城外的鬼修大營也發生些許意外,身在“落魂穀”的天哭老鬼接到鬼縈的傳訊後,派來身邊的四大鬼侍之一,“無常境”的鬼無間領著兩萬餘鬼修來援,其一到大營中,就直接去查看鬼九命的狀況,見著後者那隨時就會身死成聻的模樣,先是對著同階的鬼縈怒斥一通,接著問明事件經過後,就帶著麾下萬餘鬼修軍隊駐紮在西城外,接替了佘百川的攻勢。


    張衝自然是對鬼修的進攻欣喜萬分,連忙布下火猿道兵大陣迎敵,自己卻不停繪製使用“虛空神行符”加持在危急的火猿道兵身上,而後“太陰禁役萬鬼術”,“上清降魔金光符”等等靈符接連使出,相應的靈符種子在他氣海之內正逐漸生成,如此看得見的修為進境更是刺激的他心無旁顧,朝那觸手可及的金丹中境衝擊。


    直到六月十三這日辰時初,剛好張衝中途鏖戰暫歇,項楚就捧著一枚玉簡急匆匆的從後麵營房趕來,他並不多言隻是奉上玉簡就侍立一旁。


    張衝攝來玉簡用神識一掃,卻是城中有人投簡示警,據簡中所言,積水積薪此來是為了用空間法器撤走龍河縣城中百姓修士,明日戌時他們就將按朝廷計劃,放棄整個定安州,帶兵直接退往屯昌,那裏早已布置了新的防線,


    “你等莫憂!明夜我就帶你等突圍,不過不是與城內那些人一起,所以你可先告知都中弟兄們,讓他們安心就是!”


    張衝看過玉簡內的信息後,就當即安撫了項楚兩句,打發後者走人後,就把玉簡隨手一丟。他對於這躲在幕後之人並不感興趣,反正不管其是於心不忍,還是想結個善緣,那都有等其有命離開龍河縣城再說,因為他早已察覺到城外鬼修大營上的殺氣衝天,想要撤離不先做過一場那是不可能的。而此時他體內的“虛空神行符”隻差些許就可以成就靈符種子,反倒是在此之前,那二十八竅的“太陰禁役萬鬼術”,“尋蹤定影符”接連成就符種,加上早已成就符種的“明月洗煉符”,張衝有種賴在此地一口氣突破至金丹上境的衝動。


    可惜馬上就要離開這處修行“寶地”了。張衝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慨道。


    接下來的時間,張衝更是指揮手中剩餘的千餘火猿道兵全力迎戰鬼修,全身心的投入“作弊”一般的刷繪符經驗兼刷靈符熟練度的“修行”當中。


    如此不分晝夜的與鬼修“大戰”,終於在次日申時末,堪堪入夜前功行圓滿,在氣海內結成“虛空神行符”的靈符種子,補上金丹第二層的空缺,張衝的修為也隨之衝上了金丹中境,為此卻是把山君自火珠中捉來的火猿道兵損耗殆盡,真可謂名副其實的“血染的長生路”。


    也許我還是金丹修士中修行進境最快的“怪物”!張衝一邊內視氣海內那顆已經有靈丹大小,豪光外放的金丹,一邊又滿是自豪的暗自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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