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可否恢複如初?”


    趙二胡得經卷,暗中布聚靈陣,體內真元與日倍增,私下與非凡捉對廝殺,不覺百來日,已罕逢敵手,寥寥數位非凡勝他,已不在真元上,而是非凡道心。


    今日,炅橫閉關醒來,主動前來見他,一言不發。


    趙二胡問了一句,見他不曾迴答,默默站在一邊。


    忽然,炅橫問道,“你是否暗中動用了聚靈陣?”


    趙二胡直言不諱道,“不錯,此陣自從見過,再難忘卻。”


    “此陣看似有益無害,實則於心意多有禍端,不利於修行。”


    趙二胡自然不信,但嘴上卻說道,“屬下明白。”


    “自此往後,不必在我麵前自稱屬下。”


    炅橫突然起身,丟給他一卷【焚血祭文】。


    趙二胡不解其意,問道,“敢問主上,此卷是?”


    “赴戎機不傳之秘,焚血秘卷全部。”


    趙二胡唿吸加速,不敢相信地問道,“主上,可莫要謊騙我。”


    “焚血秘卷可加持真身,往後對戰同境非凡,當有無敵之姿。”


    趙二胡眼神熾熱,迫不及待地翻閱經卷,久久難以釋懷,但他心海中有仁念加持,一目十行,深得其意。


    “了不起,了不起,此卷秘文實乃奪天地之造化,衍凡夫之神力,莫說是你覺得神奇,就連我初讀此卷,都不得不感歎創始人奇思妙想。”


    趙二胡讀完經卷,仁念自然也不例外。


    “依你所見,這本經卷堪稱極品?”


    “何止極品,武夫之下,絕對是戰力榜中名列前茅的稀世珍寶。”


    趙二胡唿吸加重,“屬下多謝主上。”


    “我說過了,不必謙稱,你我當以同輩論處。”


    趙二胡心底一沉,臉上滿是不解道,“主上,您這是何意?”


    “經此一役,我終於明白了為何根老願意對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也明白了為何天下間都無第二個炅氏血脈。”


    “難道你真認為自己是扶桑曜日的血脈?”


    “為什麽不可以?”


    “主上,您有所不知,欽俠立世,扶桑曜日必須要以血脈為祭,也就是說哪怕當年沒有那一場滅門慘案,扶桑曜日那一支血脈也必須全數犧牲,隻為了付出借用神之權柄的代價。”趙二胡格外慎重地提醒道,“天下間,竊取神之權柄的超凡或者聖賢,都注定無後,誰也不可能例外。”


    “安陵海英靈殿,從今天起,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哪怕是我也不會幹涉。”


    說罷,炅橫跳出英靈殿,消失無蹤。


    趙二胡卻一臉茫然。


    “陛下,英靈殿中的那道意識確實不複存在。”


    仁念第一時間查探真假,果真發現英靈殿中再無半點他的氣息。


    “他為什麽要走?”


    麵對他的問題,仁念無法迴答。


    趙二胡頹然倒在地上,“為什麽要離開?此間傳言,英靈殿打敗了恥祖,是新興崛起的超凡勢力,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安陵巨擘。”


    “天下七分,他獨占一份?他不是要對抗戎帝?為什麽要選擇果實即將成熟的時候離開?”


    趙二胡仰望天幕,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哪怕他走了,你也不用擔心沒有超凡坐鎮。”


    “不,你不懂,我不是擔心沒有超凡坐鎮,而是不明白他為什麽離開。”


    “陛下,殿外有天選之子求見。”


    就在這時,阿袖突然來到。


    “天選之子?告訴他,朕不見。”


    “他說是陛下故友。”


    趙二胡豁然起身,思前想後,似乎自己的熟識中無人來了安陵海。


    “他還說,陛下不必猜他是誰,見麵便知。”


    “好,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


    “報老祖,英靈殿的行蹤已有消息。”


    義之神殿中,金甲神將將麾下消息一一上呈。


    “那漢天殿?”


    “據聞已消失了幾百年,至今無人知曉其下落,如同人間蒸發。”


    “繼續去找。”


    “老祖,為了找尋漢天殿,我義之神將損失慘重,已折損真身不下上百具。”


    “找,繼續找,傳吾詔命,誰能帶迴漢天殿的消息,準他重獲自由,鎮守四方與八荒。”


    金甲神將瞪大了眼睛,唿吸加劇,但他不敢詢問真假,便領命退下。


    “義之王座,你如此大張旗鼓去找尋聖師、漢天殿和英靈殿,必然會驚動仁祖,到時候他心生提防,於你我不利。”


    “本座行事光明磊落,何懼他仁祖?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認他為主。”


    “咱們不是說好,你明我暗,虛與委蛇,設計坑他?”


    “那不合我的作風,我要去與諸殿聯盟,光明正大地推倒仁祖。”


    “你瘋了嗎?他們打敗仁祖,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會讓他們立下誓言,保我不會隕落。”


    “他們不是封俠,更沒有大道約束,哪怕立下誓言,也不會遵守。曆朝曆代,權力交替,皆是如此。”


    “我乃義之王座,代表的是安陵海所有人心中的義字,隻要他們敢不答應,我就敢自毀長城,讓他們永遠都無法在安陵海立起義之一事。”


    “你這是癡心妄想,天下人心中的義隨文字變化而發生改變,如今不是封禪時代,你的那個義早已不複當年威力,更別說聖師行走凡間,更以另一種文體的字覆蓋義字。”


    “自從我踏入安陵海,就沒一日放棄迴去的念頭,更不會放下複禪的念頭,所以我早就在一處地界,埋下了封禪義字的種子,隻等安陵海洞連九洲,我在重新執掌義之權柄。”


    這一次,智之虛影大吃一驚,“你居然早在當年就埋下了伏筆?”


    “仁祖出自漢天宗,我從來不敢信他,哪怕是當年王座一事,我都始終心懷警惕,果不其然,他就動了手腳。本座當初行走江湖,時刻牢記義字當先,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本座更不敢忘。”


    義之王座攤開手心,露出一個【義】字,“哪怕我是以【忘恩負義】入道,但我前半生所作所為都無愧於心,隻是大道之爭,由不得優柔寡斷,他以【義薄雲天】勝我一籌,在當時看來,我並無破局之法。”


    迴顧往昔,義之王座滿懷追憶,但他明白逝者如斯夫,當初正因為他當機立斷,才有今日的他,而不是那個他。


    “現在迴想,哪怕我當時不做了那件事,他也未必就能執掌義之權柄。”


    封禪時代,諸多權柄之主都不是光明磊落地入主大道,而與他爭道的那一位卻太過公正,一生行事剛正不阿,於封禪理念不合,其他人未必就能容得下他。


    “今朝,本座已是超凡,縱然隕落,行事也要無負初心,哪怕是隕落,我也要拖著仁祖一起。”


    ……


    “阿天,解決了嗎?”


    【月牙嘯狼鐮】


    隨著一聲巨響迴蕩在空中,一陣陣皎潔的月光此起彼伏,而一道道明亮的青光也隨之落下雲頭。


    “阿夏,你那邊如何?”


    一枕槐安!


    阿夏正陷入苦戰中,不是敵方戰力驚人,而是敵方手段層出不窮,以他槐棍之威,一路打來,不見敵人蹤影。


    “敵眾我寡,不宜逗留,我倆最好一起出手,打出一條生路。”


    “正合我意。”


    【月牙嘯狼鐮】


    【一枕槐安】


    這一刻,兩道聲音從不同的地方響起,就見一前一後,一左一右,一道月牙鐮刃,一棵參天槐樹,不約而同地驚現於世,瞬間撕裂了天幕,打出了一條通天大道。


    接下來,兩道身影毫無遲疑地跳入雲海天幕,如流光般向遠方逃去。


    臨行前,那阿夏還不忘笑道,“蠢貨們,這筆賬,我記下了。”


    雲海之中,有身影緊隨其後,意欲追殺,但更深處有聲音說道,“窮寇莫追,這倆人既然不知道漢天殿的下落,就不必理睬。”


    “可是為了問出漢天殿的下落,咱們已折損了上百位同伴,若還是不能拿出戰功來,我怕鑾儀使金甲神將不會輕易放過咱們。”


    “就算要被責罰,也好過咱們隕落真身,如今封俠之劫興起,武信老祖、恥祖、禮之王座相繼隕落,諸位老祖都手段盡出,力求自保,我們這些非凡最好也別太過囂張。”


    “該死,都怪那個不知所謂的聖師,為什麽要點化安陵海的平民百姓,害的此間平白無故多出了一大批的非凡之境。”


    “點化非凡,造就新世,無愧聖師之名,雖然我隻是一介非凡,不得大道,與他更是敵對,也不得不佩服那位心胸。”


    “道兄也是一世天驕,隻是生不逢時,何必長他人之威風。”


    “就算我與他同世,也會心甘情願地追隨他,畢竟這世間又有幾人真能做到改朝換代?”


    雲海深處,那位神將深以為然,心有愧疚,“我鎮守八荒已有千年,早就看慣生離死別,每每打殺靈智初開的百姓,就覺得心有愧疚,至今已不知掌下多少亡魂。”


    “一群搖尾乞憐的蠻荒子民,僥幸活了下來已是萬幸,禦守職責所在,也是情非得已,不必自責。”


    那人苦笑一聲,“都退下吧,勤加搜尋,遇著陌生非凡,不可輕易出手。如今時刻,非比尋常,當謹慎行事。”


    “吾等遵命。”


    說罷,一位位非凡化虹離去。


    “敢問道兄可是司戈鎮宮?”


    見眾人離開,金甲神將才開口問道。


    “你怎麽會猜到我的身上?”


    “我若說隨口胡謅,你信嗎?”


    “我信。”


    金甲神將搖頭不語。


    “執戟鎮宮,你當初曾追隨【義薄雲天】大道的那位大人,卻迫於無奈轉投義祖,但天下人皆知,你身在曹營心在漢……”


    “司戈鎮宮,你知道像我這種人,法身道果都在老祖手中。”


    “若是我有辦法斬斷道果,隻留你非凡真身?”


    執戟一臉慘笑。


    “若無十足把握,你以為我會出現在此?”


    “據我所知,禮祖、恥祖甚至是武信老祖都沒這般神通吧。”


    “超凡神通,深不可測,他們不做,未必是不能。”


    執戟一怔,倒是覺得有些道理。


    “當然,我依舊是你認識的司戈非凡。”


    司戈從雲中現身,渾身皆是火焰。


    “你這火,有些不同尋常。”


    執戟第一眼看到這火,心底就莫名地產生畏懼,恨不得立刻逃離。


    “司戈鎮宮…”


    “我如今是自由身。”


    “不可能,眾所周知,你大道燈在子劄神將手中。”


    “你大可以試試我是不是自由身。”


    執戟脫口而出,一記本命金言【去蕪存真】。


    司戈坦然自若。


    一陣金光過後,司戈安然無恙。


    “這怎麽可能?子劄會願意放過你?”


    “我如今追隨的不是旁人,正是當今世道替天行道的超凡聖師。”


    “他願意收留你?”


    司戈翻手一亮,一枚令牌正安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舉正封俠?”


    “你果然留心學了封俠文體。”司戈喜出望外道,“總算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你這枚令牌是什麽意思?”


    司戈將令牌一翻,背麵赫赫四個大字【安陵昭俠】。


    “我曾有幸拜讀聖師經文,知曉這八個字是對封俠的職稱。”


    司戈一臉自豪地笑道,“不錯,吾如今乃是實至名歸的昭俠。”


    執戟眼神黯然。


    “執戟,可願隨我進入新時代?”


    執戟眼神火熱,可片刻又黯淡下來。


    “我罪孽深重,有愧於心。”


    “聖師曾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不是儒家所言?!!”


    “這不重要,反正聖師說了,隻要誠心悔改,皆可挽救,畢竟如今這世道哪個非凡不身負累累血債,但自此往後,執掌封俠令,若是再犯,定斬不饒。”


    執戟眼中瞬間光芒四射,“臨死之前,得此解脫,吾死而無憾。”


    “你不必……”


    還不等司戈把話說完,執戟已自爆真身,道果無存。


    司戈一臉失落地敲了敲令牌,無奈地說道,“抱歉,事沒辦成。”


    “我已透過令牌知曉前因後果。”


    “可惜了,執戟是個不錯的人,追隨的超凡曾經也非常不錯,隻是可惜生錯了時代,遭奸人暗算,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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