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晚風陣陣。


    程晚角獨自走在荒野,心頭怒氣未曾消退,忽然察覺到前方有寧武關的氣息火速追來,連忙收斂氣息躲在草叢中。


    武者到訪,見四周淩亂,灰塵散落,高聲笑道,“程當家,您若是還在附近,還請現身相見。”


    話音落下,程晚角眉頭微皺,略帶猶豫。


    武者又說了一句,“程當家,您隻管放心,我白登台並無惡意。”


    程晚角這才現身,不掩飾心頭的詫異,“白登台,你竟然真能突破下三關。”


    白登台一笑置之,接著說道,“程當家,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來找你是想你息事寧人。”


    程晚角眉頭一挑,殺意外露,“白登台,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白登台不以為意,自顧自地說道,“程當家,和些孩子置氣,傷了身子多不值當。”


    “白登台,你在找死?”


    程晚角一怒之下,近身一拳遞出。


    白登台不躲不閃,身受一拳,吐血迴道,“程當家,我是非常有誠意來請你高抬貴手。”


    程晚角眼神露出驚訝,陰沉地問道,“我可不知道你是知恩圖報的那種人。”


    “程當家,誰還沒個良心發現的時候?”白登台擦掉嘴角的血跡,拍了拍胸口的灰塵,“程當家,各退一步,如何?”


    程晚角眼神淩厲,見他氣息絲毫不變,大為驚訝,“你才踏入寧武關,修為怎麽可能會如此深厚?”


    “程當家若是肯放過畫阿酒等人,白登台願意傾囊相授。”


    程晚角當機立斷道,“可以。”


    話分兩頭,李成蹊逃離程晚角的追殺,沒多久就找到躲在暗處的畫阿酒,對他說道,“我們去永都觀,找永都道長。”


    “你知道道觀在哪裏?”


    李成蹊神秘一笑,“跟我走就行了。”


    於是,畫阿酒跟著他一路前行,居然在一處山腳見著了那座道觀。


    平淡無奇?!


    在道觀門前,花白老道似乎等待多時,主動迎上兩位少年,“貧道永都道人,見過兩位小道友。”


    李成蹊神色淡然,與永都道長躬身作揖,“信徒李成蹊見過道長。”


    “學子畫阿酒見過道長。”畫阿酒在李成蹊的目光中,心不甘情不願地躬身拜見道。


    永都道長對他倆的舉動一視同仁,主動邀請兩位少年進入道觀,隨後才問李成蹊,“你想去哪裏?”


    “敢問道長,這東西是何來頭?”李成蹊答非所問。


    永都道長視而不見,再次問道,“你想去哪裏?”


    李成蹊思索片刻,依然問道,“道長,你為什麽不肯和我說它的來曆?”


    永都道長迴道,“李小道友,這份因果本該由畫小道友承納。”


    李成蹊一驚,還想問話,忽然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赴戎機冷路翔特來拜見永都道長。”


    永都道長示意兩位少年暫避鋒芒,躲到大殿之中,自己前去門外迎客,“不知冷道友星夜造訪,有何貴幹?”


    “道長,冷某隻是想來問您,既然您親自坐鎮縉雲山脈,為什麽不肯出手拿下六賊?”


    “道長,別人不知您的出身,我赴戎機可不會真的以為您是我龍陽洲雲遊道人,恰好在此安家。”


    永都道長麵色平靜,“貧道在此,結觀修行,並無鎮守之意。”


    冷路翔一聽這話,麵露不悅,“道長,您不遠萬裏,遠渡我龍陽洲,為什麽不肯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表明您的來意?”


    “冷道友,貧道在此,隻為入世修行,並不會幹涉一洲一郡的運行。”


    冷路翔臉色陰沉,陡然拔刀,欺身壓在他的脖間,“永都,別給臉不要臉,你說不說,到底來此所為何事?”


    畫阿酒見到這個情形,哪怕頗為不喜,也是一個激動,拔劍出鞘,縱身上前,挑起他的刀身,冷聲哼道,“冷大人,好大的脾氣,竟然敢對道長出手。”


    冷路翔見他現身,毫無驚訝之色,一臉囂張的神色,“永都,你果然窩藏我赴戎機要抓的人。”


    這話一出,一道道武者身影蜂擁而至。


    “永都,你身為公證人,帶頭私藏我要擒拿的人,該當何罪?”


    畫阿酒臉色一變,正要脫身,卻見幾道身影真氣溢散,截住他的去路,眼神不善。


    “畫阿酒,你想走,也得問問我們答不答應。”


    畫阿酒一劍擊退此人,退迴道觀,神色慌張。


    “抱歉,道長,是我連累了你。”


    永都道長微微一笑,“諸位道友蹲候多時,不妨進入道觀一坐?”


    先前蠢蠢欲動的武者聞言,立馬有人意圖衝入道觀,可惜其人剛剛踏入觀門,就見其人形銷骨毀,當場被磨滅。


    “貧道既然願意接納兩位小道友,也不怕諸位道友誤會。誰若想硬闖我道觀,盡管一試。”


    說完,永都道長轉身走迴大殿,對道觀周圍的眾人不予理睬。


    “冷大人,方才那一擊是永都道長的手段,還是這座道觀的手段?”有武者不甘心,沉聲問道。


    “恕我眼拙,難以看清其中玄機,若是哪位兄弟肯上前再探一二,或許我就能猜測出真相。”冷路翔抱拳迴道。


    武者臉色一僵,起身離去。


    這時,一道身影似乎姍姍來遲,神色匆匆地走向道觀。


    邊上武者見他不知變故,好心提醒道,“兄弟小心,道觀設有陣法。”


    這人頭也不迴,徑直進入道觀,安然無恙。


    邊上武者欣喜若狂,連忙學他去闖道觀,但是迎來的卻不是相安無事,而是罡風環身,就地身隕。


    其餘武者越發惶恐不安,甚至有人責怪冷路翔,“你赴戎機惹出的麻煩,今天要是不解決掉,休怪我們將這件事傳出去,先處理了你赴戎機的武者。”


    冷路翔目光一冷,陰森哼道,“你有膽子再說一次試試看?”


    “永都道觀若不對我們提供庇護之所,我們也不介意將你們赴戎機就地打殺。”旁邊的武者接道。


    “冷路翔,別以為你赴戎機人多勢眾,雄霸數十座山頭,就能為非作歹,這縉雲山脈可不是屬於你一家的。”


    “縉雲六賊,哪個不是背後有人,你赴戎機不過是擺在台麵的小醜,真以為縉雲山脈無人可治你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無不是在指責赴戎機,已經漸漸從針對冷路翔轉變了風向。


    先前開口說話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一時間,殺意躍躍欲試,仿佛有隻無心之手在朝冷路翔暗中殺來。


    “冷路翔,你赴戎機在縉雲山脈作威作福久了,是不是忘記當初如何上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艮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艮屾並收藏九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