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九十六個囚犯被押解著前往刑場,他們麵容憔悴、神情惶恐。


    如此浩大的陣勢不僅令全城的百姓瞠目結舌,就連那從相鄰縣衙緊急借調來的衙役們,心中也是一陣驚悸和恐慌。這些衙役暗自慶幸自家縣衙未曾犯下這般滔天罪行,否則此刻走上刑場的恐怕就會是他們自己了。


    刑場內氣氛凝重而壓抑,六名身材魁梧的劊子手身著黑色長褲與上衣,宛如來自地府的使者一般,麵無表情地佇立在那裏,手中握著明晃晃的鬼頭大刀,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寒光。


    就在這時,原本晴空萬裏的天際突然間飄來了一大塊烏黑如墨的厚重雲層,迅速將整個刑場上空遮蔽得嚴嚴實實。刹那間,狂風大作,唿嘯聲此起彼伏。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目光驚恐地望向天空。


    盧玉堂見狀,不由得心頭一緊,他急忙邁著細碎的步子匆匆湊到於文宏身旁,壓低聲音焦急地說道:“大人啊,您瞧這天色......”


    於文宏微微皺起眉頭,淡淡地迴應道:“或許是那些慘遭這幫惡徒殘害之人的冤魂前來圍觀這場正義的審判了。”說罷,他猛地一揮袖袍,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監斬官端坐之處走去。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驚堂木猶如一道驚雷驟然炸響,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於文宏。隻見他麵色凝重,雙目如炬,緊緊地盯著那幾個剛剛挨了板子的衙役,厲聲質問道:“本官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如實招來!吳明越一家慘遭殺害這樁案子,你們究竟知不知情?”


    那領頭的衙役聞言,微微抬起頭來,眼神卻悄悄地朝著不遠處的縣令瞟去。稍作遲疑之後,他咬了咬牙,仍然硬著頭皮堅稱自己對此事毫不知情。


    於文宏見狀,麵沉似水地點了點頭,接著追問道:“很好,既然如此,那本官且問你,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參與了此前對百姓們的威脅、勒索、強搶民女之事?”


    麵對這個問題,那領頭的衙役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低垂著頭,雙唇緊閉,始終沉默不語。


    於文宏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緩緩地伸出右手,伸向公案旁放置筆墨紙硯的地方,穩穩地握住一支毛筆,輕輕蘸取了盤中鮮紅如血的朱砂,然後毫不猶豫地在領頭衙役的名字上狠狠地畫下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畫完之後,放下手中的毛筆,目光又落在了眼前擺放著令牌的木桶之上。伸手從中迅速抽出一塊象征著生殺予奪大權的執行令牌,緊緊握在手中,手臂猛地一揮,將那塊令牌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用力地拋向前方。


    與此同時,他口中高聲下達了一道冷酷無情的命令:“斬!”


    就在此時,一直保持緘默的縣令,突然間扯著嗓子大聲喊叫起來:“於大人!您這不上報刑部便貿然處決犯人,簡直就是公然踐踏我大清朝的律法呀!”


    聽到這話,於文宏眼神如寒星般冰冷地掃向縣令,不緊不慢地迴應道:“本官行事自有本官的道理,若你覺得本官此舉有誤,大可等到審訊終結之後再上奏章彈劾本官也不遲。”


    隻見那領頭的衙役此刻已被五花大綁在一根粗壯的柱子之上,他的頭顱努力地向前伸展著。而在他身旁,一名身材魁梧的劊子手雙手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鬼頭大刀,穩穩地站立著,隻待於文宏下達最終的命令。


    終於,在於文宏口中吐出那個令人膽寒的字眼——“斬!”的瞬間,劊子手猛地將手中的鬼頭刀高高揚起,那鋒利的刀刃在空中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隨後準確無誤地對準了那名衙役頸脊骨與頭骨相連處的軟門位置。


    緊接著,劊子手手腕發力,用力向前一推,刹那間,血光四濺,人頭落地,屍首分離。


    圍觀的眾多百姓們目睹此景,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恐之色,反而有些人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叫好聲此起彼伏。


    “來呀,將此惡賊人頭高懸示眾,未有本官之令,絕不可擅自撤下!”於文宏大喝一聲,其聲如洪鍾,震得在場眾人皆是一顫。


    “嗻!”一旁的侍衛齊聲應和,隨即便動作迅速地執行起於文宏的命令來。


    隻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很快就被高高掛起,那猙獰可怖的麵容讓人不寒而栗。


    剛剛殺了這足以震懾其他仍存僥幸心理的衙役之後,於文宏麵沉似水,目光冷冽地掃過全場,大手一揮,沉聲喝道:“把劉二山給我帶上來!”


    不多時,兩個身材魁梧的衙役便像拖死狗一般,將已被嚇得魂飛魄散、屎尿齊流的劉二山帶到了於文宏麵前。


    此刻的劉二山,整個人就如同爛泥一般,剛被衙役鬆開雙手,便“撲通”一聲癱跪在地,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麽。


    “劉二山,本官問你,你最好老老實實迴答!究竟都有哪些人平日裏參與了對百姓們的欺淩之事?在迴答之前,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若有半句虛言,休怪本官無情!”於文宏雙目圓睜,眼中寒光四射,厲聲質問眼前這個已經嚇破膽的家夥。


    劉二山哆哆嗦嗦地抬起頭,滿臉驚恐地看著於文宏,嘴唇顫抖了許久,終於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那些站在周圍的衙役。


    很快他就讓於文宏看到了最震驚的一幕,隻見他的手指緩緩移動著,從一個又一個衙役的身上劃過,幾乎八成的衙役都被他點了名,最後停在了縣令大人的身上。


    “劉二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胡亂指認!”縣令見狀,頓時怒不可遏,衝著劉二山大吼道,“你可知道誣陷朝廷命官是什麽罪名嗎?你給我想清楚再說……”


    縣令的嘶喊聲猶在耳邊迴蕩,但劉二山仿佛根本聽不見似的,隻是呆呆地望著前方,眼神空洞無神。


    於文宏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憤怒與失望,仰頭向天發出一陣冷笑。這笑聲在寂靜的空氣中迴蕩,仿佛要穿透雲霄一般。


    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縣城,從上至下,從縣令到那些普通的衙役,竟然找不出幾個真正清正廉潔、正直善良之人。想到這裏,他的心口就像被重錘狠狠地擊打了一下,接著便是一陣又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


    一旁的盧玉堂察覺到於文宏的異樣,心中一驚,連忙快步跑上前去,滿臉關切地輕聲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於文宏緊咬牙關,強忍著疼痛搖了搖頭。


    深吸幾口氣,稍微調整了一下狀態,然後命令手下的人立刻將劉二山所指認的那些衙役全部帶上來。


    沒過多久,所有被指認的衙役便都戰戰兢兢地整齊跪在於文宏麵前。此時的他們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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