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給爺跪下磕三個響頭,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


    王漢抬起紋身的雙拳,口中嘲諷,旋即低嗬一聲,揮拳衝向陸行。


    陸行神情凝重,默不作聲,專心注意著對方動作。


    在實力沒有任何增幅的情況下,狂力境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要全部遜色煉神境。


    根據對方起手動作,提前預判攻擊,他才有一戰之力。


    一拳壓縮空氣,勁風席卷麵門,陸行身體側傾,同時手掌抬起,拍在王漢肘側,令對方拳勢偏離,堪堪躲過一擊。


    這小子,拳腳有些門路……


    詫異自眼中一閃而過,王漢心中頗為驚異。


    煉神的體質全麵碾壓狂力,雖是普通招式,但這狂力境少年能夠招架,對時機的把握必然十分精確。


    不過,到此為止吧!


    他目光淩厲,偏離的拳頭舒展,化作掌刀,斬向對方的脖頸。


    對方身上的惡意陡然間濃烈,陸行心中一寒,立刻感知到威脅。


    然而他對身體的掌控,遠遠不如煉神境,對方掌刀將至,他的身體卻來不及躲閃。


    “借力而攻!”


    念頭一閃而過,陸行內心無比鎮靜,身體偏轉,雙掌前推,抵擋掌刀。


    雙掌劇痛傳來,身體借勢翻倒,同時一腳抬起,踢向對方腰側。


    嘭!


    “咳咳——”


    陸行身體倒飛而出,在地上滑動些許距離,胸口劇痛,喉嚨腥甜,一口鮮血吐在地上。


    “煉神境,好快的速度!”


    他半跪在地,目光灼灼,凝視著王漢眼睛,


    剛才那一招,明明是他先出腳,反而被對方後發先至,踢在胸口。


    境界的差距,帶來體質的碾壓,單憑招式無法彌補。


    王漢並未繼續追擊,反而站在原地,低頭查看。


    隻見其衣物腰側,印著一個十分清晰的鞋印。


    他深深看了眼還在喘息的陸行,暗自慶幸。


    幸好……隻是狂力。


    哪怕對方邁入煉神,就算是初期,這一腳,也會實實在在的落他身上,而不是單純的鞋底刮擦,留下不痛不癢的印記。


    “臭小子,你這身手,是誰教你的?”


    王漢剛欲上前,忽然詢問道。


    這樣的身手,應當是這偏僻山村培養的苗子,放來與他戰鬥,想必隻是單純的磨練,他若敢下死手,那白袍人豈能留他性命?


    “想學嗎?先勝過我再說!”


    陸行忍住傷勢帶來的痛苦,緩緩直起身子,危機感縈繞心頭,經久不散。


    就是這股感覺!


    他內心激動,一摸儲物袋,布滿紅紋的匕首出現手中,目光陰冷,匯聚在王漢身上。


    匕首,也算刀!


    身體一輕,傷勢仿佛減弱不少,淡淡的清涼感縈繞在皮膚周圍。


    看見少年頑強站立的身影,不知為何,王漢內心開始煩躁。


    “殺了這小子,就能活命,望前輩遵守約定!”


    王漢對著空蕩山洞大喊一聲,決定不在留手,因為他內心中,隱隱升起一股畏懼之感。


    “不可能,我怎麽會怕這小子……”


    他掩飾著內心情緒,直衝過去。


    煉神境的恐怖之處,是察覺周遭惡意,避免隱藏的危機偷襲。


    但卻亦有未證實的傳說,煉神境,能察覺任何可能到來的威脅……


    “與煉神的差距,力量可以憑借刀刃殺傷彌補;而八玄風刀增幅的速度,才是精妙所在!”


    陸行仔細觀察著王漢動作,對方出招,雜亂無常,毫無規律可言,仿佛是個門外漢。


    一舉一動,他僅憑對方姿勢、關節活動角度,便可預判,做出對敵之策。


    根據刀法精髓,陸行身形閃動,避免正麵交鋒,與王漢陷入纏鬥。


    二人劈裏啪啦,拳腳相接,看上去不相伯仲,但卻是陸行稍遜一籌。


    王漢有意避免刀鋒,陸行難以刺傷對方,隻得用另一手化作拳掌攻擊。


    雖然打在對方身上,但狂力境的力量,實在不足以對煉神造成多大傷害。


    轉觀王漢,額頭布滿汗珠,滿臉的難以置信,招式淩亂,但憑借著境界碾壓,亦能偶然攻擊到陸行身體。


    片刻之後,二者分開對峙。


    王漢身上布滿切口,衣衫襤褸,鮮血逐漸匯聚腳下。


    陸行,則是衣衫不整,裸漏的皮膚皆是淤青,半跪在地,麵前支撐身體,同時緊握匕首,死死盯著王漢,防止對方發難。


    剛才的持久戰中,他一直警惕對方使用符籙,不過王漢並未有所動作,應該是沒了符籙,或者是不適合用……


    “八玄風刀,越級而戰……”


    王漢喃喃道,神情恍惚,雙目無神。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這少年織就的刀網之上,總是隱隱散發淡淡青芒,讓他對自己以往的認知產生動搖。


    陸行無言,身體起伏不定,正抓住時間喘息,緩緩閉上雙目。


    奇異的感知世界,在他的正前方,王漢的位置,一股惡念正在劇增。


    “這,就是煉神……”


    他睜開雙眸,看向王漢,不在掩飾內心,將殺意籠罩在對方身上。


    “奮力一搏吧,我要殺你了!”


    王漢一激靈,頓時心中惡寒,眼神恢複清明,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到驚駭一幕。


    青芒乍現,縈繞在陸行的身體輪廓之上,其衣袍水草般,在空氣中上下浮動。


    “你、你是妖怪!”


    王漢驚恐萬分,踉蹌著後退,似是想起什麽,雙拳緊握,猛然撞在一起。


    “咦?”


    陸行剛要動手,便感覺萬法熔爐起了波動,彩焰升騰,一幅詭異圖案烙印在腦海之中。


    “他雙拳的紋身,竟然是符籙!”


    王漢雙拳撞擊,腳下氣浪翻滾,席卷洞內,隨著口中輕聲呢喃,一股龐大威壓,轟然降臨此地。


    “這是,降神術?”


    陸行神情倏然轉變,此情此景,令他倍感熟悉,想要阻止,卻發現身體變得沉重萬分,活動困難。


    黑氣自王漢口鼻冒出,覆蓋之處,引起血肉畸變,身軀膨脹,樣貌扭曲,逐漸化作一頭可憎模樣的人形巨獸。


    惡臭之軀接近,陸行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那怪物模樣,卻發現怎麽看都是一片模糊。


    就連八玄風刀都仿佛受到幹擾,身上的青芒閃爍幾下,旋即消散。


    “吾乃……瘴神!”


    注視著眼前如同螻蟻的人類,模糊身影口吐人言,宣讀自己名諱。


    “天地混沌祝融神……”


    “嗯?”


    這是什麽迴應?


    沒有敬畏、也沒有恐懼。


    猩紅的雙眼微眯,模糊身影對眼前人類迴應很是不滿。


    它要撕碎對方軀殼,將其血肉肆意揮灑,造就能讓旁人一眼便可感知恐怖的場景。


    旋即,他猶豫起來,察覺到一股浩瀚力量正在匯聚,匯聚在眼前人類的體內。


    “告辭!”


    黑霧湧動,隨著一聲悶響,那道畸形身軀轟然炸裂,將血肉濺向四周!


    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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