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舟上。


    陳青禪師徒四人圍坐成一個圈,寶氣靈鼠站在陳青禪的肩膀上。


    它看著遠去的西洲陸地,心中生出些許感慨。


    說起來,它跟著陳景安上百年了,可是一直沒有離開過西洲。


    如果不是放心不下陳青禪,寶氣靈鼠覺得自己可以在西洲待一輩子。


    與它形成鮮明對比。


    陳青禪的三位弟子倒是格外興奮。


    它們這一路過來,經曆了不知道多少磨難,整個過程都透著一股邪門的勁頭。


    興許,離開西洲就能轉運了吧!


    二弟子“朱九齒”將釘耙盤在腰間,看著陳氏船隊分發下來的地圖,上麵記錄了西洲之外幾片大陸的基本情況。


    “東洲:共有七大元嬰仙國並立,世世代代統治著東洲的凡人與修士。修士想要進階,需要得到元嬰仙國的‘突破令’。擅自突破的修士,不會受到東洲法令的保護,其他修士檢舉有功,人人皆可殺之。”


    “淩洲:上古勢力‘新月教’的統治地盤,境內奉行森嚴的教令,淩洲四麵都布置有陣法防止教眾逃離。境內教眾未經允許不得修煉,外來修士進入淩洲,會有專門盯梢與盤查的修士。”


    “婆洲:沒有任何秩序,沒有任何約束,生死自負。”


    ……


    朱九齒對著這些大洲逐一翻看過去,在看到陳氏船隊的介紹時,不由睜大了眼睛。


    怎麽說呢——


    它一個由妖修煉而來的修士,見到這些規矩都覺得離譜。


    “突破令”?


    修士突破需由上宗同意,那底層修士豈不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練氣的弟子還是隻能當練氣,築基的弟子還是隻能當築基……


    世世代代,層級固化。


    未免太絕望了!


    這還不是個例,推行嚴酷教法的淩洲,同樣不遑多讓。


    朱九齒本來沒覺得自己所在的西洲有多好。


    因為三大仙門也沒少做壓迫修士的事情。


    尤其是昔日的大蜀,時常作為三大仙門舉行“正魔紛爭”的練兵場,那簡直一個永不停止的生靈絞肉機。


    可是比起這些極端案例,西洲的三大仙門又顯得比較擬人了。


    孫天齊和沙通天看到朱九齒這模樣,接過玉簡查看,立刻做出了類似的感慨。


    陳青禪的目光望向船頭。


    負責他們這一艘戰舟的船主,就是大景陳氏的弟子,本名陳義行。


    當年清源老祖親手籌建東海船隊的時候,以他的一子一女作為核心,並從族中挑選了不少子弟參與其中。


    陳義行往上數,他的高祖父可以追溯到陳家大伯“陳耀文”那裏。


    陳耀文的孩子裏麵,最有出息的就是“陳景揚”。


    陳義行不是陳景揚的子孫,他的曾祖在同輩中排行第五,沒有靈根,但為人比較有主意,知道自己沒有靈根難以成器,早早就成家立業,生兒育女。


    曾祖一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讓祖父吃到了年齡上的紅利。


    陳義行的祖父沒有靈根,可他抓住了“陳青雉”籌建商行的機遇,在最初商行不強製要求“靈根”的情況下入局。


    以凡人之身,攢下了一筆靈石作為家底。


    他們這一家的好運從這裏就開始了。


    到了陳義行的父親“陳明器”那裏,竟然被檢測出了靈根,這讓積攢下來的資源有了用武之地。


    陳明器有著父輩的積累,再加上他個人的努力,成功挺過了商行一次次的人員淘汰,得到了一個油水豐厚的掌櫃位置,進一步擴大了家業。


    而且,陳明器有幸在陳青雉的身旁做過幾年事情,偶然間得知了仙族要做海上生意的事情。


    他動用了不少人脈與家底,替有靈根的孩子“陳義行”打通了各個環節,使他成為了第一批經手海貿的陳家子弟。


    時過境遷——


    陳明器最終沒能突破到築基境,早在十多年前就壽終離世。


    可他是笑著離開的。


    因為陳義行經過三代的積累,成功突破到了築基境,足以帶著他們這一支,跟上仙族發展的整體步伐。


    陳義行如今是築基中期。


    他們這一家子是陳氏發展過程中,諸多勵誌範例裏的一個。


    大景陳氏是他們大蜀妖庭的堅實盟友,陳青禪作為妖庭太子見微知著,仿佛已經看到了西洲未來的格局。


    他心裏對那位神秘的“清源老祖”有些好奇。


    縱觀平生,二人在部分事情上的理念不謀而合,如果可以見上一麵是最好的。


    三弟子“沙通天”的注意力卻在別處。


    他將玉簡放下,感慨道:“這一趟外出,我也算是增長見識了。但是相較於此,能打探到這些情報,並且建立航線的大景陳氏,才更加值得敬畏吧。”


    寶氣靈鼠站在陳青禪的肩膀上。


    它聽著幾人稱讚陳氏,想到自己作為老爺膝下的頭號戰寵,頓時生出幾分與有榮焉的感覺。


    尤其是小少爺。


    他如果知道自己和老爺的關係,不得嚇一大跳!


    這時,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


    “貴客謬讚了。”


    眾人抬頭望去,發現來者竟是船主“陳義行”。


    他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在四位金丹麵前,其實是沒有地位了。


    但是因為“陳”這個姓氏,哪怕三大妖王都要賣他麵子。


    無數的鮮血證明了。


    陳氏船隊能獨占西洲的海貿之利,這絕對不是“與人為善”就能做到的。


    為此死去的金丹,多到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陳青禪抱拳還禮:“原來是陳船主,這一路有勞船主招待。”


    “公子客氣了。”


    陳義行笑容溫和,他的目光落在寶氣靈鼠身上,不動聲色與後者對了一個眼神。


    紫色皮毛的妖鼠。


    那就隻有大名鼎鼎的“寶祖”了!


    這位可是老祖宗的愛寵,哪怕大東家見了都要喊一句“寶爺”的存在。


    它在這,陳義行自然會以最高規格的禮儀對待。


    他得到了陳青禪的允許,也坐了下來。


    這戰舟暫時不需要人操縱。


    陳義行於是借著這個機會,講起了他們船隊向外擴張的那些奇特經曆。


    總結起來,那就是先敬酒,再罰酒。


    仙族的每一次對外行動事前都會由智囊團進行評估。


    凡是有利可圖的,哪怕動用武力也要強行開辟商道,譬如“東洲”這等走私潛力巨大的地方。


    陳氏的族兵甚至專門攻下了一座相鄰的小島,作為貿易據點。


    同理。


    新月教統治下戒備森嚴的淩洲,亦有其可取之處。


    淩洲的嚴格教令,導致財富大量匯聚在上層。


    那些規矩全部被用來約束底層教眾。


    陳氏的交易對象是新月教的高層,作為交換他們尊重新月教的習俗與慣例。


    這樣就避免了直接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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