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軒宗主讓袁重暉猜猜為何要在內憂外患解除之時要解散宗門,袁重暉摸著腦袋苦思。


    “是礦場遭到了破壞,缺乏了修煉資源?”


    “繼續猜!”


    “是光明聖殿的原因?”


    “再猜!”


    “我猜不著了!”袁重暉老老實實地迴應道。


    葉明軒宗主苦笑道:“這些是原因,但又不都是原因!”


    “此話怎講?” 袁重暉不解道。


    “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個地方風雲雷動,一場大劫即將發生,這次的明道宗經曆的事件隻是小打小鬧而已,更大的戰亂還在後麵。像明道宗這樣的中小宗門本來就是在資源匱乏的情況下苦苦掙紮,更經受不起這樣的劫變,與其眼睜睜看著宗門在劫難中覆滅,還不如早一點行動,掌握主動權,讓宗門少一點損失更好!” 葉明軒宗主解釋道。


    “那也不用解散宗門啊!解散宗門不是損失更大?” 袁重暉問道,“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目前來看,解散就是最好的辦法!當然這也與明道宗建宗的宗旨有關!”


    “什麽宗旨?”


    “當然是培養修道人才的宗旨了!一般的宗門都是金字塔型的建製,越到頂端權力越大,所享受的修道資源越多。而明道宗不是這樣,自從經曆了陳天遆和淩羽雲的慘重事件後,明道宗就確立了以培養修道之士的宗旨,誰對宗門貢獻大,誰就獲得的修道資源越大,要不然憑你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能到棋道崖悟道修煉?”


    袁重暉是嗬嗬一笑。


    葉明軒接著道:“你沒有發現明道宗修煉文道的道院眾多,而修煉武道的道院隻有一個嗎?”


    這個問題也是袁重暉心中早就奇怪卻沒有得到解答的問題,“是呀,我早就存疑了,可是無法得到滿意的答案。”


    “這個問題就與培養弟子修道一途有關。修煉之道本來是沒有文道和武道之分的,後來是武道大行其上,文道則漸趨衰落,原因何在?就在於修道快慢的變化上:文道更重於砥礪道心,而道心虛幻難以捉摸定型,所以修道之初,修文道者進境緩慢;而武道相反,更重於身體與道法的修煉,二者入門快捷順暢,所以修道之初武道進境較快。而世人修道的功利性較強,爭強好勝之心熾烈,所以大都喜歡武道。其實修煉文道進境先慢後快,越到最後越快,並且走火入魔的風險是大大降低;而修煉武道進境是先快後慢,越到最後越慢,並且走火入魔的風險是越到後來越高。二者是殊途同歸,從對修道者根基的淬煉和道心的磨礪上先文後武,或是文武兼修更佳,所以我們明道宗才會對文道大力扶植和培養。”


    但是袁重暉聽了還是心有疑問:“這與解散宗門也沒有必然的聯係啊?”


    “正是因為我們是著重於對弟子修道的培養,所以這些弟子修煉到了一定瓶頸的時候,就需要到更大的更好的宗門去進一步深造,而在邊荒之地的明道宗是提供不了更好的修道條件的。”


    “那之前為什麽就沒有解散宗門呢?”


    “還不是情況不同嘛,你以為之前這麽多年明道宗辛辛苦苦培養弟子,為什麽沒有變得更強大呢?一是明道宗所在之地沒有那麽多的資源,二是我們都把優秀的弟子送到內陸其它宗門去了,目的不在於宗門有多強大,而在於培養的弟子是不是更優秀!所以在新的形勢下我們順勢而化,解散宗門是最佳的選擇。”


    兩人一問一答,袁重暉是恍然明白明道宗的良苦用心,這要是在靈墟大陸內部資源條件豐富的地區,恐怕明道宗早就強大起來了!


    袁重暉明白之後卻突然心血來潮,心生警兆:“葉宗主,我們明道宗看似解除了內憂外患,可如果是暗藏的敵對勢力故意而為之,欲擒故縱的話,解散宗門之舉不是正中下懷!之前還可以眾誌成城齊心破敵,一旦解散,那就像一盤散沙,豈不是更容易被敵人所乘?”


    葉明軒宗主聽了,摸摸袁重暉的小腦瓜,讚揚道:“你這小子,腦瓜可真不一般,實在是當宗主的料,如果明道宗不解散,恐怕將來你就是最佳的宗主人選!”


    他接著說道:“這一點,我們也早有準備和打算,不然明道宗解散之日,就是眾弟子遭難之時,你先在我這歇著,且聽下一步的安排吧!我給你留一個問題,你下去仔細想想,就像你說的,對方是欲擒故縱,故意暫時退去,我們應該怎樣破這個局?”


    “這……?”袁重暉沒有想到自己挖的坑,反而自己掉了進去,他在心裏腹誹,“這都是你們高層應該解決的難題,關我什麽事?”


    葉明軒宗主似乎看出袁重暉的心思,微微一笑:“臭小子,宗門興亡,匹夫有責啊,每個人都不能抽身事外啊!”


    袁重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隻得唯唯諾諾地下來。


    前世的袁重暉自然對三十六計比較了解,也明白要想解決欲擒故縱計策,可以有多種,比如將計就計、調虎離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等。但紙上談兵是一迴事,實際操作是另一迴事,要真正實施那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得有實際的操控能力。


    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什麽名堂,幹脆擱置一邊,睡大頭覺去了,用洪林的話來說,“想個錘子嘛!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勒!”


    過了兩天,很快就有驚人消息傳來,一是明道宗解散大會即將在明道廣場舉行,屆時將遍邀靈墟各大小宗們前來觀禮,並歡迎各宗門招賢納才選取明道宗弟子;二是坊間有藏寶密藏圖流傳,各大宗門是聞風而動。


    袁重暉聽了琢磨了一陣,不禁一拍大腿,讚談道:“高,實在是高,思接天外,奇思妙想,深合兵家出奇製勝之道,讓人有茅塞頓開之感!”


    袁重暉這所以這樣說,是有道理在其中的。


    先說第一個消息,本來解散宗門就是大事,還遍邀各大小宗門觀禮,就是前所未有的舉動,更奇的是還歡迎各大宗門招收其弟子,本來是羊入虎口的節奏,現在卻是虎仔歸穴的情形:你不是要吃我嘛,不用你來抓,我自己送貨上門來了,可是要打擊剿滅虎口吞羊的情形,現在忽然變成了自己的弟子,羊仔成了虎仔,這還怎麽打擊剿滅?虎毒還不食子呢,何況是在萬眾矚目之下招收的弟子?這樣就使得明道宗最難解決的弟子安全問題成功得到解決。


    第二個消息采用的是調虎離山的計策,看似簡單,實則不易。其一這藏寶密藏圖要做的真真假假,甚至是以假亂真;其二藏寶地點要確有其事,這樣才能把老虎調過去,否則單憑一個藏寶圖是沒有那麽大的吸引力的。但是藏寶密藏不是大白菜,哪裏是容易找到的,所以非得下一番大功夫不可,明道宗內有這大手筆的恐怕非的司馬喈長老不可!


    袁重暉正感歎噓唏的時候,鴻裕卻找上門來,明麵上說是要感謝獨角火牛小強,但是袁重暉卻知道這貨又耐不住寂寞了,實際想帶著獨角火牛小強出去尋找樂子,但他實在不放心這貨,就答應他,在宗門解散,各大小宗門來觀禮和招收弟子的時候帶他去玩,鴻裕這才屁巔屁巔地跑了。


    明道宗要解散的消息已經傳播,在宗內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是義憤填膺議論紛紛,但是在宗門高層的一番解釋下,大家的情緒才平定下來,接受了這樣的一個現實。


    終於到了明道宗宣布解散,各大小宗門前來觀禮兼招收弟子的這一天。明道廣場是人山人海,各大小宗門的招生海報也隨處可見。


    宗門解散的儀式非常簡短,各大小宗門都把重心放在了招收明道宗的弟子身上。


    明道宗的弟子雖對宗門不舍,但是也知道形勢不由人,也接受了宗門的決定,為自己的將來尋找一個棲身之地,也紛紛來到明道廣場。


    當袁重暉和鴻裕牽著獨角火牛小強來到明道廣場的時候,看見洪林張佑之等人已經在那等著他們了。


    隻見偌大的的廣場是黑壓壓全都是人,既有前來報名麵試的,也有看熱鬧的,還有拉皮條做生意的,更有渾水摸魚之人,可以說是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各個修行勢力都在廣場上拉了橫幅,設置了台子,並由專人負責登記注冊。光明聖庭、浩然學院、黑暗帝庭、釋迦聖廟、散修聯盟、天罡宗、火神門、風雷閣……,


    一時之間,明道宗弟子是看得眼花繚亂,到底報哪個修行勢力為好呢?


    袁重暉看看每個報名處都排的老長的隊,就對洪林等人說道:“你們還是分散報名吧,先從大的修行勢力開始,一家家試著來,一家不行就兩家,直至所有的都試完為止,如果被兩家以上的勢力相中,那就自主選擇其中一家。”


    大家聽後連聲稱道這個主意好,於是分散開來,各自選中一家修行勢力開始排隊報名。


    洪林問道:“老大,你勒?”


    袁重暉聳聳肩:“我自有去處,不用為我操心。”


    鴻裕這貨呢,是在人群裏亂竄,仗著獨角火牛的萌相和天花亂墜的嘴皮子,他是如魚得水,專門往女孩堆裏湊和套近乎。


    袁重暉自己則站在一旁仔細觀察各修行勢力的報名錄取情況,看了一會後,他恍然明白了其中的大致規則:一是先報名登記序號和姓名;然後按照報名順序測試骨齡,所有修行勢力都有一個共同的要求,就是氣元境不得超過十八歲,超過者淘汰,魂元境不得超過三十歲,超過者也淘汰;其三則是,雖都各勢力招收弟子的體質標準各不相同,光明聖庭和浩然學院偏重於赤橙等火靈和金靈之體,黑暗帝庭和釋迦聖廟偏重於藍紫等水靈和曜靈之體,散修聯盟則青睞於綠色或青色的木靈之體,……。被自己相中的靈體就可以被錄取,否則就要被淘汰。這和他在神秘洞穴神秘空間裏遇到的中年人所說大體一致。


    他正思考著這些情況,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驚唿:“光明聖體!竟然是光明聖體!這可是千年難遇的修靈體質啊!”


    袁重暉順著驚唿聲看去,隻見光明聖庭的報名處,一名十三四歲、身披白色長袍,麵白如玉的少年悠然從容地站在台子中央,星眸如玉的眼中有著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堅定。這位少年名叫陳天一,不知是從哪個道院冒出來的怪胎。


    所謂光明聖體就是靈體顏色屬於白色的一種特殊體質,是修煉光明功法最佳的體質。此時,光明聖殿的人是臉上笑開了花,一邊把陳天一包圍在中間,唯恐被人搶走或是被人暗下黑手從而導致天才隕落,一邊傳訊給光明聖殿在此地的總堂,讓趕緊加派人手保護。


    “這樣的妖孽不到靈虛大陸的光明聖殿,跑到這湊什麽熱鬧!”


    ”天一名字起的好,果真是上天眷屬,天下唯一,天意難違!”


    “這下光明聖殿發大發了,竟淘到這樣的一名天之驕子!”


    周圍的人則是議論紛紛,袁重暉聽著大家的議論,心裏是五味雜陳,人和人的命運果真有著天壤之別,像陳天一,一出生就注定了被上天眷屬,成為眾星捧月的寵兒,而自己……


    他正心潮起伏的時候,突然有人在他背後拍了拍他肩膀一下,嚇了他一跳,把他從紛亂的思緒中驚醒過來,轉過身,隻見一位身穿藍色道袍的相士手捧簽筒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衣襟寬大,長至腿腕,袖寬一尺四寸,袖長隨身,道冠下的頭發隨意飄在身後,衣服和頭發都不紮不束,飄飄逸逸,懶懶散散,觀其容貌,眉黛如墨,眼亮如水,閑逸散淡的神情之中隱隱有著清華獨超之感,如果不是穿著道袍,而是白衣飄飄的修士之袍,對女性更會有著無窮的吸引力,成為多情女子的奪命殺手也不一定,就是無良相士蔡華也是相形見絀。


    看見袁重暉轉過身來,相士連忙麵帶笑容打招唿道:年輕人,來,抽一支簽,貧道幫你解上一卦,可以幫你預知修道大途。”


    袁重暉轉過身,向後擺擺手:“我是普通凡體體質的一個,何來修道大途之說?”


    藍衣相士不死心,邁步來到袁重暉的前麵:“小施主,不要灰心嘛,雖說命裏八尺莫求一丈,但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是為定數,也是變數,也不是沒有逆天改命的機會,不是還有一句‘相由心生,命有己造’的說法嘛!”


    袁重暉不想聽他談玄說道的亂扯,就指指高台上的陳天一,對藍衣相士說道:“我是小小的凡體一個,那是上天眷屬的光明聖體,如何修心,怎樣造命,才能縮小我和他的天然鴻溝!”


    藍衣相士,上上下下仔細察看袁重暉的麵相,再向高台上的陳天一看看,半響,歎了口氣,老老實實地說道:“差距是挺大的,不過事在人為,縮小差距還是有可能地,我仔細觀察了你的麵相,是屬於兇中有吉,吉中有兇的情況,來,抽上一簽,讓本師為你解解,雖不能說是逆天改命,但一定可以逢兇化吉!“ 他是舌綻蓮花,說來說去,還是想讓袁重暉掏錢求上一簽。


    這時,容光煥發的鴻裕牽著獨角火牛不知從哪個女人堆裏鑽了出來,正好聽到藍衣相士的話,立即來了興致,說道:“來來來,給本少爺抽上一簽,看能不能逆天改命,吃天下最好的美食,娶天下最美的女人,騎天下最帥的火牛,看天下最美的繁華,在光明聖殿上撒最大的一泡尿!”這貨不知哪裏來的對光明聖殿的怨懟。


    “噗!”藍衣相士一口唾沫沒有咽下去,噴了出來,他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唾沫星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鴻裕和他身邊的獨角火牛,笑意盈盈地說:“緣來緣去緣如水,花落花開終有時。小施主隻要抽上一簽,我不敢保證小施主的願望都能實現,但是我敢保證其中一個願望一定能夠實現。”


    正說著,光明聖庭的報名處一陣喧嘩,原來是杜青麟杜侯爺帶著葉飛等人親自過來了,足見其對陳天一的重視。


    看見杜青麟和他身後的葉飛,藍衣相士把身子縮了一縮,站在了袁重暉的身後,嘴裏繼續念念叨叨,袁重暉也不想和杜青麟照麵,故意把臉移到一邊看獨角火牛。


    正在這時,杜青麟身後的葉飛兩眼向下警惕掃視的時候,發現了袁重暉和他身後的藍衣相士,臉色一變,大喝一聲:小賊,哪裏走!”說完,身體就像老鷹捕食般飛撲過來。


    藍衣相士嘿嘿一笑,嘴裏嚷著:“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啊!”身體像淤泥裏的泥鰍,頓時消失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之中。


    杜青麟這時也發現了眼前的情景,從高台上走了過來,跑了藍衣相士,發現了袁重暉,他笑著和袁重暉打招唿:“小兄弟,真是有緣,我們又見麵了,你和剛才的藍衣相士相識?”


    鴻裕和藍衣相士談興正濃,卻被杜青麟等人嚇跑了,本來就對光明聖殿的人不待見的他,此時更是一肚子火,不等袁重暉迴應,就立即插嘴上來:“你們才相識哩,是不是為了爭一個粉頭,彼此相惡,藍衣相士鬥不過你們,所以見你們來,他就嚇跑了!害的我的簽還沒抽呢?”不能不佩服鴻裕的腦洞大,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都能夠被他隨時扯進來。


    杜青麟倒不生氣,依然笑著說:“藍衣相士偷了我們的一件東西,我們正四處尋他呢,沒想到攪和了小兄弟的一樁美事,實在對不起!小兄弟如果有什麽願望,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一幫!”不能不說他過人的容人度量。


    聽杜青麟這樣一說,鴻裕不吭聲了,總不能當著光明聖殿的人說“我想在光明聖殿上撒最大的一泡尿”吧!剛才沒邊沒沿的話隻能和藍衣相士這樣的江湖術士說說,博得個口頭彩而已,實不能登大雅之堂。


    袁重暉看出了鴻裕的尷尬,連忙接過話頭:“寡陋之人,哪有什麽宏願奢望,不過是少年人的玩性,討點口上的吉利,讓侯爺見笑了!”


    杜青麟微微一笑,不再深問,而是把話題一轉,問袁重暉:“小兄弟今個是來報名參加海選的?”


    袁重暉也不隱瞞:“我有幾個同窗前來報名,我是湊熱鬧的!”


    “呃,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同窗此行順利,我有事不能相陪了!”說完,領著葉飛和陳天一等人匆匆離去,看來是真的有事。


    鴻裕在他們走後,滿臉的不豫,一邊四下裏亂瞅,想再找找藍衣相士,一邊嘴裏唉聲歎氣,想著“最好的美食,最美的女人,最帥的火牛,最美的繁華“等字眼他心裏就跟小貓舔過一樣,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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