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生出, 在葉齊判斷它為可行之時, 他便立刻采取了實施的手段。


    而既然他沒有了忌憚蟲種的風險,那麽將蟲種作為異獸來看待, 然後就此結契自然成了最好的辦法。


    而想要控製這隨時可能反噬的蟲種, 自然容不得他絲毫大意, 葉齊便采取了與異獸結契中溝通最弱, 壓製和分擔傷害最強的法子。


    而在此之前,他便需要將蟲種的實力削弱到最弱,然後再它的意識不敢再生出絲毫反抗之意後這種最低等強力結契的手段方才成功。


    這種方法成效的可能並不大, 通常隻有在一方擁有強大到足以碾壓到另一方的實力, 並隻有在它心神抵抗力最弱時才有可能成效, 所幸的是他現在便有削弱這蟲種的法子。


    體內還未孕育完全的真雷之力如同嫩芽一般, 源源不斷地抽取控製著體內的雷霆,壓製下它們狂躁的氣息, 然後將這他體內的殘雷轉化成純正無邪,易於控製的蘊含著的強大能力的雷霆。


    在蟲種在封印之符中稍微『露』出反抗之意後, 葉齊便毫不留情地在指尖泄出些許不足以將這蟲種滅殺,卻足以讓它感覺到痛苦的雷霆, 這般過程往複幾次後,蟲種頓時蔫得不敢再有絲毫反抗之意。


    察覺到時機已到後,葉齊便開始了結契。


    在明白了活符紋繪製成功的關鍵後,比起過往繁瑣至極的煉製符紋,他卻是對現在隨心而來的活符紋的勾畫有了幾分如指臂使的滿意和自然。


    結契的符紋隱藏在聲勢浩大的白光之後,而看到這白光衝來, 蟲種隻有萬分畏懼恐慌之意,自知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地默默縮成一團。


    這結契,成了。


    葉齊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現在才算是真正擁有了能和這蟲種溝通的能力。


    然而哪怕溝通,蟲種不斷傳來的也就是害怕和饑餓的訊息罷了。


    葉齊自然不會對這以吞噬血肉為最終目的的蟲種有什麽憐惜之情,在結契確立之後,他憑借著自己碾壓而且不用擔心反噬的力量,直接闖入那蟲種混沌的意識之中。


    如果說蟲種的意識相當於一個小球,而由這個小球支配全身的話,那麽葉齊此時已經將這蟲種擠得隻有拇指大小,而他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便開始借著蟲種的身體來感知他要得到的訊息。


    就如同多了無數雙眼睛一般,作為蟲種看到的場景,感知到的訊息和他作為人的時候感知得完全不一樣。


    葉齊隻感覺到漫天的紅點擁擠在這方天地之間,以著天將城所在方向給蟲種的壓迫之感最大,而這片荒野之中,最大的幾個紅點便散布在他的身體上。


    感覺到這最大的幾個紅點,葉齊轉念一想便知道,就是他身上持有的幾個紅珠。


    而蟲種本身,也是一個較大的紅點,來自蟲種的混沌意識告訴他,隻要能吞下這許多紅點,它就會逐步地擁有更大的力量,最後能將這天將城的紅點完全吞噬。


    葉齊的大半神思控製著身體將八顆從異獸腦中取出的紅珠遞到蟲種麵前,果然,主宰著蟲種的意識立刻便判斷出了這八顆血珠中分別蘊含著極其微弱的八縷氣息。


    也就是說,這八顆血珠擁有隨時發育成蟲種的可能。


    而這漫天遍野的紅點,也已經說明了那個擁有人類神智,和他在黑行城中對立的蟲王,起碼已經吞噬了大半的其餘蟲王,所以擁有了起碼的繁育蟲種的能力,不然不可能能夠孕育出如此多的蟲種。


    而這些紅點隨意地鑽入空氣,生物,植物或者大地之類,大部分都無聲無息地消融在大地之中,那麽就可以解釋這吃下白玉瓶中靈『藥』的異獸腦中擁有血珠的原因了。


    白玉瓶中的靈『藥』本就由靈植煉成,若是這靈植已經受了蟲種侵染,蟲種水火不滅,那麽自然便連靈『藥』都會被這蟲種寄生侵襲的。


    而在這漫天稀散的紅點之中,以天將城方向給它的壓迫之感最重,而在天將城萬米外的曠野尚且有這許多蟲種,顯然天將城中的蟲種,更是比他所在之處更多了。


    而這蟲王已經到了天將城中,能夠散播開如此大範圍的蟲種,不可能毫無一人發覺,顯然如果不是天將城中的高層都被這蟲王控製,所以能夠鎮壓得下滿城可能產生的留言,那麽便是天將城,已經——是座死城了。


    想到這裏,葉齊心中不由輕歎。


    他將紅珠中的八縷氣息全部吞噬入蟲種身體裏,旋即便感覺到蟲種的身體以著極其快的速度強大健壯了起來。


    而在這時,屬於原蟲種的混沌狂躁意識便將他的神思從蟲種中『逼』出。


    感覺到自己與蟲種的結契將要斷開,被蟲種『逼』出的他不慌不忙,便將更深一層的結契藏在這雷光之中,隻要蟲種流『露』出一絲反抗的意思,便毫不留情地將他劈斬一次。


    在一瞬間強大起來的蟲種頓時在這雷光之下節節敗退,肥大起來的身體再度無聲地消融開,重新變成原來奄奄一息的紅線姿態。


    而那更深一層的結契便順利地打入了那蟲種之中,葉齊再度分出神思進入那蟲種的身體進行觀察,而蟲種的意識便重新可憐地被擠到角落裏去。


    神思一分為二,控製著兩個不同身體的感覺極為懸殊而奇妙,在將血珠中的蟲種氣息剔除之後,葉齊人身分出靈氣,將這八顆血珠包裹起來,不讓外界懸浮的蟲種氣息有任何入侵血珠的可能。


    這次他終於主動退出蟲種的身體,然後將蟲種重新封印成血線大小,放入乾坤袋中。


    果然,提出了紅珠內讓異獸狂躁的蟲種氣息後,再抓幾頭異獸進行實驗,葉齊便發現這血珠隻是讓它們的氣血有所壯大,而不會再異獸進入狂躁之中。


    此時的天瀾獸已經淚眼汪汪地看著他把一顆又一顆的紅珠喂給了別的異獸,隻是倔強地仰著頭,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葉齊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然而在低頭看見天瀾獸兩隻爪子扒著他胸前的衣服,兩隻清澈的灰藍獸瞳圓睜地望向他,努力地傳達著類似“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的意思時,明明知道不是自己故意這般捉弄它,也不由地起了一兩分愧疚的心思。


    他耐心地用了不到片刻時間來解釋他這般行事的緣由,在逐漸確定了讓蟲種吸收掉那血珠,血珠就不會對異獸有害後,便將那些顏『色』已經淡了大半的血珠如同糖豆一般輕輕地送到天瀾獸嘴邊。


    得了解釋的天瀾獸很快地沒了脾氣,體內沒了靈力流轉的它此時便是虛虛地趴在人類胸膛上,也覺出了幾分難受,它將血珠卷著咽了下去,便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逐漸順著經脈流淌開來,將經脈的疼痛減淡了幾分。


    它便乖順地蜷著身子躺在人類懷中,不給他造成過多的麻煩。


    葉齊將一個小袋子帶在天瀾獸脖頸上,然後將兩顆血珠放入那淺淺的袋子裏麵。


    他低頭,輕輕吻上天瀾獸帶著些許水汽溫熱的頭背上的皮『毛』,然後出聲溫和安撫道。


    “還會有很多很多血珠的。”


    ——我也一定會治好你的。


    然而他一向不習慣許出自己也不知道期限為何的承諾,葉齊咽下那後半句,看著血珠讓天瀾獸身上好上了不少,他心中也有了些許寬慰。


    而那白玉瓶中的氣息太過斑駁,有些蟲種甚至已經與那靈『藥』完美得融合成了一體難以剝離,葉齊也不再奢求,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想法。


    果然,憑借著蟲種的觀察,那些身體上紅點最多,也代表著種下的蟲種氣息最多的異獸,身上不由而同地都生成了血珠。


    而身上沒有紅點的異獸,隻要讓白玉瓶中的靈『藥』進入身體,那絲蟲種便自動地鑽入更為強大的個體,最後飛快地在這些異獸腦中結出血珠,然後從血珠無聲地轉變成散布在異獸全身,與異獸幾乎凝成一體的血『液』。


    毫無疑問,這比蟲種單純地凝結成一顆紅珠存在,更讓人難以發現而且哪怕發現也與異獸融為一體,所以難以剝離。


    而這血珠融進異獸血『液』僅需要不到半天的時間,若是他晚上數個時辰殺死這些異獸,再用神思仔細探查他們的獸身,如果不是體內的真雷之力細微地有所意動著,引起他的警覺,恐怕他也未必能發現這些異獸體中的蟲種氣息。


    這蟲王,竟然改良了千萬年來讓蟲種寄生在生靈腦中的方法,讓蟲種無聲無息地融入生靈腦中,除了大量時會讓異獸有些控製不住的活躍外,竟然在尋常時察覺不到什麽異樣。


    葉齊已經越發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詭異和不同尋常,而在這時,他感覺到了那打入禦獸師體中的殘雷符紋察覺到危險,開始猛烈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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