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時候把我這間屋子看全的?”葉齊啜著茶問道, 他的語氣中倒是沒有不滿, 隻是有些疑『惑』。


    葉顯會謙虛地說道:“就是師兄走的那一年間的事情。屋子建好了之後,我看這裏空『蕩』『蕩』的, 一點人氣都沒有, 就幫著置辦齊全了家具。”


    話中雖是謙虛, 葉顯會臉上頗帶著誇耀著自己的榮耀, 他眼睛亮亮地望向葉齊,嘴上雖不說,卻帶著明顯討要誇獎的期待。


    葉齊笑著, 卻是搖搖頭, 說道:“可惜迴來時我要搬去別的洞府, 你的心血隻怕是要白費了。”


    “哪裏白費了?”


    青年不假思索地接了上一句:“師兄你築基之後搬去別的山府, 我進階到引氣入體就可以搬進來了。”說到這一句時,他才猛覺自己失言, 可惜話已經說出口了。


    葉齊心中有些許好笑,麵上半笑不笑地望著他, 指骨敲著桌麵,問道:“你當初置辦的時候, 打著便是這般的心思?”


    葉顯會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師兄你聽我解釋啊……”


    葉齊但笑不語地望著他,卻沒有什麽責怪的神『色』。


    葉顯會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好吧,也就隻有一點點,不過我想的是十多年以後的事情了,我也沒料到師兄你那麽快築基……”


    兩人再閑話了一陣, 最後葉顯會叫的那幾人終於再到,他們不僅帶來了葉顯會指定的幾樣東西,還帶來了飯籃裏剛做好的精致酒菜。


    熱騰騰的酒菜的『色』香不錯,應該是刻意吩咐下去的,稻穀和食物都是在靈田中種育著的,米粒飽滿圓潤,肉食勁道可口,靈氣充沛,不像尋常食物一般帶有雜質,連帶著築基後已經辟穀的葉齊也動用了幾筷子,兩人飽腹之後,旁邊站著的幾人利落地收拾了碗筷,出了屋宅。


    靈傀早已收拾好了屋子,果然如葉顯會所說的一般,最向陽那間客房與他不過一院相隔,隻需打開一扇窗戶便能看到。


    客房中的家具齊全,葉齊在客房內布置了一個攝取靈氣,阻隔靈氣流通的符陣,再叮囑了葉顯會一番屋宅中設有符陣的地方不要『亂』闖,專心修煉的告誡之後,看到青年乖順地點著頭,葉齊便離開了。


    年終測試的理論這一關葉齊忖度著,應該是十拿九穩能通過的了,最後一關的檢測因人而異,他需得十日之後才能知曉檢測的內容。不過他已經向府中稟報了築基的消息,想必這次檢測的時限不會太長,難度設限也不會太大。


    葉齊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作息還是按照之前的規律,沒有給自己太大壓力。


    之後的日子裏,屋宅中縱使多了一個人,葉齊也沒有感覺過多被打擾。


    許是被束縛在身上的陣法激起了氣『性』,葉顯會的『性』子少了許多跳脫,他每日便在靜室修煉和客房修習中度過,沒有過多滋擾葉齊。


    兩人每日的交集不過是三餐的時辰到了,葉顯會便會讓人帶雙份飯菜來,問一聲師兄要不要用。若是葉齊不吃,他一人再熱熱,就將溫過的飯菜留待下一餐,日子就在這般的相安無事中過去了。


    在那日對中年男子使劍後,葉齊得到了些練劍的想法,他也不再僅僅拘泥於將這基礎劍法作為鍛煉體魄和靈脈的用具,而是開始逐漸思考用劍對敵的門法。


    到了這時,屋宅中的庭院自然就不適合作為他的練劍之所了,葉齊用著之前與異蟲廝殺時的經驗來判斷他如今的殺傷力,他保守地預估若是一時不慎,無意間往劍中輸入了靈力,那麽一劍掃下,這處屋宅恐怕就『蕩』然無存了。這般束手束腳的狹窄空間,自然不是練劍的好去處了。


    既然在屋宅中不適合練劍,葉齊就隻能在葉府專門為府中弟子設置的試煉秘境之中去找尋了。


    許許多多的試煉秘境由許許多多不同的完整小型世界組成,存在著各不相同的異獸和靈植。在葉府特意的鏟除之下,一些危害極大,弟子不能應對的異獸靈植自然不會再存在,隻是一些危害不大的異獸靈植,府中存著鍛煉弟子的打算,全部將它們移到一處全新的秘境之中,用陣法加以束縛,作為子弟的磨刀石而存在。


    這樣的一些奇特之地聚集起來的秘境,就分別被葉府劃分成了試劍台,砍刀崖,蠻身穀之類的試煉之地,為弟子磨練自身而設置,這處秘境與諸多弟子居住的秘境相通,也是府中弟子晨往暮歸的火熱之地。


    葉齊在之前便早有耳聞,隻是因為屋宅剛好能滿足他的需求,當時他又事務繁多,所以沒來得及去那些地方,如今有了練劍的想法,他正好可以前去一試。


    有了這個念頭後,葉齊告知了一聲葉顯會,第二天便開始動身。


    秘境之間的路程並不遙遠,從黑『色』廣遼的漩渦之中,踏入雲霧繚繞的密林之地時,腳下樹木根節盤虯的觸感讓葉齊明白他確實地感到了試劍台附近。


    空氣中隱約聽清遠處極為清楚鋒利的劍鳴之聲,周圍是幽暗著的古木森幽,氣息中帶著沉沉的霧濕氣息,除了劍鳴的氣息,周圍寂靜無聲,卻是連一絲活物的響動都沒有,在古木枝椏橫交,綠意繁茂的縫隙間,才偶爾『露』出些濃金『色』的光斑來。


    若不是空中還有數十道修士禦劍而行的雲中劍痕留下,葉齊就以為自己真的被傳送到什麽幽森淒冷,遠離人間的地方了。


    平日裏壓製的神思猛然釋放出來,葉齊感覺著方圓千米都無人的存在,雖說平日裏已經習慣了被四麵八方的情緒猛烈地衝擊心神的感覺,但在真正的無人煙,無需拘束的地方,放開了那層需要小心翼翼的忍耐和拘束後,他的心神也不禁一陣激『蕩』。


    這般靜謐而無任何外界幹擾的感覺,他已經許久沒有體會到了,葉齊笑著,卻是感受到了築基後已經凝滯不前的境界刹那間的鬆動與突破的趨勢。


    他若有所思,許久之後方才啟程,順著在敬事堂買來的秘境輿圖尋著路。


    腳下的路越走越寬敞,葉齊走得也越發越自如,周圍的林木隻剩下飛快倒退的殘影,如刀刮般的利風在他臉邊削過,葉齊卻一點都不想用靈力層作為抵擋。


    若不是禦劍而行需要經曆葉府專門的訓導。黑劍上還沒有銘刻上特定的陣法加持,他倒是想試試在這般無人之地禦劍而行,俯瞰山川溪流到底是何種感受。


    疾行之下,沒過多久,他便看到了一處陡峭的山崖,山崖下隱約能望見一塊如卵石一般的淡黃『色』的橢圓平台。


    數道劍痕疾衝而下,帶著淩人的氣勢與衝天的鋒芒,劍芒上隱約傳來一人幸災樂禍的聲音:“看什麽?不會禦劍就跳啊,還指望有人載你一程啊?”


    已經到平台上的一道劍芒折迴而返,直直地朝空中一道稍慢的劍芒衝去。


    葉齊能清楚聽到劍芒的主人惡狠狠地對剛才出聲的那人說道,明顯是訓斥的語氣:“府裏的門規你都記哪去了嗎?是還沒有被訓斥夠嗎?”


    說完這句話,那道劍芒的主人便轉身『逼』近葉齊,葉齊看得清楚,卻是沒有退讓。隻因在神思的感觸間,他便知道,劍上的那人沒有惡意,並且是朝他而來。


    泛著藍『色』鋒銳劍芒的劍上,一人麵容模糊,身形難辨,顯然是刻意用了法術遮掩。


    那人的身形站在靈劍之上俯瞰下來,縱使努力平和,卻仍不自覺地帶出了平日裏習慣的高人一等的氣勢,連道歉都說得如同施舍一般。


    “抱歉,我師弟他無意冒犯,你要是下去的話,可以繞遠些沿這條山路下去,”那人的口氣猶豫了一瞬,然後說道,“或者我也可以帶你一程。”


    被訓斥的那人青劍的劍芒一晃,卻是很快搖晃著『逼』近這裏,空中遙遙的聲音不滿地傳來。


    “憑什麽讓我們載他啊?他不就……”卻在藍劍主人的一眼瞪視下將滿腹怨言隻能乖乖咽進肚子裏。


    葉齊斂眸,不帶著什麽情緒地平靜地迴絕道。


    “不必了。”


    他雖不是什麽惹是生非之人,麵對這種挑事上來的人,卻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麽好麵『色』。


    他一眼就看穿了藍劍和青劍上的符文繁複精密,卻也隻是引氣入體的子弟借助了家中的靈劍方能禦劍而行。他們兩人的氣息在他的神思囊括中一覽無遺。


    ——藍劍上的女子剛剛晉階引氣入體,青劍的少年剛剛洗髓而已。


    那名藍劍上的人搖搖頭,顯然以為他少年心『性』,一時氣不過,方才說出這般氣話來,果然,縱使氣度看著再沉穩,到了這時候,仍是不免意氣用事。不過師弟做的錯事,她作為師姐怎可以不以身作則去幫著彌補?隻有吃了這一塹後,也才能讓師弟長點氣『性』。


    “你就上我師弟的靈劍吧,不讓他吃個教訓,他也學不會反省。”藍劍之人語氣中充滿了該當如此的語氣,卻也不想修真界中規定的隻有築基弟子方能禦劍而行的規則,也不去想一個洗髓弟子控製的搖晃靈劍,再搭上一人有沒有什麽風險,隻是用著覺得他占了大便宜一般的語氣說道。


    青劍之人不滿欲再言,葉齊麵『色』一冷,卻也不想再和這兩人胡攪蠻纏下去。


    不過是釋放了些許築基的威勢,藍『色』和青『色』的靈劍一晃,其上站著的兩人身形晃動著,緊緊趴抱在靈劍上才沒有跌落下來。


    葉齊望著不敢抬頭望向他的兩人,語氣不變地問道。


    “現在——


    你們可以走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瑾之】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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