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徽音看著孟書申的背影消失,笑道:“這人有點意思。”


    她迴到宋宅,聽說宋睿澤已經迴來了,趕到他的書房,卻聽見了爭論的聲音。


    江啟斌破門而出。


    他看見秦徽音,臉上的怒意斂了幾分,神情有些尷尬。


    “啟斌哥,這是有事要忙嗎?”


    江啟斌點點頭,聲音溫和下來:“徽音妹子,我今天有事,就不迴來吃飯了。”


    “啟斌哥要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勞了。”


    “多謝徽音妹子的關心。”江啟斌說道,“要是某個人能像徽音妹子這樣善良就好了。”


    秦徽音知道這個‘某個人’指的是誰。


    看來江啟斌和宋睿澤起了爭執,感情受到了考驗。


    在原著裏,江啟斌從來沒有背叛過宋睿澤,哪怕宋睿澤最後死得很淒慘,他也是為他戰到最後的那個。


    這樣想來,兩人應該沒有什麽大的矛盾。


    江啟斌走後,秦徽音敲響書房的門。


    “請進。”


    秦徽音推門進入,見宋睿澤正坐在那裏按眉心,關心地問道:“哥,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唐逸塵沒迴來?”


    “知府衙門設了宴席,他和其他上榜的學子都在受邀之列,我讓他去那裏應酬了。反正咱們是家人,什麽時候都能吃這頓飯,不急於一時。”


    “陳勇正在外麵幫我辦事,今天晚上也不迴來吃飯。既然隻有我們兩人,那就嚐嚐哥哥的手藝。你指揮,我來做。”


    “哥想吃什麽?”


    “拉麵吧!你教我做。”


    “好。”


    秦徽音看得出宋睿澤的眉宇間滿是愁色,必然有許多麻煩的事情等著他。她不問,因為他想說的話不需要她問。如果他不想問,她主動問起,反而給他增添一些為難。


    啪!秦徽音用沾滿麵粉的手指在宋睿澤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指印。


    正在揉麵的宋睿澤:“……”


    他抬起頭,頂著一張大白臉目光幽幽地看著她,眼神非常危險。


    秦徽音憋著笑,故作嚴肅地說道:“這樣挺好看的,相信我。”


    “是嗎?那我也給音音抹點。”宋睿澤說著,把魔爪伸向秦徽音。


    秦徽音連忙告饒,把宋睿澤的手掌抓向麵盆,催著他揉麵:“我錯了,哥哥還是快點揉麵。”


    在秦徽音的引導下,宋睿澤做了排骨麵。


    宋睿澤力氣大,揉出來的麵條比秦徽音揉得還有嚼勁。她一吃就愛上了,纏著宋睿澤以後再做給她吃。


    兩人吃了拉麵後,又出去走了一圈,透了透氣。


    “唐逸塵這次沒有考中解元,是因為時間太短了,他用兩個月時間練出來的左手字還不足以讓他撐起解元的榮耀。”


    “哥,你還是很認同大哥的能力的,對嗎?”


    “我又不傻,怎麽可能看不出他的能力?”宋睿澤摸了摸她的頭發。“我不喜歡他,與我認同他,從來就不矛盾。”


    “不過,大哥雖然沒有成為解元,未必不能成為狀元。距離下一場科考還有那麽久,他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成為舉人後,可以進入國子監讀書。隻不過國子監也不是隨便一個舉人就能進去的,必須得有人寫引薦信。”


    “說白了,就是看誰的後台夠硬唄!”秦徽音無奈,“我看知府有心拉攏大哥,等大哥從宴會上迴來,我問他有什麽打算。”


    唐逸塵與一個書生在大街上走著。唐逸塵搖搖晃晃的,明顯站不穩了。另一個書生一直攙扶著他,還關心他想不想吐。


    “瑾之兄,你家在哪兒啊?要不這樣吧,我把你帶去我家先歇一晚,明天等你的酒醒了再迴去。”


    “不用了,我把他帶迴去就行了。”秦徽音小跑著過去,扶住站不穩的唐逸塵。


    “姑娘,是你啊!”扶著唐逸塵的書生不是別人,正是孟書申。


    他看見秦徽音,眼裏滿是驚訝的神色。


    “是你。”秦徽音笑道,“咱們還真是有緣。”、


    “瑾之兄是你的家人?”


    “他是我哥。”秦徽音說道,“你也喝了酒吧?我家離這裏不遠,要不去喝杯醒酒湯?”


    “不了不了。”孟書申把唐逸塵交給秦徽音扶著。“姑娘,你扶得了他嗎?”


    “扶不了,所以由你扶著他。”宋睿澤淡淡地說道。


    孟書申驚訝地看著這個高大的少年:“你不是在這裏嗎?你可以扶他。”


    “我要是扶他,他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宋睿澤不悅地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唐逸塵。


    秦徽音壓低聲音說道:“孟公子,還得麻煩你幫我扶著我大哥。我扶不住他,我旁邊的這個不喜歡別人近他身。”


    孟書申嘟囔:“還真是個怪人。”


    不過,送佛送到西。既然人是他負責帶出來的,那就由他送到家門口吧!


    “孟公子,我哥醉成這樣,知府的人也不知道送你們迴來。他們不是宴請了所有的上榜學子嗎?這樣的待客之道可不是知府應該有的排麵。”


    “這倒是與知府無關。”孟書申直接背起唐逸塵。“此時宴席還沒有結束呢!我看瑾之兄醉得厲害,再喝下去肯定要出醜,就打著上茅房的名義把他帶出來了。當然了,我也不想喝了。雖然我酒量不錯,但是也經不起這樣喝啊!”


    “你與我哥認識很久了嗎?”


    “沒有。我們剛進考場的時候見過一麵。當時有人汙蔑我攜帶小抄,把我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連同我的那些吃食都被毀了個幹淨。你也知道我們要考好幾天,要是沒有吃食可不行。我家裏貧寒,又沒有錢在裏麵買。瑾之兄發現了我的窘迫,把他帶進來的薄餅分了一半給我。說來也是慚愧,本來出了考場我就想找他道謝,結果沒找到他。”


    秦徽音想到自己給唐逸塵準備的薄餅,就那麽薄薄的一層,一碰就碎,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攜帶的痕跡,所以不會搜查得太狠。


    當時她給他準備了不少,就算分了一半給孟書申,也能勉強維持他的幾日飲食,所以應該沒有受什麽委屈。


    “我哥這人很好相處的,以後你們是同期考生,又從同一個地方出去的,可得互相照顧才是。”秦徽音說道,“你打算什麽時候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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