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過多,再加上手腳筋脈被挑斷傳來的劇烈痛楚,桃夭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麽迴到明月樓的了。


    隻知道在自己意識昏昏沉沉間,好像有人為她悉心的包紮好了手腳處的傷口,待她稍稍掀開眼簾,便看到一抹纖瘦的人影坐在床榻邊為她運功療傷。


    身體頓時沒那麽痛了,還能感覺到有純淨舒緩的內力在她體內逐漸蔓延開來……


    那清冷的眉眼,蘊藏著極其濃鬱的憂慮。


    現在的攏月肯定特別擔憂吧?


    她嚐試著動了動幹澀的唇瓣,想要跟攏月說些什麽。


    可她的身體遭受重創,失血過多,沒過多久腦袋歪了歪,又沉沉的昏睡過去。


    “樓主。”


    “可是查清楚了?”


    “迴稟樓主,如您所料不錯!的確是追月公子。”這幾日,她特意奉樓主之命,派樓中武力高強的隱衛調查追月公子的行蹤,沒想到還真讓她查到了些許蛛絲馬跡。


    於是她便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發現追月公子曾有好幾次離開過明月樓,行蹤不明。


    她還在追月公子房間內找到了未被完全焚毀的信紙灰燼。


    究竟是什麽樣的信件?竟然能讓他想要將一張信紙焚毀殆盡,這不得不引人懷疑。


    攏月負手而立,眉眼清冷,看不出喜怒,隻默默望著窗外無聲繾綣的夜色,出聲道:“他人呢?”


    侍女臉色微凝,自然知道樓主所問的是追月公子,立即說道:“迴稟樓主,追月公子他在房間。”


    聞言,攏月長睫顫了顫,清淺的眼底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冷芒:“讓他來見我。”


    侍女領命道:“是,樓主。”


    說完,她便很快出了雲閣。


    至於樓主的吩咐,她並不敢怠慢,盡管追月公子此時已經很有可能歇息了。


    片刻後,當侍女帶著一名氣息清冽的白衣公子來到雲閣時,攏月正負手佇立在窗前,隻露出半邊淡漠的眉眼。


    侍女福身道:“樓主,追月公子到了。”


    聽到身後的動靜,攏月眸色暗了暗,長睫微闔,緩緩收迴了逐漸飄遠的思緒。


    她麵無表情的轉過身,看著眼前一襲白衣的少年,還是如她當初在大雪紛飛的寒夜裏初見那般,他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冷冽氣息,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定定的落在她身上。


    隻是現在,他身上的冷冽氣息消散了不少。


    剩下的仿佛都是隻有在麵對她的時候,才會不經意流露出來那種淡淡的溫潤。


    他漆黑的瞳眸若有似無的掃過了她受傷的那隻胳膊,微蹙著眉,抿了抿唇瓣。


    攏月看著他,清淺的眼眸裏閃爍著極其複雜的光芒,還隱隱帶著幾分森冷和探究之意。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要演戲麽?


    她該說,是他一直以來隱藏得太好呢?還是她瀆職。


    全然忘記了她身為明月樓的樓主,從前也是個沒有半點憐憫之心的涼薄人。


    同時錯信了這個被人拳打腳踢,卻依然不還手,還巴巴跟著她來了明月樓的青澀少年。


    攏月啊攏月!……


    你是真的愚蠢。


    什麽流離失所?無枝可依。


    他分明,就是心懷不軌,是刻意接近你,是西楚國的皇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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