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夢。


    每個深夜,都將薑公困在其中,痛苦不已的夢。


    ……


    雖然已經是人至中年,但薑牙對拜師修行一事一直很是執著。


    每次外出狩獵,都會在外停留一段時間,遍訪山脈四處,希望可以遇到修行中人指點他。


    哪怕身邊的同伴早已告訴他,像他這般年紀恐怕是難以修行了,那些修行中的宗門招收弟子可從來沒有這麽大的。


    可是他不甘心。


    盡管那些妖物不知道為什麽不殺自己,有特意來殺自己的妖物還會被各種意外阻止。


    但他的同伴,可是會被妖物傷害的,他不想阻止不了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就像當年年幼的夥伴---壯,一樣。


    這一次,是他自己一個人出來的,他不想萬一遇到什麽意外,看著同伴出事。


    ……


    隨手用攢煉鐵棍排開周圍濃密的枝葉。


    薑牙歎了一口氣,抬起左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已經走了一個月了,就在這片山脈來迴尋訪。


    不出意料的是,妖物沒有找他麻煩,再不出意料的就是,沒有看到修行者的影子。


    真的是因為他們這片地方太過偏僻所以沒有修行者來嘛?


    若真是如此,莫非隻有走出這片山脈才行嘛?他還有阿母,還有妻子。


    “擦、擦~”


    隻有他踩碎落葉的聲音,在林中一步一步走向遠方,他正在原路返迴,已經一個月了,要迴去了。


    攢煉鐵棍排開最後一片一人高的濃密叢林,薑牙也終於從林中走了出來。


    視線的前方就是村落了,依稀能看到好多房屋相互鄰裏依托,找不到修行者的失落也淡薄了許多。


    深吐了一口氣,薑牙正欲一鼓作氣迴到村落。


    哪知異變突生。


    自西方有鷹啼聲突至,薑牙抬頭望去,隻見兩隻體型龐大的飛鳥,倏忽間就到了村落上方,那叫聲聽得分明。


    叫聲非常淒慘,聽得人頭皮發麻,仔細看一眼,那鳥有著人一樣的臉蛋,和巨鳥的身體。


    “多羅羅、多羅羅~”


    兩隻巨鳥齊齊發出奇怪的聲音,好似“多羅羅”,隻見那雙鳥鳥喙張開,伴著無比的妖力肆虐,瞬間撕毀了整個村落的所有房屋。


    肉眼可見村落中的所有人,男人、女人、青年、老翁、少幼、盡數在妖力的肆虐下輕則直接飛起奔向空中的鳥喙。


    重則被妖力撕碎,一塊一塊的血淋淋的,飛向鳥喙。


    “啊~”


    村中老幼驚作一團,但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片刻間,盡數都飛到了雙鳥的喙中,好似直接吞食了一般。


    薑牙望見這一幕。


    隻覺腦門充血,看著村落被摧毀,村落中好似下了血雨一般,自半空中到處落下的血水斑斑點點。


    “阿母,啊木,~”


    薑牙出離得憤怒了,大喊一聲就朝著村莊跑去,阿木就是他的妻子。


    “妖物,我殺了你,啊~”


    薑牙跑的是奮不顧身,可是哪裏趕得上呢,剛才那妖鳥食人也是眨眼間發生,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薑牙喊得倒是大聲,可是那兩隻巨鳥好似絲毫沒有在意到,吞了個心滿意足,“比羅羅,比羅羅。”


    叫了兩聲,便朝著西南方展翅,倏忽間飛出去很遠了已經。


    “大膽妖孽。”


    這個時候自半空有中年男子的嗓音震怒發聲,隨後一道身影循著青光朝著西南方循著雙鳥而去。


    等到薑牙跑迴村落。


    村落所有的房屋盡數被摧毀,傾毀倒塌破碎,天上好似在下血雨,點點的血水自空中零落下來,沾在他身上。


    這些都是他的同伴、長輩、有他的阿母,有他的啊木。


    片刻間,血水就浸透了他的衣物,沾滿了他的臉龐,沾滿了他的發絲,血水混著他的淚水一滴滴滴在這片土地上。


    想著當初阿母在河邊打他的兩巴掌,想著阿木一直想和他要個孩子,可是他一心想著修行老往外跑。


    現在他們都不見了。


    薑牙刹那間心如死灰,徑直趴在地上,任由身體沾染著地上流動的血水。


    頭發也肉眼可見的,一根一根變白。


    他的眼淚也順著血水不停地流。


    ……


    迴到現在,那黃毛鼠聽聞了大哥講述的往事,看著躺在地上暈過去的薑公眼角淡淡地有些濕潤。


    “大哥,這薑公既然殺不得,莫不如丟遠一點,留在此處豈不是會再來找咱們麻煩。”


    旁邊的灰毛鼠,摸了摸兩撇胡子,小眼珠轉了一圈開口道:“大哥,莫不如將他丟到那兩隻鳥的穀澗中,一來那雙鳥素來親善也不會傷這薑公,再者那穀澗可不是他這未通修行的人輕易出來的,豈不是省了咱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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