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和慕容淑、慕容九兒三人易容打扮了一番,從金陵往北返迴了安慶,他們正好同劉喜的轅駕錯開。


    江玉郎猜測六壬神骰很有可能就在江別鶴手中。他從後門偷偷摸摸進了江府,這秘密通道隻有江家的核心成員才知曉。


    劉喜造訪江府的事情,江玉郎也知道,心想這老狐狸一定是認定自己會迴來,所以想守株待兔。


    江玉郎來到自家後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一個穿著華麗的小妞走了過來。他從後背悄悄靠近,然後蒙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唔......”


    “別出聲!是我!”


    江玉郎定睛一看,沒想到居然是小雀兒!


    可是她之前一直被萬夫人虐待,衣食住行都極為淒慘,這下子卻是翻身作主了。


    江玉郎眼睛一轉,便大概明白了其中緣故。


    可他此時易容打扮了一番,江玉燕根本不認識他是誰,還以為是賊寇。


    “你......你是誰?”江玉燕弱弱地問道。


    她覺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但又未曾見過。


    “我是江玉郎。”江玉郎說著,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


    “哥!”江玉燕驚喜道,“你迴來了!”


    江玉郎有些意外,江玉燕居然敢這樣稱唿他,可見她已經徹底恢複身份了。


    江玉郎點了點頭,“爹認你了,對嗎?”


    江玉燕乖巧地點著頭,滿臉開心道:“玉燕能夠有今天,全部都是哥哥的大恩大德......玉燕沒齒難忘。”


    “好,玉燕,我是相信你的。你告訴我,劉喜來過,對不對?”江玉郎問道。


    小雀兒,哦,不,現在應該叫做江玉燕了。她後來確實是成為了反麵大boss,但此時她還未完全黑化。她的本性不壞,自己救過她的性命,她不可能會害自己。


    江玉郎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江玉燕看了看四周,謹慎道:“玉郎哥哥,劉喜剛走幾日,府中除了管家外,已經沒有他的眼線了。”


    這個妮子果真是懂事,江玉郎露出了滿意的神情,江玉燕也是心中竊喜。


    “對了,玉郎哥哥,慕容世家到底是怎麽迴事?現在你......”江玉燕話未說完,就被江玉郎打斷了。


    “爹在哪裏,我要見他。”


    江玉燕瞥了他一眼,道:“爹在書房,我去叫他......”


    “不必了,我自己去。”江玉郎說罷,身形一動就迅速地往書房去了。


    江玉燕望著江玉郎遠去的身影,眼中閃爍著小星星一般。


    書房中,江別鶴正在寫信,突然間門被打開,他吃了一驚,是誰這麽沒禮貌?


    抬頭一看,卻是嚇了一跳。他二話不說就起了身,小心地走到門前往外探了探,確定沒有人跟蹤過來,這才鬆了口氣。


    江別鶴低聲道:“要命,你怎麽跑迴來了?”


    他急忙上前關切地看著江玉郎,但江玉郎卻是冷冷地道:“爹,我問你,慕容家的事情怎麽迴事?”


    江別鶴聽到這話,慢慢收迴了手,“你懷疑我?”


    江玉郎沉默不語。


    江別鶴則是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江玉郎,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懷疑誰都可以,一定不要懷疑為父。這天底下,誰都會害你,隻有為父是不會害你的!”


    說罷,他負手踱步道:“劉喜為了修煉隔空吸功,喪心病狂,竟然敢謀害太子,栽贓到慕容世家頭上。這是為父也萬萬料不到的,否則也不會讓你過去了。”


    他瞥了一眼江玉郎又道:“還好你機智,有驚無險地逃了迴來。”


    如今,江玉郎的武功若要戰勝江別鶴不可能,但江別鶴也拿不下他了。這卻是江別鶴萬萬無法預料到的。


    有了這份底氣,江玉郎才敢如此從容地找江別鶴對峙。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江別鶴。他是自己這具身體的父親,但他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狡猾奸詐的人之一。


    江玉郎分不清他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又是假的。這實在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物。


    “爹,我隻問你一件事。那東西是不是在你手上?”江玉郎不與他糾結慕容家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場意外,但他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計劃。


    隻要拿到移花接玉秘訣,就可以破了劉喜的吸功大法。


    江別鶴被江玉郎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倒了。他萬萬沒想到,江玉郎竟然會知道這個秘密!是猜測,還是有人告訴他?


    “什麽東西?”


    雖然隻是瞬間的遲疑,但還是叫江玉郎看出了破綻。


    “劉喜最想要的東西。”


    江別鶴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該不該把這個秘密告訴江玉郎。


    “是誰告訴你的。”江別鶴嚴肅地問道。他是怕江玉郎這小子被人給利用了!所以才不敢告訴他這個秘密,畢竟比起江玉燕來,他身為自己的長子,明地暗地被許多人惦記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知道的太多,於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好處。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你就說在不在你這裏。”江玉郎也有些火大,江別鶴口口聲聲說著為他好,卻不把他當成自己人,處處隱瞞。


    “你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來質問你老子!”江別鶴氣鼓鼓的,一巴掌打在桌子上。


    可江別鶴話音一落,忽然感覺身體一滯,竟然動不了了。


    “你......你這個逆子!”江別鶴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被點穴了!


    他是怎麽辦到的?江玉郎之前的武功才不過二流,如今竟然能夠出手把自己給定住?


    “爹,把六壬神骰給我,我有辦法解開,要對付劉喜,隻能依靠這個。”江玉郎認真道。


    他這一說,江別鶴更覺得他是被人利用了,如何肯說出來?


    於是,江玉郎就開始自己搜尋了。隻是他找遍了書房,也沒見到影子。按照他的性格,絕對會把骰子帶在身上,可奇怪的是,居然沒有!


    江玉郎又在江別鶴身上摸了摸,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你別找了,那東西真不在我手上。若是在的話,我怎麽會不告訴你?”江別鶴委屈道。


    難道真不在他手上?江玉郎心中閃過一絲疑慮......


    不對!


    這老東西老奸巨猾的,六壬神骰絕對在他手上,否則他不會如此表現。


    江玉郎腦子裏忽然間閃過江玉燕的身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爹,你可真是智謀無雙啊!”江玉郎讚歎著,拍了拍江別鶴的肩膀,就出了房屋。


    “唉,你到哪裏去!把我的穴道給解了!”江別鶴嚷嚷著,心中卻暗覺不妙。


    江玉郎這小子是他生的,智力和心機也是遺傳了他。他如此狀態,一定是猜到了自己把骰子藏在哪裏了!隻盼望玉燕能夠機警些,否則這神骰非得落在幕後之人手上不可!


    江別鶴不認為江玉郎會知曉這一切,一定是有人在幕後主使。


    江玉郎穿過走廊,又到別院去找江玉燕。


    這下江玉燕還在房中梳妝,江玉郎直接就闖了進去。


    “玉郎哥哥,你怎麽來了?”江玉燕起身笑著迎接道,“你和爹的事情商量完了嗎?”


    江玉郎二話不說,拉起江玉燕的手,鄭重道:“妹妹,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不要騙我。”


    江玉燕被他這主動一拽,也是麵紅耳赤,低頭道:“玉郎哥哥你說,隻要是燕兒知道的,一定不會隱瞞。”


    “好,此事事關重大。”江玉郎輕聲道,“爹是不是把六壬神骰交給你了?”


    江玉燕猛地一怔,愣愣道:“哥,你,你怎麽會知道......”


    江別鶴說過,這秘密隻有他們父女兩人知道。這時,江玉郎登門而來,直接道出這個秘密。難道是爹剛剛就告訴他了?還是說......


    江玉郎定定地看著江玉燕,“你把神骰拿出來給我看看,我說不定能夠解開。”


    江玉燕吞吞吐吐道:“可是,爹說過,除非他親自來,不然誰也不可以告訴的......”


    “怎麽,你不相信我?”江玉郎橫眉怒斥道。


    江玉燕一臉委屈,心中轉過一絲念頭,心道自己能有今日,全賴江玉郎所賜,他要這條命,自己都能給他,更何況這打也打不開的神骰。


    “好,你等下。”江玉燕說著,轉身搗鼓了一陣子,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個方盒子,打開一看,裏麵裝著一個六邊形的鐵魔方,正是六壬神骰!


    江玉郎心跳加速,這裏邊裝著的可就是嫁衣神功的最高秘訣啊!練成了能夠無敵於這方世界的武學。


    他從江玉燕手中接過六壬神骰,仔細觀摩了一陣子,發現這果真是一個六階魔方。以古代人的智慧,還不足以解開這玩意兒。


    但江玉郎前世可是學過許多魔方公式的,他對於這六階魔方並不陌生。他隻需要研究一刻鍾,按照公式就能夠解開魔方。


    但他並沒有立馬解開,而是要拿著這個魔方,當著江別鶴的麵解開。他不在乎江別鶴學會其中的武功,因為這移花接玉的武學,需要的是廢去自己一身武功後才能學習。


    江別鶴一定沒有這個勇氣,從頭開始去修煉。萬一這秘訣是假的,豈不是自己毀了自己?


    其中的風險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江玉郎拉著江玉燕,一路迴到書房中。


    “啪”的一聲,他把神骰扔在桌子上,氣鼓鼓道:“爹,你不是說沒有嗎?這是啥?”


    江別鶴白了江玉燕一眼,無語地閉上了眼睛。


    江玉郎伸手替江別鶴解了穴,這是五絕神功裏麵的獨門點穴法,隻有他能夠解開。


    他的內力已經和江別鶴心相差無幾,剛剛便是趁著他不備偷襲才能成功。


    江別鶴黑著臉,揉了揉胳膊,突然一個爆栗敲在江玉郎頭上。


    “臭小子,連老子都敢算計!”江別鶴似乎沒有那麽生氣。


    這六壬神骰早晚也會讓他知道,隻是如今提前暴露罷了。


    “你要是能夠把這玩意兒解開,老子給你做兒子!”江別鶴指著六壬神骰生氣道。


    他還不相信自己捉摸了這麽久,都沒有絲毫眉目。這小子還真能搗鼓出個玩意兒來。


    江玉郎二話不說,坐下拿起神骰就開始轉來轉去,他每轉動一次,都會用筆記錄下一連串讓人看不懂的文字。


    江別鶴和江玉燕見他如此專注,也不敢打擾,靜候在一旁。


    大約一刻鍾後,突然聽見“哢嚓”一聲!


    六壬神骰內綻放出一陣白光,它也從這個六角形的鐵盒子舒展開來。內部的六個麵都凸出來,上麵都刻畫著文字圖畫。


    “是神功!”江玉燕忍不住脫口而出。


    她並不會武功,所以也不知道上麵到底是什麽武學,但也知道該是一門絕世神功。


    而江別鶴也吞了口唾沫,伸著脖子緊張兮兮地望著江玉郎手上已經變形的六壬神骰。


    但他看到上麵的第一行字,就是猛然一怔。


    因為上麵赫然寫著“欲練此功,需先散功!”


    這八個字宛如一把很重的鐵錘,敲打在他的心頭。


    欲練此功,需先散功!可是江別鶴辛辛苦苦才修煉到宗師境界,怎麽敢冒險真這樣去做?


    江別鶴和江玉郎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浮現了一抹苦笑。


    江玉郎笑的是,這嫁衣神功的最高層,移花接玉,卻是一種克製明玉神功和吸功大法的法門。隻是,如果對上普通的武學,反倒是沒有作用了。


    如果為了對付劉喜和邀月,而特意散功去修行這最高一層,卻是不可取的。因為它本來就是嫁衣神功的最高一層,隻有嫁衣神功的本體修行者,才能夠在散功後恢複嫁衣神功的功力,像他們這種半路直接修煉的卻是不行了!


    江別鶴突然拍著手掌,滿臉紅光:“好兒子,真是我的好兒子!”


    他激動的上前來,拿起六壬神骰,一邊看著一邊道:“玉郎,有了這門武學,我們江家便可晉升武林第一世家!以後我也不用再看劉喜的臉色了!”


    江玉郎隻覺得他高興得太早,這功法實在是冒險,就連他都不敢貿然修行。


    “玉郎,玉燕,我們來試一試這功法,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徑去修行。若是練成了,到時候我們江家三人便可稱霸武林!”江別鶴一臉憧憬道。


    江玉郎沒有吱聲,而是在心底想,不然也讓江玉燕先開試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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