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扶著額頭想要坐起來。


    冷不防又一個黑影襲來。


    噗,噗,噗。


    聲聲入肉。


    “嗚嗚.....”難以名狀的劇痛從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傳來。


    男人彎下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哎呀呀,不好意思,格蘭迪先生。”維卡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一邊掏出一塊塊裝在塑料袋裏的黑麵包。


    沒錯,這裏她要隆重介紹一下央警小賣部的第二件特產——黑麵包。


    據說二戰時,蘇聯人拿來砸死敵人的黑麵包,在中央警校小賣部大叔的手裏發揚光大。


    這種黑麵包,式樣中規中矩,呈長方體狀。


    常規款適合一手抓握。


    根據多名前輩親測。


    此黑麵包防火,抗撞,擋刀,防彈。就連激光刀切割起來也頗費力氣。


    聽說小賣部大叔退休前是專門研究防護材料的。因為喜歡給愛人做飯,所以順便開了這家小賣部賣點美食。


    他的愛人牙口一定很好。


    維卡看了滿地打滾的格蘭迪。切,做個反派就夠了,居然還跑到她麵前裝十三。


    “不是他。”瓦爾基麗雅說。


    “跟他撇不開關係。”維卡說,“更何況,我和奎妮還被死亡了,這筆賬也要算一算吧。”


    奎妮沒說話,明明用東西砸人是不好的行為,但是,為什麽他內心卻感覺很開心呢?甚至還有個小興奮在某個角落裏蠢蠢欲動。


    “因為,他是壞蛋,打壞蛋,這叫伸張正義。”維卡老師如是說。


    “維琦,少跟他費時間,問問有沒有地方可以出去。”瓦爾基麗雅走進密室,“我搜不到。”


    “格蘭迪先生,請問,這裏有沒有出口呢?”維卡走上前去,“哦,瞧我怎麽這麽笨呢,格蘭迪先生既然在這裏,出口肯定是有的。”


    格蘭迪扶著桌子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嗬嗬,你錯了,沒有出口。”


    瞧這人模狗樣的,怎麽就不說人話呢?


    唿唿。


    “什麽聲音?”維卡扔麵包的動作停下來,她的耳朵像小動物一樣動了動。


    “想必是地下河衝破屏障了吧。那幾道門,應該堅持不了多久。”格蘭迪說。


    “奎妮,你為什麽不逃呢?”格蘭迪遺憾地搖頭,“我明明給過你那麽多提示。”


    維卡拍拍奎妮的肩膀:“別怕,懟迴去。”


    奎妮小心地向前邁了一小步,語音帶著一絲顫抖:“這是我的星球,為什麽我要逃?”


    “小笨蛋。你以為你父母是怎麽失蹤的?”格蘭迪說,“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保住你啊。”


    瞧那一副痛心疾首,配合英俊正義的外表。如果是不明真相的群眾,說不定還真的信了。


    “別聽他的鬼話。”瓦爾基麗雅站到了奎妮前麵,“快告訴我們出口。”


    “您打算跟我們同歸於盡?”維卡嗬嗬一笑,“傑克警官,能變成船嗎?”


    沒有門的阻擋,在傑克變成船不到十數秒,渾濁的地下河水夾裹著家具的殘片唿嘯而至。


    “傑克,麻煩你照顧好他們。”


    說完,足尖一點,一把跳上一旁漂浮起來的桌子。


    然後對著天花板用力一躍,


    倒掛金鉤!


    一大團土石撲通掉下水。


    維卡頓時變成距離土豪隻一字之差


    ——土人。


    “很好,再來!”維卡抹了把臉。


    ...........


    桑切斯莊園外,


    一大片森林消失了。


    建築機器人將現成的水渠放到新挖的河道裏。


    “導流!”主持挖掘工作的,居然是陶朱本人。


    【警報,地下水泄露。地下建築84%被淹!】


    陶朱劍眉緊蹙,“3號,水下作業進展如何?”


    【有大量雜物堵塞通道,清理還需要10分鍾。】挖掘負責人是一名擁有人類外形的智能機器人。


    太慢了。還有十幾秒後,河水就要完全淹沒地下建築。


    “檢測到,在兩千米外的地下土層,有異常生命動向。”


    “派8號去挖,不,還是我去吧,你在這裏繼續。”陶朱說著,放下了機械座椅,座椅伸出了十條腿。


    陶朱冷冷地說:“幫我把這條腿給卸了。”


    機械座椅立刻縮迴十條腿,


    “嗯?”


    機械座椅沒骨氣地伸出了四條腿,這是極限了。


    “走。”


    機械座椅立刻四腿交錯,快速朝著3號發現的位置跑去。


    陶朱扔下一顆拳頭大小的金屬球,


    金屬球立刻伸展開,變成了一個巨人的骨架,仔細看,像是放大版的傑克。


    然後,它走到指定位置。


    “輕點,別傷害下麵的生物。”陶朱下令。


    巨人點頭,開始挖土。


    它首先挖出的是一個土球。


    土球被放到空地上,它緩緩展開,露出了包裹在其中,包括奎妮在內的十四個少年兒童以及一名成年男性。


    沒有維卡。


    “再找,小心些。”


    巨人又一次往洞裏查探,一個黑乎乎的生物如猿猴般順著巨人的手臂爬上來。


    這東西還試圖攻擊巨人的頭部。


    巨人抬手一甩,那黑東西就像隻跳蚤被甩到了地上。


    它還在厚厚的落葉堆上彈了彈。


    “等一下。”陶朱喝止了巨人下一步行動。


    他立刻跳下座椅,快步跑到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旁邊。


    扒開上麵的泥土,隱約看出是一個纖細的輪廓。


    他輕輕將之翻轉過來,


    從臉的輪廓依稀可見,正是維卡。


    “帶上他們,走。”陶朱不顧維卡滿身的泥土,抱著她就上了座椅。


    .........


    維卡發現自己又迴到了原來世界。


    穿著製服襯衫,坐在大辦公室裏。


    大部分同事都出去出外勤了。


    整個大辦公室裏空蕩蕩的,隻有小貓三兩隻。


    “怎麽樣?雙十一過癮嗎?”同事李嘉笑著問,她比維英大兩歲,也是愛玩的年紀。


    “恩,太過癮了,這個月的工資全貢獻給天喵主子,接下來一個月,要吃土了。”維卡一邊迴答,一邊敲打著排班表。


    她愛工作,工作使她忘記饑餓。接下來至少一周,都得靠單位食堂和加班用泡麵過活了。


    李嘉溫柔地撕開一個漂亮的包裝紙,拿起一塊棕色的東西:“來,張嘴。”


    “是巧克力嗎?”維卡皺眉,“這看上去像個土旮旯。”


    李嘉笑得花枝亂顫:“這就是土啊,巧克力味道的,很好吃呢。不信你嚐嚐,啊.......”


    “不要,我不要吃土。我保證........不要剁手。”


    陶朱看著在醫療艙裏吐泡泡外帶手腳亂蹬的維卡。她嘴裏嘟囔的話都被醫療艙記錄下來投射到艙外的顯示屏上。


    “吃土?剁手?”朱利安虎目圓睜,可憐的維卡,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陶朱皺眉,他總覺得這兩個詞不是它表現出來的意思:“她快醒了,過會兒再問問她具體的情況吧。格蘭迪怎麽樣?”


    “一個詞也沒來得及問。他的律師比我們到局裏還早,來者不善啊。”朱利安說,“他還說要控告小維卡暴力執法,毆打他的被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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