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細微的變化他自然留意到,卻不知道是何緣故,但此刻聽藍六雪所言,才恍然大悟。至於她說這件寶物叫做長靈羽衣,認為她主這些話,其實他並沒有懷疑過。


    藍六雪抿了抿嘴角,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如何?這光芒變化隻有羽衣的主人才能看到,你說如何。


    自長靈羽衣有生以來,隻聽從於她的命令,感受她的氣息,若是她不在身邊,便會自行封閉靈智與外界的隔絕,除了堅固些與普通的衣物沒有區別,默默地等待著她再次出現,這麽多年來從未有過例外。


    當初她上天雲宮尋仇,就是因為看見有人竟令長靈羽衣閃耀出隻屬於她的光芒,才一路暗中跟來至此。忽然間藍六雪很好奇灰白半麵下,是否是她熟悉的容顏。


    金羨一直在等著藍六雪接下來的話,卻聽她道:“你為什麽要戴著麵具?受傷了?”


    金羨迴了迴神,道:“沒有,隻是我答應過一個人,沒有她的允許,不讓任何人看到我的樣子……”


    說著,金羨順手撫上了臉上的麵具,思緒飄遠,大約有十五個年頭了吧。具體的經過他不記得了,隻記得在那個冰寒與烈火不斷交替折磨的夜晚,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之時,有一個聲音安慰他別害怕,一切都會好的。隨後冰火交替折磨的感覺消失了,隱約中隻看到一個倩麗的身影,溫柔的笑聲。


    迷迷糊糊中金羨說了一句:“仙女姐姐謝謝你,我會報答你的。”


    然後便聽到她說:“你小小年紀能報答什麽,你若能做到我的允許,不讓別人看到你的樣子就算是報答我了。”


    言語中透露著幾分可愛,似乎不覺得他能夠做到,故意說來逗他玩的。


    這句話說完,身邊就再沒了聲音,他醒來之後問過所有人,可都說沒有這迴事,是他在做夢。可他卻覺得這一切不是夢,從那以後他便帶上麵具,遮住容顏,信守著一個隻有自己相信的承諾。


    這個原因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是師尊問起,他也沒有說,可是藍六雪問了,他就說了,就是這麽自然,就好像在她麵前說什麽都是應該的,又或者說是理所當然。


    藍六雪問道:“怎麽會有人提這個這麽刁難人要求?所以你這麽多年從來也沒有摘下過麵具?”


    金羨道:“那倒沒有,無人時,會摘下來。不讓人見過我的樣子,便不算違約。”


    藍六雪勾了勾嘴角:“這樣說來你還是個信守承諾的謙謙君子咯,那如果我說我想看看你的長相,你當如何?”


    金羨眉眼微抬,隨即又恢複平靜,他知眼前這位姑娘所言非虛,而且隨時都有出手的可能,唯一沒出手的原因就是想看看自己作何反應?


    金羨正了正嗓音,拱手道:“君子不敢當,若姑娘要看,那在下隻好得罪了,不過我相信雪姑娘不是這般強人所難的人。”


    直麵迎上藍六雪的眼睛,任由她打量,不做任何逃避。他做人坦坦蕩蕩,自然也不怕別人的試探。


    “這件衣服是我借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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