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斯科特接到了拉姆的電話,說是現在有空了,可以帶他們去舊區。


    在電話裏相約好等候的地點後,三人付了錢,匆匆離開了餐館。


    拉姆再次出現已經換了一身裝扮。


    摘掉鴨舌帽,莫以杭才看清拉姆的樣子。


    這個高頭大馬的男人五官十分立體,雙眸幽暗,膚色雖然黝黑,但是膚質非常好,一看就知道是經常保養的。


    左耳耳廓外圍戴了一顆鉑金色的耳骨釘,釘上雕刻了一個很奇怪的圖案,女孩沒有見過,分辨不出來它像什麽,但這釘子散發出來的貴氣讓人無法忽視。


    拉姆這會兒穿的是一身黑色西裝以及白色休閑鞋。


    他把一輛黑色吉普車停在三兄妹跟前,搖下車窗,示意他們上車。


    真是個危險又充滿魅力的男人,明知道跟在他身邊會危機四伏,卻還是忍不住靠近。


    算起來,這才是莫以杭對拉姆真正的第一印象。


    坐在駕駛位上的拉姆感覺到了來自東方女孩灼灼的目光,有點不好意思。他對副駕上的斯科特咯裏咕嚕地說了一通。


    斯科特笑了笑,轉過頭對莫以杭說;\"杭杭,你老盯著他看幹嘛,喜歡這款?\"


    女孩頓時紅了臉,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莫以淮以為妹妹真看對眼了,皺著眉頭說:\"杭杭,哥也不是說幹涉你談戀愛,但......你起碼得找個能說上話的吧。拉姆的家鄉話,感覺有點難學啊......哥哥不一定能學會。\"


    ......


    女孩沒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小嘴紅紅的,又變迴那隻無憂無慮的小白兔。


    沿著海岸線行駛,陽光在幹燥的風間跳躍,水汽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莫以杭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


    大概四十分鍾的車程,拉姆把車停在了一條陰暗舊街的街口。


    \"這是哪兒?\"莫以淮問斯科特,他不是很想下車,感覺這裏不是個好地方。


    \"m市曆史最久的''舊區'',這裏聚集了在m市混得最長時間的人,我們可以去問問他們知不知道關於當年的事情,看有沒有人對你媽媽有印象。\"


    拉姆下了車,示意他們跟在自己身後。


    四個不同膚色的人穿梭在狹窄、潮濕的青石板路上,路過的人都行色匆匆,臉上沒有露出那種老街坊特有的熟絡與友好,反而個個都有著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


    莫以淮拉著妹妹的手跟在拉姆後麵,斯科特在隊伍的末尾保護著兄妹倆。


    女孩邊走邊看路兩邊的商鋪。


    這些商鋪很奇怪,說做生意做生意,但是沒有醒目的招牌,也沒有敞亮整潔的店麵,更看不到辛勤勞動的店員。


    一座座老舊的矮矮的房子,像被荒廢了很久似的,透著一股黴味兒。


    \"斯科特,我們要去哪裏?我有點怕。\"女孩往後找在隊伍末端的斯科特。


    \"別怕,我說過了,以前這兒龍蛇混雜,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所以很多店鋪都不喜明晃晃地把門打開迎客,老板們不想拋頭露麵,懂門路的都知道要進去屋內找人才能做交易。\"


    拉姆停在了一家舊店前,臨街的櫥窗裏陳設著好些巧克力,雖然用不同碟子裝著,但外觀上沒什麽不同。


    這應該是一家賣手工巧克力的店。


    莫以杭最喜歡點心了,目的地在這裏她感到很高興。


    拉姆推開門進去,他留下了其餘三人,自個兒走進了內堂。


    巧克力店裏,莫以杭那裏看看,這裏看看,因為她的f國語還沒學好,所以看不懂每款巧克力旁邊的小卡片寫的是什麽名堂。


    斯科特用夾子夾起一小塊巧克力放到女孩的小手上,他說:\"隨便嚐嚐,這兒都是先嚐後買的,別客氣。\"說完,又夾了一塊給莫以淮。


    \"好吃,好好吃!\"女孩讚不絕口,\"我嚐到了薄荷味,還有核桃,好奇怪的搭配,但口感很好,味道甜而不膩。\"


    \"好吃就多吃點,來,這塊也好吃,加了黑鬆露的。\"


    \"你們倆別太過分了,人家還得做生意的。\"莫以淮想製止斯科特。


    \"淮,你這樣的老古板在這兒可混不下去。來,杭杭,給我使勁兒吃!\"


    正當莫以杭努力分辨著巧克力中黑鬆露的味道時,拉姆領著一個外國 老婦人從裏屋出來了。


    這倆跟斯科特依舊是一頓格裏咕嚕,莫以杭幹脆擺爛,像小倉鼠一樣兩腮鼓鼓的,咀嚼口中的美味,享受巧克力的絲滑。


    她想,等下一定要買點迴家好好研究。


    斯科特跟他們說了一會兒後,便向兄妹倆解釋了老婦人的意思。


    \"這個老人家是這家店的老板,她在這已經五六十年了,見過很多從五湖四海偷\\渡到m市的人。


    這些人在見識到m市的惡劣後,大部分都會在找門路,從m市逃往其他城市或者國家。


    她說,記得大概二十年前,這裏突然開始多了很多東方麵孔的偷\\渡客。以她的經驗看,應該是當時有''人蛇''組織開辟了了一條從東方國家到m市的偷\\渡線路。


    因為這裏什麽人都有,政府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自己會沒有好果子吃,所以對於進出港口的船隻,邊防官兵的管理非常鬆懈。守崗的人常常被一條煙或者一箱酒打發。\"


    \"你能問問她,知不知道一個叫''阿德''的男人嗎?這個男人二十年前大概是四十歲左右,具體是什麽國籍的,我不知道,但他是負責把人從z國運過來的。\"


    斯科特向老婦人翻譯了莫以淮的問題,老婦人搖搖頭,斯科特表示她不認識男人口中所說的人。


    \"那她二十年前有聽說過一個叫裕饒的z國女人嗎?那時候她三十歲,長模樣很清秀的。\"


    斯科特又問了老婦人,老婦人這次沒有馬上迴答,思忖了半宿才說話。


    斯科特向莫以淮說:\"她說不確定你說的人是哪一個,因為那段時間太多四處逃竄的偷\\渡客了,尤其是你所說的30歲左右的女人,她想她們都是被''人蛇''騙了,以為到了這裏就能討生活,過上好日子。


    其實偷\\渡來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m市,隻知道自己要去f國,以為隻要到了f國就能過上想象中光鮮的生活。


    可實際上呢,你們也看到m市是個什麽鬼樣子,要在這裏活下去,隻能沾上上不了台麵的勾當。


    女的被逼良為娼、男的被逼淪為盜賊的不在少數。更甚者,為了活下去,不幸染上毒\\癮、賣血賣器官的。


    二十年前,說這裏是陽光底下的人間煉獄一點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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